這頓麻辣燙吃完, 劉隊把碗一推,周妙看著空蕩蕩的碗,不知說什么。
周妙和云初一貫奉行的原則就是, 麻辣燙要吃, 湯也要喝, 不過做為精致高冷的女神, 多少得留一口。
主要也是因為, 最后一口料太多,牙磣。
她忍了忍,問劉隊:“你以前真沒吃過麻辣燙嗎?”
劉隊搖頭,“沒。”
周妙又問:“那你吃過麻辣香鍋嗎?”
劉隊想了想, “那又是什么?”
周妙有些無語:“感情……我這邊都是5g網絡了,您還在2g沖浪呢?”
咱們相差兩個g,我怕相處不來啊……
劉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竟然說了一句:“我沒吃過不正好,你以后可以帶我, 變著花樣吃?”
周妙想了一下,左右都是便宜不值錢的食物,帶他吃就帶他吃。
加上這次,兩人好歹也一起吃過兩次麻辣燙,周妙覺得,今晚或許可以做點什么。
而且她也認為,劉隊這次要吃麻辣燙, 是想暗示她什么。
今晚云初不在, 于是主動問劉隊, “要不要上樓喝茶?”
劉隊卻問:“什么茶?”
周妙被問愣了, 思索一下才說:“信陽毛尖?”
劉隊說了聲“好啊”, 拾步跟上。
進大門,上樓梯,到樓上。
周妙“啪啪啪”打開燈,扔下外套和包,轉身看他一眼,直接進了浴室,劉隊沒看明白,坐在沙發上等了兩分鐘,也沒見周妙沏茶倒水,于是喊一聲:“茶呢?”
客廳鴉雀無聲。
他猶豫著站起來,走到浴室正要敲門,忽然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劉隊忽地福至心靈,秒懂。
他頓時有些緊張,下意識撓了撓眉梢。
坐回沙發上,腦海里浮想聯翩。越想越不淡定。
又過幾分鐘,周妙圍著浴巾出來,白生生手臂往門框上一搭,扭著腰打量男人。
劉隊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左顧右盼一番,先確定:“你密友不在?”
周妙眨巴眼睛,“不在。”
劉隊這才脫外套,往浴室這邊走。
洗澡的時候,劉隊激動的無以復加,不過他也有猶豫,這么快就這樣那樣,他也很擔心自己被白piao。
萬一周妙睡了他,又不負責,誰知這丫頭能做出來什么事?
他正想東想西,外面人的猴急,“咚咚咚”敲門,催促他:“你好了沒有,至于洗那么認真?”
劉隊被嫌棄,頓時又尷尬。
該猴急的,應該是他吧?
小樣,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他又打定主意,待會兒在上面掌握主動權的,只能是他……
二十分鐘后,兩人一起滾落大床。
周妙要在上面,劉隊也要在上面,兩人暗暗較勁兒。
你來我往半天,周妙翻身在上。
氣氛/曖/昧流轉,劉隊情難自禁,也不想再跟她爭高低,一門心思想直奔主題,周妙卻突然撤開身子,俯看男人:“那個……東西準備了嗎?”
劉隊一愣,“……什么?”
周妙挑眉,“你說什么?”
“我,”劉隊有些尷尬,壓著嗓子實話實說,“我單身一兩年了,就是有,也過期了……”
周妙猶豫的看著他,套/子這東西,她其實自己有,上個小男友某次在這過夜留下的,不過周妙也不傻,知道前任的東西不可留,尤其是這種東西。
她眨巴著眼睛,“看我干嘛,你都沒有,我更沒有。沒有怎么辦?沒有那個,我是不會跟你做的!”
說完直接起身,拿起睡袍披上。
劉隊已經是滿臉汗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他不是混頭,自然理解女孩子這個時候拒絕是保護自己,,身邊朋友多,他也見多了,支持這種行為。
咬牙翻身起來,開始穿衣服,“等等,我去買。”
周妙打了個呵欠。
男人說罷丟下她,快步下樓。
不過事情不像預想的那么簡單。
晚上十點多,天寒地凍,小區附近超市關門早,劉隊對南淮路這邊又不熟,跑了兩家商店都關門了。
他給周妙打電話:“附近有沒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周妙想了一下,“有是有,有點遠,要過去兩個十字路口。”
他只好又回去開車,這才找到周妙說的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足足半個小時,氣喘吁吁回來,火急火燎推開臥室門。
卻發現。
周妙這丫的。
竟然睡著了。
劉隊站在門口木了很久。
起初還有些不信,以為周妙假睡逗他,他握住拳頭,抵在嘴邊用力咳嗽兩聲。
“我回來了——”
“……”
“別裝了,不像。”
“……”
臥室里很靜。
床上的人蒙著頭,微鼾。
他一種非常非常不祥的預感,一直在升騰,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么許多,直接掀開被子。
只見剛才還妖嬈萬分,像水蛇一樣纏著他的女人,頭發凌亂,睡成一頭死豬。
劉隊低頭看看套/子,扶著床沿坐下,這個時候,簡直不知道用什么語音來形容自己心情!
畢竟是兩人的第一次,他還能不管不顧,直接提刀上陣?
劉隊咬緊牙關,帶著薄繭的粗礪掌心探過去。
放在她脖子上比劃。
忍了又忍,才沒下手掐死她。
凌晨兩點,周妙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旁有人在瞪她,忽然驚醒,轉眼看——
她“啊”一聲,裹起被子尖叫,叫完意識到,盤腿坐在她旁邊,一瞬不瞬凝視她的不是別人,是劉隊。
這才安心,撫著胸口罵他:“大半夜不睡覺,你坐在這看我干什么,你想嚇死我啊?”
劉隊背著光,看不清表情,語氣倒是很穩,只問她:“睡醒了?”
周妙點頭,“啊,怎么了?”
他一甩手,“啪”地一聲,一盒東西拋過來。
周妙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盒套/子,不是一般的牌子,是邦德的哥哥,邦德叫007,原來劉隊還是個講究人,買的001。
果然不能相信男人單純,這得是用過的人,而且是很自信的人,才那么在意厚度,而且不借用套/子降低/敏/感/度,給自己加時。
周妙全部想起來,他大半夜去買套/子,自己等他等得太無聊,就睡著了。
也怪不得男人大半夜不睡覺,要殺了她的表情凝視她。
就在周妙不好意思的時候,劉隊很好意思的說:“醒了就好,我就等你醒呢,醒了咱們就繼續。”
周妙:“……”
這夜前半程周妙睡的很香,后半程沒覺可睡,因為劉隊憋著火,可勁兒折騰。
天亮才雨歇云散,周妙進氣兒沒有出氣兒多。
之前還不信他曠了一兩年,這次信了,深信不疑。
稀里糊涂的,周妙跟劉隊進入正經戀愛模式還不自知。
身邊的小哥哥一段時間沒搭理,就跟喂不熟的貓一樣,一個接一個離塘出走。
就連經常出入的酒吧老板,都發消息詢問周妙的蹤跡:【好久沒見你了,我們酒吧的2號調酒師天天念叨你,八成是想你了。】
周妙笑著問:【是想我,還是想讓我花錢?】
大家都是熟人,喜歡互損,老板諷刺她:【十天半個月不來一次,指望賺你的錢,我們一個兩個都得餓死。】
周妙噗嗤笑了。
不過掐指一算,還真有十天半個月沒有去這家酒吧,不光這一家,就連其余幾家,也有一兩個月沒去了,怪不得就連調酒師,都想她了。
周妙意識到這次談戀愛,自己有些認真,不過她以前每次談戀愛倒也認真,只是不長久。
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
也不是她花心,真的沒有哪個男人能夠一直吸引她。
云初婚后一直在李修岳面前假正經,婚后個把月,就在周妙意識到,自己也很久沒去逍遙的這天,大半夜給周妙打電話。
周妙此時剛洗了澡,還沒睡。
云初人在洗手間,握著手機悄悄問:“干嘛呢?”
周妙捏著電話說:“在家啊。你干嘛呢?說話不方便?”
云初嬌羞一笑,“想你了。”
周妙就不信,還沒來得及問究竟,她就說:“我今天心情有點兒不爽,要不要去蹦迪啊?”
周妙微愣,猶豫著說:“蹦迪啊,那個……”
云初很聰明,立馬聽出周妙語氣里的為難之情,“劉隊是不是也不讓你蹦迪?”
周妙沒說話,云初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婚禮上的時候,我看你們相處狀態,你應該把劉隊吃的死死的才是啊,現在怎么窩囊了?你倆談戀愛的時候,你是怎么把自己妥妥的高位談成低位的?”
周妙嘴硬,不承認自己談戀愛的技術不行,,“就允許你害怕李修岳,我就不能害怕我男票?”
云初頓住,沉吟許久才總結到:“咱倆的家庭地位堪憂。”
周妙這會兒才想到云初說心情不好,于是心一橫,“真要去蹦迪?你要是去的話,我現在起來穿衣服?”
想到什么又有些泄氣,“你他么現在肚子里踹著個小李修岳,你能蹦迪嗎?萬一顛掉了,李修岳肯定要找我算賬……”
云初一想,立馬也沒有那么大欲/望了,她“嗯”幾聲,恍然大悟:“是的,我突然想起來三個月內,不能劇烈運動……三個月后再約吧……”
周妙哼哼,“就算到了三個月,那也不能蹦迪,那也能顛掉。”
云初略感失落,兩人講完電話,云初低頭看手機,十二點,李修岳在臥室應該睡得正沉。
她出來的時候,微微打鼾。
悄默聲回臥室,手機擱梳妝臺上,一抬頭,借著夜光燈,就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面容憔悴,膚色蠟黃。還有些浮腫。
怎么看怎么覺得,懷孕以后顏值一天比一天堪憂,李修岳最近還把“你不化妝更好看”這樣的假話掛嘴上。
她嘆氣。
怎么可能?
這小東西,還真是對女性相貌的一個考驗,也是對男人真心的一個考驗。
愛美孕婦大受打擊,大半夜不睡覺,忽然磨拳擦掌,打開梳妝臺上面的燈,拿出刷子包,放桌面上,轱轆轆一攤。
又把口紅一個一個都拿出來。
回頭看看今晚惹她不開心,正在熟睡的男人。
思考一下,自己對自己說——
“這個時候,來一首很火的bgm豈不是更應景??”
獨棟別墅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怕擾民。
云初去客廳找出前幾天買碟,網店贈送的小音響,打開手機藍牙連接,放了一曲節奏感很強的音樂。
頓時,整個方間被圍繞。
她手里捏著眼線筆,提著眼皮子化妝。
一只眼睛還沒畫完,床上的李修岳就成功被吵醒。
他換了個睡姿,手搭在額頭上,抬起身看看云初,又躺下,睜開眼無奈一笑,幾秒后坐起來喝水。
放下水杯,穿著拖鞋走過來,云初剛畫好一只眼線。
李修岳抱著胳膊,看了她一會兒,“大半夜化妝,準備去做什么?”
云初漫不經心說:“畫好以后什么也不做啊,就坐在這。”
“坐在這干什么?”
“孤芳自賞啊。”
李修岳低低笑了。
揭穿她:“真想孤芳自賞,放那么勁爆音樂做什么?”他看一眼,“還用音響放,幸好我沒心臟病,不然要進icu病房了。”
云初轉過來臉,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忘了我已經結婚了,所以還以為家里只有我自己,就放了音樂,正好家里有個音響,覺得音響聽歌效果好,就順便用了……”
她放下眼線筆,拿起眼影刷,“……畢竟你都快忘了家里還有老婆,今天跟朋友吃飯,明天陪客戶喝酒,燈紅酒綠樂不思蜀,這生活我也想要,誰還沒個朋友,還不能正常社交啊……”
李修岳聽出來意思,“是不是想蹦迪了?不過現在你懷孕了,蹦迪不行。”
云初用“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不能蹦迪”的眼神看過來。
誰知男人這個時候卻說:“蹦迪不行歸不行,別的可以滿足你,你有想法就直說嘛,搞這些彎彎繞繞,還讓我猜……”
云初抿了抿嘴,這么好的事突然降臨,她有些難以置信,想到什么,委屈巴巴指責他:“求婚的時候,是誰說的天花亂墜,說什么以后可以陪我出去玩,還是我太年輕,竟然信了,你說說,蜜月以后,咱倆多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
李修岳眨著眼睛看她,沉吟許久,忽然低頭看表,“你今晚是不是想偷偷瞞著我出去玩?”
云初斬釘截鐵搖頭,“怎么會,我是那種人?”
她轉了一下眼珠子,“不過周妙方才打電話找我出去玩,她說今天心情不好。我害怕你生氣,就說我不去了吧,她就諷刺我結婚以后家庭地位太低……搞得我心情挺低落的,想了想,我家庭地位,好像確實有點兒低……被管制太多了……”
李修岳沉吟,半信半疑的打量她。
云初有些生氣,仰起頭瞪他,“怎么,你不信?我現在打電話給周妙?”
李修岳知道她跟周妙喜歡相互打掩護,搖頭說:“不必了。”
最近確實有些忽略她,心里過意不去,又說:“十二點半了,你真想出去?對孕婦來說是不是有些晚?”
云初手拿著化妝刷轉過身,一臉驚訝,眼珠子轉了又轉,試探說:“我白天睡了一天,現在不困,你困嗎?”
說完之后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看了足足有十秒鐘。
李修岳提醒她:“不打電話通知周妙?”
云初這才確定李修岳沒耍她,抬手關上bgm,對李修岳一豎食指,“十分鐘搞定,你先去熱車?”
李修岳欣然挑眉。
周妙再接到云初電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李修岳同意你出去玩,
云初糾正:“不是,我老公剛才醒了,看到我不開心就問原因,現在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周妙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毛病,李修岳竟然縱容一個孕婦不睡覺,出去嗨,還愿意一起出去玩?
這是不要命了嗎?
云初提著眉梢,故意裝的隨意,“怎么,有什么問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你別看我平時都聽他的,那是我給他面子。”
周妙深吸一口氣,“沒問題沒問題,您牛掰您牛掰。”
兩人約好半個小時后在酒吧碰面,周妙這邊自然也要起來梳妝打扮。
畫了個妝,換衣服,拿上車鑰匙,心里突然有些不得勁兒。
女人的攀比心開始作祟,忍不住就想,雖然同樣是是夫管嚴,可人家云初明顯就比她任性多了,聽話歸聽話,真任性起來,有人寵啊!
她也是膚白貌美大長腿,整天有小哥哥圍繞的小仙女,屈尊降貴給他談戀愛,犧牲還那么大,憑什么還什么都怕他?況且她還沒結婚,誰給劉隊那么大的權利?這以后要是結婚了,家里有狗的話,她的家庭地位不得排在狗后面?
不行,她要雄起!她要農奴翻身把歌唱!!她要給他立規矩!!!
想到這,周妙就給劉隊去了一通電話,挑釁他:“我今晚要去夜店。”
“……”
劉隊睡覺早,每天十點準時上床,認識周妙以后,硬生生往后延遲了兩個小時,每天十二點睡覺。
剛睡得正香,就被電話吵醒,現在心跳還亂著,聽她說要去夜店,沉默了一下。
臉上陰晴不定,提氣問:“你說你要去干嘛?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周妙咽了一下唾沫,“我沒干嘛,我發神經呢,我夢游呢,你繼續睡……”
說罷趕緊掛斷電話。
誰知劉隊沒那么好糊弄,打電話過來——
“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
幾分鐘后,云初接到周妙電話。
周妙支支吾吾表示:“那什么,今晚我就不去了,你們玩,酒水算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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