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予在夏彌心中的地位確實很復雜，殺了的話太浪費，放了的話不甘心，合作的話……她缺少一個掌控對方的手段。

在龍王的意志中很少存在平等的合作，就算是當年和諾頓的結盟雙方也只是簡單立下了一個攻守同盟的協議，然后她和諾頓，兩個掌握著“權”的龍王送給了對方一點自己擅長的技巧。

就算是白慕予真的讓夏彌起了愛才的心思，她也從未想過與對方平等合作。

“合作……我們用什么維護這段脆弱的合作關系呢”

夏彌拋出了一個問題，一個無解的問題，這個男人沒有家人，沒有把柄，除了實力不足之外連弱點都沒有。

“你覺得感情怎么樣？我們……”

“談個戀愛？”

夏彌臉上帶著幾分溫笑，不過這個笑容看起來可沒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反倒像是在三九天掉進了冰窟窿。

如果白慕予真的敢說談戀愛，她一定會一邊微笑著答應隨后把他剁碎了喂芬里厄。

“我是說我們拜個把子怎么樣，就像三國時代的劉關張一樣，拉著芬里厄……”

隨著白慕予的講述，籠罩著他的殺意消失了。

“不過我覺得談戀愛這種事情也不錯，你說呢？”

夏彌再次說出了這句話，但是身邊縈繞的殺機消失了，白慕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小龍女真的不是在釣魚執法嗎？手段是不是太低端了點？

“想想現在現實的吧，互相告訴對方一個對方認為有價值的秘密，或者教給對方一個能讓對方滿足的手段。”

白慕予亮出了自己的手牌，現在的他自然不會有東西是夏彌看得上的，所以傳授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手段就是他的目的，而能讓夏彌覺得有價值的秘密，他這里還真的有一條。

“說說你的秘密吧，我會根據價值來判斷要不要接受這一樁交易。”

原本的合作成了脆弱的交易關系，他們現在確實沒有一個合適的合作基礎。想要得到一個良好的合作關系，恐怕只有白慕予向夏彌俯首稱臣這一條路可以走。

一個隱秘的家族，一場隱秘的比賽，獎品是芬里厄的血液，這就是白慕予提供的信息。

憑借著耶夢加得對于芬里厄的感情，這一條線索真的很難去界定價值。

這一條信息可以說一文不值也可以說千金不換，有人想要用芬里厄的血作為誘餌釣自己上岸？她也同樣可以借著這一根魚線將持魚竿的人拉下水。

最后夏彌也同樣拿出了自己的籌碼，將言靈與煉金陣融合的秘法——龍文同調。

無論是言靈還是煉金，它們都以龍文作為媒介，前者是通過魔法一般的吟唱，后者是特定的刻印回路，如果能將兩者稍作修改，那么同樣擁有強大力量的兩種手段就可以展現出疊加。

比如白慕予刺出的最后一劍，如果人屠劍的煉金領域可以增幅他的知源圣域，那么或許他還是大概率會敗，但是夏彌肯定也不好受……

這一次的交易，雙方都相當滿意，這一份滿意就是他們之間合作的基礎，看起來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幼稚而可笑。

“真的不考慮拜把子嗎？”白慕予偷偷轉頭看向了芬里厄，那個大家伙似乎對于這個提議蠢蠢欲動，不知道是不是在電視里看過三國。

“也行，但我要做姐姐，伱以后要聽我的！”

“可是看起來你比我小誒，高中生？”

堂堂龍王現在確實是一副高中生的打扮，反正走出去被人看到肯定大概率以為是兄妹而不是姐弟。

“芬里厄也比我大，不是照樣叫我姐姐？”夏彌皺了皺眉，“所以你也要叫我姐姐，也要像芬里厄那樣聽我的話！”

看得出來，夏彌的重點不是拜把子，而是讓白慕予聽話，最好是能像芬里厄那樣。小龍女有什么壞心思呢？她只是“姐癮”犯了而已。

“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喜歡小妹妹~”

“喜歡我啊，那要不要嘗試換一種關系？”

已經是第三次聊到這里，夏彌身上現在真的看不出一點龍王的影子，仿佛就是一個學生，眼神里帶著最初的笑容。

“我支持！”

角落里傳來芬里厄的聲音，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哪一部劇里學到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芬里厄閉嘴！你薯片沒了！我說的！尼德霍格來了都救不了你！”

夏彌變臉要比翻書還快，不過這次針對的目標是芬里厄。

“沒關系，我給你買薯片，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還有游戲機！”

白慕予像是拿著棒棒糖誘惑小孩子的怪蜀黍，偏偏這個小孩子很吃這一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著白慕予，又時不時向夏彌投去祈求的眼神。

夏彌收到了兩道目光，一道來自芬里厄，眼神中滿是祈求，另一道來自白慕予，眼神中有著挑釁與……探索。

她就像一本擁有無數頁的書，每一頁都寫著不同的內容，甚至每一頁都是不同的性格模型，這些模型一同加載出來了一個百變少女。

不過大多狀態都由兩個人格主導，一個名為夏彌，一個名為耶夢加得。

不管她是怎么樣的書此時都不影響她先給白慕予兩拳，舍不得打芬里厄還能舍不得打你了？

生死危機之后，一般人不是應該更加穩重嗎？這個家伙怎么越來越跳脫了？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

自己合作的不應該是一個穩重的冷面年輕人嗎？現在怎么這么皮了？這種合作真的靠譜嗎？

帶著這個問題的夏彌和白慕予離開了尼伯龍根，在看到那長長的購物清單之后，夏彌只能對這個合作說一聲“真香！”

最起碼白慕予這個家伙挺有錢的，她不再需要做一個打工皇帝去掙芬里厄的奶粉錢……薯片錢了。

白慕予終于看到了陽光的感覺，他從未覺得明亮的天空這么美，陽光照在身上是那么舒服，以至于穿著女裝在街頭站了許久都恍然未覺。

在和夏彌的碰撞中他就連表層的皮膚與肌肉都被毀傷殆盡，更不必說身上的衣服，在離開的時候他總不能只披著荷官的灰色麻布，所以夏彌留在那里的女裝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挑來挑去里面也沒有幾件偏中性的衣服，而且版型都偏小，最后只能湊合穿出來一套。

上身是白色的T恤，白色帶著粉色的小兔子印花，甚至因為衣服過短的原因還露著肚臍，下身穿著淡藍色牛仔褲，因為褲腿較窄的原因將提臀效果發揮到了極致……

現在他們之間有合作的基礎了，夏彌手中拿到了白慕予的女裝照片，只要這種黑歷史多一點，夏彌堅信自己可以掌控白慕予。

小龍女的腦袋上，惡魔將天使踩在腳下，一個又一個危險的想法冒出腦袋，未來有一天，她一定要將這個家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