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考試、專業與必修選課、社團招新、執行部掛名……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楚子航打算在開學期間做好的事情,他來這里可不是鍍金或者進修,而是源于內心的執念。
轟鳴的雷聲打斷了楚子航的思緒,他抬頭看著暮色的天邊,鉛色的云層從天空的盡頭推過來推過來,原本就進入黃昏倒計時的天空在幾分鐘里黑了下去。
又是一聲震天撼地的暴雷,成千上萬噸水向著大地墜落,像是天空被人用刀劃開了一道口子,無處宣泄的天河水灌了下來。
這種天氣其實挺適合睡覺,白慕予剛準備打開手機去撩撥一下小龍女,但是一封新的郵件卻打斷了他原有的安排。
郵件的發送者是自己的導師施耐德,盡管雙方只見過一面。郵件中的內容只是讓他前往圖書館二樓,但是字里行間都在暗示著似乎有新任務到來了。
卡塞爾確實會有一些優秀的新生在執行部掛名,但是他連入學考試都沒過!
明明還不算卡塞爾的人,現在卻要為卡塞爾打工?
但是施耐德已經發話了,他似乎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現在自己也不是一個孤家寡人,不再是那個自由的獵人。
縱然有著千百種怨氣,他也只能在心里感嘆自己這個指導教授是真的不做人!
暴雨天氣很不適合出行,白慕予只是簡單和楚子航說了一聲就撐傘離開了宿舍。
宿舍樓外一個人都沒有,這種暴雨就算是撐傘也會被斜著的雨水打濕下半身,沒有人會傻傻的在這種天氣出門,窩在宿舍休息不香嗎?
天色如墨,但是時間其實只是黃昏,還沒有到校園亮起燈的時候。
黑暗里只有白慕予這一道白色的身影,遺世而獨立,仿佛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可他并不是什么仙人,而是在暴雨中還只能前行的打工仔,雨水澆透了他半邊的身子,竟然在同類的聚集地里顯得有些孤寂。
燈光亮起來了,但并不是校園里的路燈,而是在校園主干道上飛馳的車輛。
紅色的法拉利急停在白慕予面前,雨水飛濺。車上的主駕駛位閃過一抹紅,那是司機頭發的顏色。
“你要去芝加哥嗎?”
車上的司機是一個女孩,她興沖沖地向白慕予招手,臉上絲毫沒有差點撞到人的尷尬。
或許在他看來,能在這種大雨天同樣有心情外出的人應當是同類,而同類遇到同類應當是一起喝一杯的時候,不管身處的環境是“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的宴會還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荒野。
至于剛剛差點撞上去的事情……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還好白慕予穿著一身白衣算是一場預警,要是按照執行部的那些人一身黑風衣的話,在這里真的有可能發生一場車禍。
面對著女孩的邀請白慕予只是搖了搖頭,在這個極端天氣之下他也沒有為對方解釋自己為什么不去的心思。
他撐著黑色的雨傘從紅色的法拉利旁邊路過,最后回眸盯了一眼這個女孩,對上的是同樣的一雙眸子。
一種奇妙的感覺覆蓋白慕予全身,那是他再熟悉不過又十分陌生的感覺——觀察與被觀察。
熟悉是因為他一直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任何人,陌生是因為作為觀察者自然會有一身配套的反制措施,但是剛剛自己確實是被看穿了,盡管看穿的只有一面。
這個女孩才是真正的觀察者,甚至能觀察的東西遠不止人的性格,而自己卻看不穿她表面的迷霧……
學院里確實有很多有意思的人,不過白慕予并沒有為之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前行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法拉利引擎聲再次響起直奔宿舍區而去,沒有人知道車上的紅頭發女孩在剛剛到底看見了什么。
車與人交錯之后,只留下了一個眼神與片刻的駐足,便再次分道揚鑣,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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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二樓是這所學院表面上的大腦,中央控制室里,古德里安教授端著剛泡好的咖啡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身側是忙碌的曼斯與施耐德,看著他們不斷地下達命令與簽發文件,古德里安心中說不出的愜意。
如果說卡塞爾里真的有教授可以挑選值班搭檔的話,那么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這兩個。畢竟如果三人任務里有兩個都是工作狂的話,那么第三人就可以休息了。
這是一個摸魚的好時機,如果不遇到會讓施耐德和曼斯出現分歧的事件的情況下。
古德里安在這個場合本來就是類似于吉祥物的存在,現在有了兩個鐵腕派教授,他就更是一個吉祥物了。
甚至在施耐德的眼中,大家的腦回路不一樣,他不發言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如果是曼施坦因在這里,咆哮聲估計就可以打翻古德里安的咖啡,又哪來的這么愜意的下午。
古德里安也樂得如此,他本身就是研究文學與歷史的教授,和老友曼施坦因一樣,都認為施耐德就是一個屠夫,這個屠夫的意思不是說他殺人如麻,而是和殺豬的差不多。
在他們的眼里,執行部上下全是殺豬的,說的好聽點就是只知道舞刀弄槍的莽夫,但不得不承認這幫莽夫在處理需要殺伐才能決斷的事情的時候意外的高效。
面前是諾瑪投下的全息投影,一個碩大的地球影像緩緩轉動,全世界各地發生的關于龍族文明的事件被匯總在這里,之后諾瑪會將所有的事件分級交給教授們決斷
關于龍類的事件很多,煉金物品、死侍、遺跡與混血種組織都在諾瑪的監控范圍內,但是繁雜的事務在兩位教授的合作之下都顯得掀不起一點浪花,他們二人總是能將一切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施耐德并沒有向曼斯隱瞞自己決定派遣白慕予參加這次任務的決議,但是這個提議卻讓曼斯顧慮頗多,他對這件事情并不看好。
畢竟說到底白慕予就是一個新生,縱然有一段獵人的經歷,難道僅憑這點就能比得上執行部那些身經百戰的專員了?
每一個執行部任職專員都是卡塞爾花了大價錢培養出來的,實在很難想象一個野路子可以比專員做得更好。
和施耐德一樣,曼斯也看不起那些獵人,雖然論起鐵血程度他不如施耐德,但是也沒少簽發過一些鎮壓任務中搞事的獵人的命令。
他是守序陣營的人,當然不會對混亂陣營的獵人有太多好感與認同,所以面對著施耐德的決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質疑,質疑白慕予忠心不夠能力不足。
但盡管如此,曼斯并沒有直接反駁施耐德,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人手腕有多么高明,他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與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