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歐洲選一個自然風光為主的旅行目的地,英國常常會被人遺忘,大多數人對英國的印象通常是刻板的倫敦印象,哥特式的議會大廈和大本鐘、倫敦塔橋和摩天輪,是經典的老城形象。
相比自然風光,人們更熟悉的是牛津劍橋的大師云集,或是英國王室的緋聞八卦,腦海里關于英國自然風光的記憶似乎是稀缺的。
在大不列顛島上可能唯獨蘇格蘭高地例外,可以說這里是整個英國自然風光的精華所在。
蘇格蘭高地是最后一個冰河時期的據點,這里的地形地貌多由冰川時代侵蝕而成,古老的巖石被冰川切割成峽谷和湖泊,塑造成一片非常不規則的山區。
被眾多湖泊環繞的中心就是度假勝地,多徹斯特酒店就在這些旅游勝地中又自成一地,高額的收費讓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所以圍繞著多徹斯特酒店漸漸的形成了一個混血種社會,或者說黑市。
白慕予的目標就在酒店的房間里,外圍確實有著不少人對著酒店內虎視眈眈,這些應該就是聞著味找來的獵人了。
這一次的任務目標有點特殊,他的家族在密黨中有些地位,甚至在英國具備世襲爵位。但是此次白慕予要保護的目標卻是一個流放者,也就是犯了錯被逐出家族的那種人。
目標人物名為斯萊特,而他的弟弟是家族的家主,創立的“流放者求助電話”制度在整個密黨內都很出名,不過褒貶不一。
密黨的各個家族對于犯了錯的人都有特殊的處理手段,心黑一點的會選擇斬草除根不留后患,若是犯了大事的可能會被投放進太平洋的療養院永無自由,最次也是直接逐出家族。
而斯諾頓子爵,在他的眼中有些家族成員犯了錯被逐出家族與混血種世界算是一種流放。流放的人不能使用家族的資源,但是他還是執意為這些流放者設立了求助電話,在緊急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向家族求助。
有人覺得他仁慈,有人覺得他怯懦,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制裁。
斯諾頓子爵也相當有自知之明,他的這些手段雖然被很多人知曉,但是他一般不會留下任何記錄。
一些小家族并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這位名聲不錯的子爵還和那些犯人有所聯系。
不過因為諾瑪的存在,求助電話所有的記錄語音都被諾瑪截留保存了一遍,在今天就會有斯萊特家族的人去運送一批武器,而這就是白慕予為自己挑選的機會。
一個拎著巨大箱子的年輕亞裔女性,在這個蘇格蘭的酒店門口其實挺好找,當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年輕人費力地拖著與自己體型完全不相符的武器箱走進酒店的時候,白慕予跟了上去。
一只手搭在了年輕人的肩膀上,原本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大箱子上的他明顯愣住了,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在兩根手指的鎮壓之下根本就無法動彈。
“不要聲張,小姑娘。”白慕予在她的耳邊低語“帶我去見你要見的人,OK?”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呼出的氣更是讓人感覺到嚴寒,刺骨的殺氣籠罩著他面前的女孩,若不是還有地上的箱子撐著他,恐怕他早就癱倒在地了。
大腦已經難以思考的年輕人在慢慢向前挪動,腳步相當沉重,雖然走廊里有著空調在一直吹著涼風,但她的背上已經被汗水浸透。
二十多米的走廊足足走了一分多鐘,最后他們兩人才在一個房間前站定。
“斯萊特先生在嗎?這里有你的快遞!”
白慕予拍著門,聲音穿透厚重的門板傳進室內,他并沒有客氣,因為沒有必要。
一個被放逐的人,這一次出動自己保護已經耗費了家族的面子。大家只是一個臨時性雇傭關系,就像獵人網站里發布和接受任務的獵人一樣,過了今天就未必會再有什么交集。
房間的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老頭,臉上的皺紋與干枯的頭發滿是書寫著歲月的痕跡。
白慕予看過檔案,他的弟弟斯諾頓子爵還是典型的英倫貴族紳士,而他相比之下就太老了。
面前的老頭就是那種大腹便便、謝頂、留著老氣小胡子的尋常大爺,穿著肥肥的褲子和對襟毛衣,完全沒有暴徒該有的的氣質。
檔案里可是記載這是一個當街殺人結果惹上了一個黑道霸主,因為他殺的人就是那個大人物的獨生子,所以在各種黑市與獵人網站上才會有這么一個令人眼紅的懸賞。
“你是誰?”
斯萊特皺著眉,臉色相當不好看,要不是知道白慕予應該不是冒險來追拿自己的殺手的話,他應該已經動手了。
“密黨,執行部,來這里找斯萊特先生談談。”白慕予放開了身邊的年輕人,這個女孩并不具備多高的血統,甚至可以說血統已經稀薄到難以覺醒。
“談談?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難不成伱還能護著我離開?”
斯萊特搖搖頭,似乎很不愿意讓密黨牽扯到這件事中,就算白慕予能給他一些安全上的保障。
“不不不,我想斯萊特先生誤會了,密黨確實會愿意保護很多人,比如您的弟弟。”白慕予話鋒一轉,“但是一個流放者,為什么會覺得有這種資格呢?”
一個流放者,嚴格來講已經不屬于密黨,甚至被流放的人大部分都是罪人,罪人當然不應該獲得密黨的庇護更別說出動執行部。
“你這是幾個意思?”
很明顯白慕予的誅心之言已經惹怒了斯萊特,他怒目圓睜,體表的皮膚微微發紅,龍血似乎被激活了,正在血管里涌動、沸騰。
懾人的氣勢從老頭的體內迸發,白慕予身后的女孩被逼退了一大步,原本就略帶緊張的他此時更是說不出話來,剛剛消失的冷汗又在額頭滲出然后流進眼睛。
“我的意思是,密黨來這里只會在意部分東西,但是獵人不一樣。”白慕予伸出了手,“獵人‘白幽靈’,請問您需要服務嗎?比如清理掉這里所有的釘子?”
“你小子在開什么玩笑?”斯萊特的眼神從冷漠變成了嘲諷,“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我這顆腦袋嗎?”
“萬一我能力足夠呢,對吧。”白慕予眼睛里閃過一絲猩紅,“那些老同行,我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他們是什么貨色了。”
被白慕予壓抑了許久的殺氣終于逸散開來,雖然遠遠比不上在殺戮之道上走到頂峰走到入魔的那位殺神老祖宗,但是他的殺氣同樣驚人,再憋下去可是要生病的。
空氣中仿佛要凝結出血珠,白慕予置身于尸山血海中,每一寸空氣都寫著——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