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扮七分像妖精三分像人的小丫頭，要是不開口講話，姜文明還真認不出來，她就是范泰英失敗教育的犧牲品，范泰蘭(飯太爛)。
    干姜文明這一行的，最害怕在工作時碰到熟人，雖說老是給自己找藉口，說什么工作沒得高低之分，可真正遇到周圍鄰舍的大媽大嬸阿姨了，還是會認為很沒得面子，怕她們外去后瞎叨叨，誰家孩子原來是牛郎啊。
    幸好姜文明在雙龍市，并沒得多少熟人。
    而能夠有條件來這兒買笑追歡的熟人，好像也就是蕭若水了。
    嗯，現在身價幾百萬的冰冰兒，也可以算一個，可那么乖巧的好孩子，打死她，也不可能來這地方的。
    龍玲兒也有可能會來，那也是個小悍婦……關鍵是，就憑她三五千的月工資，能來五樓以上消費嗎？
    所以姜文明思來想去，除了那個外表正經，實則悶馬蚤的蕭女英雄之外，還真沒得哪個會到這兒來，而讓她看到，不正是嫂娘等人處心積慮讓他來當牛郎的目的嗎？
    可姜文明萬萬想不到，本該沒經濟實力跑來的范泰蘭，居然出現了。
    曾幾何時，姜文明還為人家的不學好，而捶胸頓足，大罵范泰英不曉得教育，結果……他實在沒得臉見人了，只想蒙著臉找個縫拱里去。
    或者直接，滅口算了！
    “大叔，你不會為了顧臉面，要殺了我滅口吧？”
    范泰蘭還是很機靈的，看見姜文明反手關上門，目露兇光后，立馬感覺到了不好，接連退后，高舉著手機，作出一副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我就跟你玉石俱焚的架勢。
    更沒忘恐駭他：“你可不要瞎來啊，剛才我同學可是看見我拱里來的了。哼哼，要是我有個一差二錯的，我哥篤定會把你千刀萬剮！”
    殺人滅口的念頭，只是瞬息之間而已，姜文明還沒得那么粗暴，冷呲道：“哼哼，你這丫頭，老子要弄死你，你的同學，你哥有個屁用。”
    “不準謾罵范泰英。嘻嘻，只有不弄死我，什么都好說。”
    范泰蘭放下手機，涎皮賴臉的附了過來：“哎，大叔，我們已是熟人了吧？”
    “快滾，否則我給范泰英打電話。”
    姜文明曉得她為什么要套近乎，氣不順的說了句，朝內間更衣室走去了。
    “打呀，有本事你就打。”
    范泰蘭倚靠在更衣室門框上，兩手圈著膀子，笑瞇瞇的說：“真以為本姑娘是駭大的啊。要是你會給范泰英打電話，當初你請他介紹你到會所時，怎么會用楊柳這個假名呢？”
    范泰英介紹個人來天虹會所，居然是傳說中的帶鱗青色虬龍，奎哥為謝他，給他送了個大紅包這事，被他看作生平沾沾自喜的本錢，能不四處逗比呵呵嗎，說他才是當今的馬伯樂嗎？
    范泰蘭就曉得了。
    更感興趣，很想看看傳說中的帶鱗青色虬龍有多么神奇，不過她可不敢讓范泰英曉得她的心思，就找到了最好的朋友姜晶，慫恿人家偷了媽媽的會員卡，今天晚上跑來會所五樓開眼界了。
    不管是她，還是姜晶，在看見現場數不清等待小楊楊的富婆后，都沒生起要競價的意思，畢竟她們沒得多少錢，準備看看那個男人，就到下面蹦迪喝酒。
    當王者一般的小楊楊出現后，范泰蘭是又驚又喜，乖乖隆地洞，傳說中的牛人，居然是他，今天晚上發了，發了……
    范泰蘭是個聰明的孩子，聯想到姜文明化名請范泰英幫忙，就曉得他不敢讓人曉得他干這行了。
    姜文明為什么要做這一行，范泰蘭認為，要不是范泰英榆木疙瘩，想不開，她早就跑來歡場，做織女掙外快了。
    在她的思想里，穿著千嬌百媚，踏著小高跟，斜挎LV小包包，進出最低是奔馳，住別墅大房子，那才是真正人的生活。
    而旁邊睡的男人是不是令人反胃的老頭子，這很重要嗎？
    趁著年青，盡量的耍玩，等什么時候玩累了再去做個好妻子，那樣才沒來世間白白走一趟。
    所以，當認出紅得發紫的‘紅牛’，原來是姜文明后，范泰蘭斬釘截鐵，跟著拱進了屋子里，拿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享受下，否則就滿世界的給他傳揚，讓人都瞧不起他！
    死丫頭心里想的什么，姜文明微微一琢磨就猜外來了。
    還不要說，他是真顧忌，除非把她滅口，否則就得順從任他的擺布。
    “大叔，實際上你也不吃虧的。雖說我們沒得錢，可我還是個未經人事呢。姜晶不是了，但也是個粉嫩小火鉗呀，我們兩個服伺你，不收你費用，就已經很不錯了。何必這樣糾結，自己作難，也讓我們為難呢？”
    范泰蘭含上了一根香煙，慢吞吞的說：“大叔，好好想想，我不強求你。要是想好了呢，就到六一二包間來找我。我耐性很好的，能等到天亮。但要是天亮后，你還沒來，呵呵，后果自負哦。”
    不待姜文明說什么，范泰蘭掉頭哼著小曲走了。
    熊孩子。
    姜文明心里狠狠罵了句，一時半刻的還真拿她沒得辦法，更不能讓奎哥直接把她們攆外去，她是真會去告訴范泰英的。
    范泰英曉得了，就等于付嚴杰曉得了。
    老付曉得了，就等于鄒工，范主任，文明集團上百員工都曉得了。
    這樣一來，姜文明今天晚上在上班之前，講的那個精彩故事，就他娘的成笑料了，再也不要想受到尊重，想干一番事業的滿腔熱情，也就白搭了。
    難不成說，真答應她？
    日了個鬼，你既然自己這么不自愛，那就別怨我不講情義了，反正你說的也不錯，我也不怎么吃虧，就是虧了范泰英，可這事也不能怨我啊，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小楊楊，連續幾個大大的深呼吸后，才息了心里有明怒火，仰天太息曰：“唉，我本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這句詩，源自宋朝蘇東坡，很有意境，讓人奮發向上，然后瞎想。
    手抓著一杯葡萄酒，看著窗外夜景的姜晶，就在瞎想。
    “哎，蘭蘭，都這時候了，那個楊柳，真會來嗎？”
    能跟范泰蘭成為好朋友的孩子，篤定也是個有著不小問題的孩子，姜晶對此一點不在意，反正她已自暴自棄，這都是是受家庭影響，否則她老娘也沒得會所的會員卡了。
    當然，她家比起那些為爭小楊楊，就一擲萬金的富婆來說，還是差了老大級別，昨天晚上沒在意聽媽媽給好姐妹打電話，說天虹會所來了個牛人時，還惘然的大嘆沒得錢，真惋惜這百年不遇的大好機會……
    這么一來，姜晶對小楊楊就更感興趣了，當范泰蘭的慫恿她時，立馬偷走了媽媽的會員卡，跑來見識見識了，卻根本沒成想，要點小楊楊的鐘。
    女人兩大的特點，好奇心除外，就是歡喜搶某樣東西了，爭搶的人越多，她會認為很好，就會奮不顧身加入哄搶大軍，才不問搶回來的東西，對自己有沒得太大用處。
    這一點，可以參照超市搞促銷。
    所以呢，親眼目睹小楊楊被數不清人搶，一沓沓的票子好像不費勁得來似的猛砸，再加上姜文明容貌頗具小鮮肉，姜晶也是心動不已，已經遺憾的不得了，捫心問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像那些成功富婆一樣。
    就在她頹廢時，范泰蘭卻從人群中拱了外來，不容置喙把她拖進了包間，跟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已經約好小楊楊，用不著花一分錢，到時候盡情享受就是了。
    姜晶驚詫萬分，當然不相信，連連追問，范泰蘭卻拿喬起來，開始喝酒唱歌。
    實際上范泰蘭心里也沒得底。
    要是姜文明就是不來，她是不是真敢四處傳揚，可是一點底氣也沒得。
    不過大話已經放外去了，只好把臉打腫了充當胖子，撂下話筒拿過手機，瞟了一眼笑道：“呵呵，急啥呢，現在不是還沒到五點呢吧。咱們可是不要錢的，總得給他考慮下，先掙錢吧？”
    “據說，他每晚只做六單生意的呀，每個人也就四十分鐘。客人想跟他發生真槍實彈的關系，只有先給他弄噴了才行，否就會被搗鼓死的。”
    這些消息，都是姜晶來到會所后，聽那些富婆們聊的：“他肯定會先掙錢的，去服伺別人。我可是還聽說，前幾天沒得哪個能讓他噴了，她們都在已下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弄好他……”
    “哎呀，你放心，就算他被弄好了，也要來！”
    范泰蘭打斷她的話，從茶幾上抓起木糖醇瓶子，倒了幾顆撂進嘴巴，又撂給姜晶：“別磨嘰了，快速嚼口香糖。你沒聽說那家伙脾氣很大嘛，嘴巴有味的，給錢再多，也不肯接待。靠，我現在嚴重懷疑，到底是他在服伺女人，還是女人在服伺他。”
    “這是個聰明的，深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道理。越這樣，才越搶手。”
    姜晶也吃了幾顆口香糖，嚼了一刻兒，又小聲問：“等一刻兒，要是他真來了，咱們哪個先，先上？”
    范泰蘭翻了個白眼，說道：“自然是你了。今天晚上你是請客的東道主，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姜晶開心的笑了，剛準備說什么，包間房門給人打開，一臉倦意的姜文明，從外面走了里來，手里拎著個紙袋子。
    “哈，我就說大叔肯定會來的吧！”
    范泰蘭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跑過去關上房門，回頭對姜晶伸出了勝利的V手型。
    姜晶也站起來了，緊張的看著姜文明，眼睛很亮。
    “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姜文明坐在沙發上，吩咐范泰蘭倒水。
    “喝酒不行嗎？”
    “不行。就喝水。”
    “大叔，你不會給人推拿噴了吧？”
    范泰蘭拿起一瓶礦泉水，倒在了酒杯里，遞給了他。
    “放屁，老子怎么會那么不堪？”
    姜文明罵了句，心里卻在忐忑，幸好在緊要時刻，那個娘們鎩羽而歸敗下陣去，否則他真得會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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