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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3章 復雜又慘烈的感情
我的天！
見到這一幕，夏盈簡直被嚇得毛骨悚然！
盡管早就知道文淵今晚上大概率活不成，可是……死在二姐手上，這算怎么一回事？
然而文淵在聽到二姐的聲音后，他回轉頭，臉上卻綻放出來一抹前所未有的歡愉的笑花。
“你還是出來了……能死在你手上太好了，太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滿足了，這輩子、值了……”
他沖著她開心的低語幾句，人就已經閉上眼軟倒下去。
夜敬上前探探鼻息。“人已經死了。”
“死了就好。”二姐冷聲道。
她立刻轉過身。“一日為暗衛，終生為暗衛。現在為暗衛清理門戶，乃是我分內之事。現在既然暗衛里的最大毒瘤已經清除，我也能徹底脫離暗衛去養老了。”
她這話什么意思？
夏盈腦子里一通嗡嗡作響。
“這是你們做的一個局？專門用來套牢文淵的？”她忍不住發聲。
夜敬點頭。“是。”
二姐又道：“我提議的。”
夏盈的心都重重一沉。“你們倆……”
“他自己也對此心知肚明。”三姐又道了句。
夏盈就徹底無力了。
她又如何不知道，文淵肯定對此心知肚明？
但是，為了能再見二姐一面，完成自己的心愿，他還是心甘情愿的出現了。這個人男人明明那么聰明的，但是現在的他卻傻得過分。
而二姐在辦成了這件事后，她已經轉過頭去。“叛徒已除，你們可以把他的名字從暗衛名單上劃去了。我走了。”
她立刻抬腳就朝著暗夜中行走進去。
三姐見狀，她趕緊跟上。
夜敬并沒有跟上。他還要留下來收拾殘局呢！
夏盈還覺得渾身陣陣發涼。
眼看著眼前文淵的尸體，他在閉上眼后，臉上還帶著一抹淺笑，就仿佛正在做什么美夢一般，夏盈更加覺得心酸得要命。
她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來自己第一次見到文淵時的情形：那時候她才嫁給顧拓沒多久呢，文淵就被睿貴妃派去江邊省尋找二姐女兒的蹤跡。陰差陽錯之下，他把假冒她的陳盈給帶了回去，甚至還聽從陳盈的安排把夏家人全都給殺了，最終還差點成功栽贓在她的身上！
這個人心思毒辣，下手奇狠，從來都不把別人的性命給當一回事。
在他眼里，從來就只有一個二姐。她都都是托了二姐的福，才能得他多看一眼，然后又被他庇護了這么久。
文淵不是個好人，他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最終結果必然是橫死。這一點夏盈一直知道，可是現在，眼看著他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手上，甚至還是以這么不堪的身份，夏盈心中卻還是難免涌現出來幾分悲痛。
“他應該走得還是很開心的吧？”她輕聲道。
顧拓點頭。“那是必然。能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給殺死，他也是二姐這輩子殺的最后一個人了。他們之間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建立起了關聯，此生此世二姐都不會忘了他。他苦苦在她身邊追隨一生，為的不就是這個結局嗎？現在他已經做到了，當然心滿意足。所以你也別傷心了，他自己分明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傷心，就是……哎！”
夏盈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只是因為目睹了這么復雜又慘烈的一段感情的結局，心中有所感罷了。
她又何嘗不知道，能死在二姐手上，這對文淵而言就是他最好的下場了？而二姐……她愿意出手給文淵一個痛快，終究還是對他有幾分情意的。
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文淵死而無憾。
這他么的是一種怎樣糾結又怎樣讓人熱血沸騰的感情啊！
“等回去之后，我就要把這一幕給畫下來。”夏盈輕聲道。
千言萬語，最終都化為最后的這個決定。
呃……
顧拓滿頭黑線。
“原來你是在思考這個？”
“我和他相識一場，他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留下任何東西，但我卻還是能用筆墨給自己留下一點記憶的。這就當做是在祭奠這個曾經的朋友吧！”夏盈道。
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唔，她想一想，其實八卦書局那邊還能以這件事作為藍本，再出一期八卦故事。只不過，暗衛的身份就要舍棄了，不然就算事當今皇帝的小弟的產業，暗衛那邊也能給他把老底都掀了！
夏盈心里想著各種將文淵在這個世間留存的蹤跡都記錄下來的方法，她也就不那么傷心了。
那邊，夜敬已經指揮人將文淵的尸體抬走，然后這一所文淵和二姐獨處過一個時辰的屋子也被一把火點燃。
“這里的事情已經了結，咱們可以散了。”
末了，夜敬親自過來，他如是對他們道。
他一臉平靜，仿佛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千百回一樣。
夏盈無力點頭。“好。哥哥你以后千萬小心些。”
雖然除掉了對手，二姐也徹底給他讓路，然而在以后的道路上他還會有無數的對手出現。以后，暗衛里頭的所有風險都得他一個人來扛了。
以后的他會很辛苦。
她明明都已經被眼前所見給嚇白了臉，可她卻并沒有對他抱怨一句，反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他。
夜敬冰涼的面色都霎時暖了些許。
“我知道。”他道。
夏盈點點頭，她就拉上顧拓。“我們走吧！”
夫妻倆徐徐轉身離開。
被暗衛送回到家里，他們就見到顧元瀧正換好了官服往外沖呢！
“爹，娘，你們回來啦！”顧元瀧笑瞇瞇的和他們打招呼。
夏盈有氣無力的點頭。“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剛才有人來報，說城郊十里外有個民房著火了，似乎是有人行兇。這么大的事情，孩兒身為京兆尹當然得親自去處理。”
那不就是剛才他們離開的地方嗎？
夏盈擺擺手。“那你去吧！盡快處理完事情，然后趕緊回家。城郊的天氣可比城里還要冷得多。”
顧元瀧乖巧點頭。“孩兒知道了！”
他就披上披風，帶著人大步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