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沉推門的手一頓，下一秒，冰涼的手銬就銬到他精瘦的手腕上，沈迎擒住他另一只手把人扯進屋子，手銬的另一邊鎖到衣柜的橫桿上。
“躲我？”她反剪住他胳膊，膝蓋抵在他腿彎上，“怎么，不想離？”
沈迎俯身，人籠在他后方，小臉兒在他臉側，聲音極輕，“非得讓我動手逼你簽，有意思？”
話落，她攥著他手指毫不猶豫的給他咬破，染著血的指尖被她狠狠地按在他名字上。
四五秒，沈迎滿意的松開他人，拿起立柜上的離婚協議滿意的彈了下。
“挺好，起訴離婚還是現在去排個隊？”
他們蕭家那么要面子，沈迎篤定他不會選擇起訴，正準備掏鑰匙給他開手銬就聽他說：“不如繼續？條件你提，先幫我占著這位置。”
沈迎扯出個極假的微笑，“不好意思，蕭大少爺，我不缺錢也不缺男人。”
話落，她解開他手腕手銬，“走吧，民政局，我下午還得去送師兄。”
蕭玉沉揉著手腕，淡然的說，“你缺個給你解決男人的人，我不貴，一次二百。誰看見我不自己去照照鏡子。”
沈迎抿了抿唇，抬眸認真端詳他那張臉。
白、精致。
認真看還是挺不錯的。
她疊好離婚協議，挪開自己打量的目光，“也就一般吧，見過比你好看的。二百有點貴，我一大學生，沒錢養男人。”
“……”
“再說了，我都在宿舍人面前喊你哥了，變男朋友算怎么回事兒。”
她伸手解橫杠上的手銬，開了后她淡聲說：“選個時間，我請假，領下離婚證。”
“……”蕭玉沉伸手掏她口袋里的離婚協議，聲音也淡，“離婚總得找到結婚證吧，你跟我回蕭家偷？”
沈迎嫌麻煩，“你回去拿吧。”
“你覺得爺爺知道我們離婚不會給你小叔打電話？”
他知道她怕沈雋。
“算你主動提離婚，就不用告訴我小叔了。”沈迎莫名有些慫。
“憑什么。”蕭玉沉環起胳膊低眸凝她，眼皮耷拉下來，深深的褶暗下去，一同斂去的還有那些心思。
“結婚沒經過我同意就算了，這離婚也得我同意吧，我好好一未婚青年，被你禍害成二婚，沒道理吧。沈小姐。”
“呵，誰禍害誰！”沈迎氣性上來，越想越氣，“我明明就在鄉下老老實實的伺候我的藥田，是你爺爺非挑我做孫媳婦！誰禍害誰！你有錢你就了不起啊！”
沈迎挺了挺胸脯就差叉著腰跟他吵。
蕭玉沉視線被她動作晃了下，不經意落到雪白的鎖骨上，停滯兩秒，他嗯了聲。
“嗯了屁啊，約個時間回去偷，我回學校。”沈迎拿回他手里離婚協議，抬步就準備走。
蕭玉沉率先轉身，“正好，送你，給我處理下手指上的傷口。”
沈迎用多大勁她明白，嗤了聲，“您可真金貴啊，蕭少爺。”
“蕭玉沉，你是不記得我名字？”他按了電梯，大手順勢掐住她褪去青澀的臉，“
我上次被咬，還是我媽養的狗，你可真厲害！沈狗迎。”
沈迎踹他，揉揉被掐紅的臉，輕哼，“蕭白臉。”
……
沈迎去送宋元白時，機場送他的還有幾個他的同班同學。
沈迎等他跟他們說完話才走過去。
宋元白掃了眼她兩旁，才說：“沒有晚課？”
他最近沒管她，覃映之家的事他也清楚，有蕭玉沉，她怎么都不會吃虧，他擔心也沒資格管。
“跟常老約了晚上抓蟲，到國外記得給我來電話。”
“研討項目資料要給你嗎？”公事公辦的語氣。
沈迎點頭。
宋元白張開懷抱，語氣有些釋然，“送師兄也得擁抱一下吧，回來給你帶禮物。”
沈迎淡定的擁抱她一下，幾秒，她很有分寸的放開他說：“一路平安。”
宋元白拍拍她頭，沒有說再見，轉身進了安檢。
等他身影消失，她接到覃映之電話。
她說：“迎迎，來找我一趟嗎？奶奶有東西留給我們。”
沈迎沉默半晌嗯了聲。
……
沈迎見到覃映之是在滬城一院的花園里。
柳樹下，覃映之目光無神的望著幾米開外的小湖泊，她消瘦很多。
覃大生又狀告沈迎的事，她很早就知道了，可是她沒有找她，直到安頓好奶奶，她才給她打了第一個電話。
沈迎到時，懷里捧著一小束白百合，白百合半開未開，像極了覃映之的人生。
還有希望啊。
她把花放覃映之懷里，先開口：“之之……”
“奶奶自殺的。”覃映之往懷里攏了攏花束，低頭嗅那清淡的香味，“奶奶說，之之還小，可以換個城市好好活下去，以后的路就不拖累我了，很對不起你讓你卷入我們這個家庭的瑣碎。”
她的聲音好平淡，似乎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沈迎等著她后面的話。
“我不準備離開。”覃映之還是倔的，不肯就這樣算了，“我準備對陳陸提起訴訟，之前是我太懦弱，覺得什么都是自己的錯，現在我不這么覺得了，迎迎，我會走出這樁噩夢的，對嗎？”
她現在沒相信的人了，只信她。
“會的。”沈迎握住她手，試圖用掌心的溫熱驅散她全身的寒寂。
覃映之握住她手點頭，“謝謝。”
沈迎回她淺淺微笑。
人生還遠，要心懷光明與希望，人心滋生的邪惡和陰暗終究抵不過女孩心里的灼灼火焰。
她沒錯，不必用別人的錯折磨自己一輩子。
結束了，就過去了。
……
覃映之見到銀龍是在陳陸灌醉她的那個酒吧。
銀龍不是什么謙謙君子，他刪全網的視頻時，沒理沈迎的警告，點開看了。
所以眼神撞到覃映之時，莫名滯了兩秒。
“看什么看，讓你搞的東西呢。”沈迎踢他一腳，帶著覃映之坐下。
銀龍把手邊文件遞給她，“都在里面了，證人證詞，酒吧監控都在里面，足夠你用了。”
他給覃映之到了杯酒，“喝一杯？”
覃映之捧過酒杯輕輕抿了口，溫溫柔柔說：“謝謝您先生。”
“季崢。”銀龍難得說自己本名。
“謝謝您季先生。”覃映之捧著酒低著頭，有些局促。
銀龍看她一眼就轉頭問沈迎，“要律師嗎？有一朋友，官司打的還不錯，這種案子，穩贏。”
沈迎收好文件偏頭看覃映之，“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