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掃了眼那對情侶,情侶趕忙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這衣服多少錢,我們賠。”
“沒關系。”她接過服務生手里帕子,脫下外套擦干凈手臂上的紅酒,起身去衛生間處理褲子上的酒。
蕭玉沉給情侶使了個眼色。
男孩立即抽出沈迎外套口袋的結婚證離開餐廳。
沈迎回來時,菜已經上齊。
蕭玉沉把熱湯推她手邊,指了指她身旁位置上的袋子,“新的,吃完飯換?你的外套已經送去干洗店了。”
“嗯,結婚證在里面呢。哪家干洗店,順路去拿一下。”
蕭玉沉:“好。”
……
干洗店,服務人員給沈迎連連鞠躬說著對不起。
沈迎心里一陣無語,什么店,都不檢查口袋的嗎?!
真想投訴。
“好了,她們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沒了就沒了,要不我們先去補辦一個?然后再離?換個窗口的事。”
蕭玉沉朝鞠躬的服務人員拂拂手,推著女孩離開,“去嗎?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沈迎:“……”
先領證再離婚。
她還拉不下這個臉。
“你的呢?”她問,又說:“你家補一個應該不用本人到場吧。”
蕭玉沉給她拉開車門,淡聲說:“老爺子的關系,我不好動。”
沈迎:“……”
蕭玉沉感覺到她生氣,先往她手里塞了瓶草莓味的奶,聞溫聲細語的勸:“我也沒礙著你事,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三房那邊你也不用操心,自己開心就好,這件事以后再議,怎么樣?”
沈迎把玩著手里東西,偏眸凝他,目光溫軟褪去,淺含寒霜,不悅。
“我算了的,今天運氣沒這么差。”
蕭玉沉:“……”事在人為。
“算了,回家看之之。”
蕭玉沉嗯一聲,啟動汽車,余光落在她不悅的神色上,嘴角淺淺勾起。
路過一品閣時,他按了個電話,沒幾分鐘,甜品師拎著特意定做的小蛋糕出來,朝副駕駛鞠躬后說了句“祝您萬事順意”,目送汽車離開。
可能女孩子看見精致的甜品都會放松心神,她擰著的眉頭松開后,蕭玉沉也跟著松一口氣。
“你那朋友似乎是為了救覃映之,特意撞上去的。覃映之的心理情況需要找個心理咨詢師嗎?”
沈迎轉身把小蛋糕擱在后座后,淡聲開口:“她倔,自己不愿意的事,沒法強迫她,陳陸的案子已經二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他父母來這一出,只會讓法官懷疑他們的用心,保護好她就行,宣判后她應該就能好好生活了。”
很多事,只能自己自愈。
“那我派人跟她一段時間,小姑娘一個,哪兒那么容易自己生活。等她回滬大復課再說。嗯?”
沈迎點頭。
蕭玉沉凝她一眼。
理性、獨立、沒有情緒波動。
她很會保護自己。
女孩子還是應當嬌氣些才有人疼。
……
辰海國際。
沈迎進門就見覃映之坐在沙發里,低著頭一動不動。
蕭林見兩人回來,淺淺鞠躬,“爺,小姐。”
沈迎嗯一聲,接過他手里滾燙的面碗擺到覃映之手邊,“別擔心,季崢那邊已經做完手術了,等幾天生命體征穩定后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你要是過意不去,等他醒,幫我照顧他一下,他家遠,家里也沒什么人,麻煩了。”
覃映之慌忙搖搖頭:“不不不,是我害了季大哥,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
她眼淚落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到手背,聲音慌亂,“迎迎,你們都離我遠一點,否則我會連累你們的。”
沈迎把她擁進懷里,輕拍她后背,“說什么呢,哭吧哭吧。”
覃映之哭睡著后,沈迎把她交給蕭林,立到落地窗旁打電話。
蕭玉沉看了眼她背影,朝蕭林抬了抬手,輕聲吩咐幾句,等房子安靜才進了書房。
沈迎敲響書房門,聽到一聲“進”后,推門而進,坐到他對面。
“季崢出重癥后,我要帶他回家。礙于我們的關系,七月八月的家宴,我可能沒時間過來。”
“帶他回家?”蕭玉沉眉頭蹙起,“蕭夫人,跟陌生男人住不怎么好吧。”
“我不也跟沉爺住了這么久。”沈迎反駁。
蕭玉沉:“……”這能一樣嗎!他是有證的!
“好了,就說這么多。”
沈迎起身離開。
蕭玉沉覺著這丫頭是養不熟的狼崽子,嗯一聲后叮囑:“缺什么告訴蕭林,讓他準備,回去后別太累。開學再接你。”
沈迎嗯一聲,給他帶上書房門。
……
季崢頂七月初便出了重癥監護,在普通病房住了兩天后,沈迎帶著他回了泰安鎮。
七月中旬,小樓。
沈迎在書房畫畫,季崢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往嘴里扔著葡萄說:“你說小叔把你嫁給蕭玉沉了?”
他嘖嘖兩聲,“真是想不到啊,老大,你還能英年早婚,不符合你人設啊。”
似乎覺得太不可思議,他又嘖兩聲,“蕭家有什么好,我們家也不錯,考慮一下,離了跟我?”
沈迎覺得他嘴碎,扔了毛筆,把桌上畫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坐到他對面拿過碟子往嘴里扔了顆葡萄,道:
“我感覺蕭玉沉挺不想離的,你車禍那天,結婚證被他故意弄沒了,他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又不是傻子。”
“怎么,狼心四起?”
季崢休養這段時間通過暗盟可把這位蕭家長孫查的清清楚楚。
二十三歲接手蕭氏集團。
二十四歲入主六十三所。
近幾年,在商界手段狠辣,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種人什么女人找不到,瞧上個小姑娘,別有居心。
“不清楚。”沈迎斂眉,“也有可能蕭老頭告訴他了我的價值,想利用一下,大家族,總得有女人繼承一下慈善事業,幫男人搞一下仁心仁德的名聲。”
季崢聳聳肩,朝外喊:“之之,我餓了,撈條魚,中午吃紅燒魚。”
蹲在藥圃里除草的覃映之聽見他聲音,趕忙放下松土的小藥鋤跑進前廳,嗯一聲,“還要吃別的嗎?”
沈迎踹了對面人一腳,“吃個屁,沒死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