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杏梨的出現,讓林然有些驚訝,但仔細想想,又是意料之中。</br> 這個姑娘和自己同時出現在索爾森群島上,大概也是接到了星空戰場的邀請函。</br> 可是,現在,神谷杏梨已然變成了人質!</br> 扛著她的那個黑袍男人,戴著骷髏面具,看不清本來面貌——對于這種裝飾的人,林然之前在這里已經殺了三個了。</br> 正是骷髏天使!</br> 死亡神殿居然進來了這么多人!</br> 這個骷髏天使扛著神谷杏梨走過來,微笑著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位星辰,說道:</br> “三位大人,其實,在這種有著外部規則限制的情況下,并不一定要通過自身的力量來戰勝他們。”</br> 他的這種主意,讓白海青等人覺得很刺耳。</br> 這個白袍老人哼了一聲,聲音淡淡說道:“劫持一個女子當人質,簡直是武者之恥辱。”</br> 這個骷髏天使說道:“白海青大人,如果您已經把魔神傳人拿下了,那么,您是有資格這么指責我的。”</br> 白海青暫時不吭聲了。</br> 他想著那一道洞穿加瓦爾耳朵的凌厲一擊,面色愈發陰沉。</br> 骷髏天使隨后看向李塞爾,說道:“李賽爾將軍,在十幾年前,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你卻在這里蟄伏著等待魔神傳人,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如果就這么離開,我想,你肯定也會非常不甘心吧?”</br> 李塞爾在塞姆帝國的地位其實還挺高,但是,這一次,他的臉面已經丟盡了,不想再對此有任何的攙和。</br> 他指了指自己肋間的傷口,道:“如果有誰能給我止住血,我就選擇留下來,不然的話……你們最好警惕一下空間崩潰,到時候,哪怕是星辰強者,也是會變成碎片的。”</br> 說著,他直接帶著魯爾銘等手下,朝著遠處行去,頭也不回。</br> 這種時候,空間的震顫感仍舊沒有消失,甚至沒有減弱的跡象。</br> 星辰強者攻擊時發出的力量太過于可怕,已經讓這一片折疊空間搖搖欲墜了。</br> 這種空間哪怕自成運轉體系,但其承受力也終究無法和真正的世界相提并論。</br> 然而,這骷髏天使轉身對李塞爾喊道:</br> “李塞爾將軍,殺了魔神傳人,我們說不定可以就此提前到達故土!你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嗎?你不愿意去統治那個世界嗎?”</br> 李塞爾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吭聲。</br> 隨后,他繼續邁步,身形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br> 那一片白色的花瓣,還攥在他的掌心里。</br> 目前,白海青和雄獅領主加瓦爾,都不知道這一片花瓣的存在,李塞爾刻意沒有告訴他們!</br> “看你們的了。”李塞爾輕聲說道。</br> 這句話聽起來,并不像是在祝福。</br> 李塞爾的速度極快,短短時間內已經走出了老遠,回到了那一片墓園。</br> 這真是從哪里來的,就從哪里回去。</br> 看著自己蟄伏許久的地方,李塞爾說道:“我們以前陷入沉眠的時候,這里應該并沒有墓碑?”</br> “將軍,原先這里確實沒有墓碑,也許,我們沉眠的位置,本來并不在這一片墓園里。”魯爾銘上校說道。</br> 在這過去的十幾年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不得而知。</br> “這些墓碑上的字……”</br> 李塞爾的眉頭狠狠皺起來,他之前出來的時候,并未仔細觀察這些碑,但是,現在看到了上面的字跡之后,李塞爾的神情明顯有些不太對了。</br> “這些字跡……并非塞姆帝國的字體,不知道是遠行星上哪一個國家的字。”魯爾銘說道:“或許,是故土世界的文字?”</br> 這些字體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好像根本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所有。</br> “這種字體……并非故土世界,也非遠行星的字。”李塞爾神情凝重地說道:“這是傳說中的天書,并非人為書寫,而是從天而降……據傳言,只有能夠使用星空之力的至尊強者才能讀懂。”</br> 話音尚未落下,李塞爾忽然感覺到自己掌心中的花瓣在顫動。</br> 他立刻松開了手。</br> 那一朵花瓣居然無風而飄,圍著李塞爾轉了一圈。</br> 在李塞爾看來,這一片花瓣,似乎像是一只眼睛,在審視著自己!</br> 后者雖然已是堂堂星辰大佬,卻渾身僵硬,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朵花瓣飄到了自己肋間的傷口處!</br> “將軍,小心!”魯爾銘喊道。</br> 李塞爾抬起了手,示意他不要出聲,魯爾銘立刻對其他幾人示意一下,源力全部高速運轉,隨時準備出手!</br> 這一次,李塞爾并未選擇躲開。</br> 因為,此刻,他的心里面并沒有泛起危險的感覺。</br> 隨后,那一朵花瓣,忽然化為了點點星光!</br> 那些星星點點的光芒,全部沒入了李塞爾的傷口!</br> 于是,李塞爾赫然看到,自己那一直血流不止的傷處,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了,愈合了!</br> 周圍的幾個S級高手全部處于震撼之中!m.</br> 李塞爾自己也是如此!</br> 深吸了一口氣,他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確定自己已經完全無恙,才說道:“這一片花瓣,之前對我是警告,現在則是獎賞。”</br> 李塞爾相信,如果自己之前執意留在原地,繼續對林然出手的話,自己就可能因為這一片花瓣而死。</br> 可現在,看到他撤出,花瓣轉而給他治療了!</br> 魯爾銘等人完全無法理解此刻的情況,此刻花瓣所展現出來的通天手段,是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的!</br> “將軍……這個花瓣剛剛所化為的點點星光,難道就是您所說的星空之力?”</br> “我不確定,看來,這一片折疊空間之中,估計還隱藏著很多的秘密。”李塞爾的目光掃過了這一片墓園,說道。</br> 他的傷勢已經修復,心中為之安定了不少。</br> 隨后,李塞爾看向了小鎮的方向,冷聲說道:“那些沒跟我一起回來的人,怕是再也回不來了。”</br> 而這個時候,一道女人的聲音忽然在墓園深處響起:“李賽爾將軍,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br> 李賽爾一行人的目光看向聲音的來處,兩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里。</br> 居然是蒂娜和水野亞美!</br> 李賽爾沉聲說道:“故土世界的?不怕我抬手就殺了你們?”</br> 蒂娜遠遠地指了指李賽爾的腳邊:“李賽爾將軍,在你腳邊那塊倒下的墓碑上,刻著一個戴著軍帽的白頭鷹標志。”</br> 李賽爾把那塊墓碑翻了過來,隨后眸光狠狠一頓。</br> 他之前就是從這個墓坑里爬出來的!</br> “我想,作為塞姆帝國的高級將領,你應該也知道這個標志的意思。”蒂娜說道:“恰巧,我們國家的軍部,用的也是這個標志。”</br> 李賽爾沒有過多思考,直接沉聲說道:“好,我愿意和你談一談。”</br> 蒂娜攥了一下拳頭——</br> “賭對了。”她在心中輕輕說道。</br> …………</br> “杏梨!”</br> 林然喊了一聲。</br> 看到神谷杏梨被綁架,他眼睛里面的擔憂,已經滿的快要溢出來了。</br> 畢竟,就在一天之前,這個姑娘還在跟自己纏綿!</br> 南岸晶子此刻并未被打暈過去,她的手腳皆是被透著金屬顏色的繩子鎖著,嘴巴也被繩子勒著,無法出聲。</br> 她的全身源力似乎都已經被封住了,俏臉一片蒼白,嘴角有著一絲血跡,那模樣兒看起來讓人很心疼。</br> 蒂斯塔狐疑地看了林然一眼,蒂斯塔說道:“你這擔憂的樣子,好像你們兩個之間有一腿似的。”</br> 男人最懂男人,他猜的可真準。</br> 韓熙喬打量著南岸晶子的俏臉兒,說道:“還挺柔弱的,楚楚可憐呀。”</br> 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人。</br> 那個保護了眾人的機器人,抬眼看了看這震顫的空間,又看了看被綁住的南岸晶子,一言不發,似乎沒有再度出手的意思。</br> 門羅走到了林然的身邊,沉聲說道:“都聽你的。”</br> 其實,這些遠行星的人,并沒有幫林然解救南岸晶子的義務,但是,經過了這一系列并肩作戰,他們已經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給對方了。</br> “魔神傳人不僅認識你,好像還很在乎你,呵呵,這可太好了。”骷髏天使把南岸晶子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的計劃,不就事半功倍了么?”</br> 南岸晶子冷冷地看著他,不吭聲,眼神之中似乎透著倔強。</br> 林然冷冷道:“說出你放人的條件。”</br> 骷髏天使呵呵一笑:“我能看出來,她對你而言很重要,只要你自殺,我就放了她,多簡單的事情啊。”</br> 南岸晶子對林然拼命地搖著頭,明顯是在阻止他。</br> 由于相隔幾十米,此刻的林然無法發現,在南岸晶子的眼中,深藏著的歉意。</br> 林然沉聲說道:“可我無法信任你的話。”</br> 骷髏天使微笑著說道:“這樣吧,只要你自殺,我不僅可以放過這個女人,還可以說服白海青大人,讓他放過遠行星的所有人。”</br> 這是要分化林然的陣營!</br> 隨后,這骷髏天使看向了白海青:“白大人,我都幫你幫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表個態吧?”</br> 然而,之前還在怒斥這種做法下作無恥的白海青,此刻卻沉吟了一下,道:</br> “可以,我可以保證,我愿意為此向冰之神起誓。”</br> 韓熙喬低低地罵了一句:“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混蛋。”</br> 骷髏天使繼續對林然喊道:“對于玄冰神殿的人,冰之神是至高無上的,向冰之神起誓,就必須要做到,不可食言,魔神傳人,你聽明白了嗎?”</br> 南岸晶子還在拼命地搖著頭,眼淚已經從眼眶之中涌出來了。</br> 從她的口中,不斷地發出“唔唔”的聲音,可是,沒人能聽清楚說的是什么。</br> 門羅對林然說道:“雖然玄冰神殿有這么一套起誓的說法,但是,我建議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br> 林然瞇了一下眼睛:“可她是我的女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