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死掉了八位星辰,全世界為之而震動。</br> 誰是遠行星真正的“事逼”,已經一目了然了。</br> 林然走到哪里,大事情就發生到了哪里,那些高不可攀的星辰,一個接著一個的隕落。</br> 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的出現,人們忽然覺得,星辰強者,好像也不是那么地遙不可及。</br> 而很多人,也都關注到了林然所說的那句話——今天晚上,阮凌天和胡義生等人,要入侵藍星!</br> 怎么入侵?</br> 難道說,他們有打開幽冥通道的機會?</br>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只有林然和艾席琳才知道。</br> 可現在,林然摟著美女蛇已經跑得沒影了,而艾席琳正和她的大哥打得不可開交,艾席琳似乎在瘋狂進攻,而艾東來則是在防守著,面對這位比他女兒的年紀還要小得多的妹妹,他連一記攻勢都沒有發出。</br> “你動手啊!”艾席琳忍不住地喊道,眼中仍舊有水光飚濺而出。</br> 她看起來已經盡出全力,卻仍舊無法從艾東來的身上打開半點缺口。</br> 不過,此刻,艾席琳的心情波動較大,進攻雖然猛烈,可是卻沒什么章法,似乎只是在通過這些招式來宣泄心中的情緒一樣。</br> 然而,艾東來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席琳,無論艾家對你和你的姐妹做了什么,你都永遠是我艾東來的妹妹。”</br> 說著,他忽然收起了所有的防御,站在原地,半步不躲。</br> 而艾席琳的洶涌攻擊已經發出,根本收不回來了,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br> 艾東來被打得倒飛而出,那穿著鎧甲的身體在艾家大宅的廢墟之中犁出了深深的溝壑,直到好幾百米之后才停了下來!</br> “為什么?你為什么不擋?”艾席琳看著此景,已是淚如雨下:“你撤掉了所有的防御,難道不怕我把你打死嗎?”</br> 雖然口口聲聲地要和艾家斷絕關系,可把自己的大哥打成了這個樣子,她也仍舊是無比心疼。</br> 畢竟,從小到大的兄妹之情,那可都不是假的。</br> “如果這樣做,能讓你消掉心中的火,那也值得。”艾東來的聲音從廢墟之下傳來。</br> 聽到妹妹依然這么關心自己,艾東來的聲音之中似乎透著一股欣慰之意。</br> “我想要知道真相。”艾席琳站在原地,聲音微顫地說道,在自己的大哥選擇放棄防守之后,并沒有再追著打。</br> 此刻,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背影上,很多人都開始心疼這個年輕的姑娘。</br>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再瞞著你的必要了……事情的真相就是,艾家想要培養超級武者,但是,這一代的后代,全都特別平庸,以他們的天賦,用資源堆到S級都不容易,星辰是他們絕對不可能觸碰到的領域。”</br> 艾東來這時候已經從滿地碎磚塊中站起來,他的口中溢出了一大口鮮血,把那白須再一次地染紅。</br> 這位老牌星辰說道:“所以,既然家族后代中沒有天資出眾之輩,那么,我們就可以尋找到別的天才,將之納入艾家之中……至于這個天才之前姓不姓艾,并不重要。”</br> 此刻,全世界都屏息凝神,聽著艾東來的話。</br> 他們都知道,對方接下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可以震撼整個武者界。</br> 畢竟,這關乎于“星辰再造”!</br> 如果星辰真的是可以后天培養的,那么這將意味著什么?</br> 一些大勢力的首腦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一時間呼吸不由得都急促了起來,眼光也變得熱切了許多!</br> “所以,你們是怎么做的?”艾席琳表情之中隱藏著痛苦,說道:“為什么我的腦海里,會多出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而我的那個姐妹,又在哪里?”</br> 她知道,她的那些記憶,就是來自于她那位從來未曾謀面的姐妹。</br> “你的這些問題,我一個個來回答你。”艾東來此刻看起來有些虛弱。</br>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靠著廢墟坐下來,說道:“我們費了好大的工夫,找到了一對雙胞胎姐妹的受-精卵……檢測之后,發現她們的源力天賦極為出眾,如果能平安長大的話,絕對可以雙雙到達S級巔峰,甚至是星辰級。”</br> “然后呢?你們為什么只培養了一個人?”艾席琳凝眸問道:“留下了我,卻拋棄了她?”</br> 往事的面紗眼看著就要揭開,這讓她的眼光開始變得前所未有地復雜。</br> “我們想要最優解,獲得一個最強者,所以把其中一個女孩的天賦基因,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女孩的身上,這樣,后者就可以獲得雙倍的天賦疊加了。”艾東來說出了一段讓所有人都觸目驚心的話來。</br> 屏幕前圍觀此事的人們,無一不是倒吸了一口涼氣。</br> “所以,我才會一出生就是B級,對嗎?”艾席琳問道。</br> 淚水已經從她的眼角流下。</br> 一想到自己的超級天賦,是把那位姐姐或妹妹的天賦掠奪過來的,這就讓艾席琳覺得很是難過。</br> 從這個角度上面來講,她并不是真正的她。</br> 甚至,艾席琳并不認為自己算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人,而只是個超級基因科技的產品結晶罷了。</br> “是的,你可以這么理解。”艾東來說道:“事實上,后來,你的成長速度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年紀輕輕便已經到了星辰,幾乎破了遠行星的紀錄了,堪稱前無古人。”</br> 艾席琳接著問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才遮住了我的臉,讓我不到結婚之日就不要露出真顏,編織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理由,只是為了掩蓋我的真實身份,怕某些和我長得像的人找到我?以至于這個秘密被暴露出來?”</br> 艾東來緩緩地點頭。</br> 艾席琳冷笑道:“你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br> “我們以為,你會平靜地長大,一直都會是艾家的一分子,可沒想到,今日卻忽然覺醒。”艾東來搖了搖頭,“看來,那些本來不是我們的,終究是不屬于們的,強求不來的。”</br> “所以,我那位十年前去世的媽媽,從來也都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而是代-孕,是么?”艾席琳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對我進行體外培養,但卻大費周章地找了個代-孕媽媽,還養了她那么多年,就是為了培養我對艾家的歸屬感,對么?”</br> 艾東來嘆了一聲,再度點頭。</br> “那你們把我的姐妹送到了哪里?”艾席琳冷笑著問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沒有毀掉那個嬰兒,讓她平安地出生在這個世界上?”</br> “艾平山當初的意思是把這個注定會平庸的女嬰殺掉,但……”艾東來說道:“后來,有一個去往藍星的機會,我把她送過去了……確切地說,當時的她還沒有變成嬰兒,而是正在一位代-孕女性的肚子里……”</br> 同卵雙胞胎也能進行這樣胚胎層面的分離,不得不說,遠行星在這方面的水平確實夠發達的。</br> 頓了頓,艾東來接著說道:“所以,你這位姐姐或妹妹的出生地,是在藍星。”</br> 一個天資卓絕,留在了更加發達的遠行星,成為了天之嬌女。</br> 而另外一個,則是被送去了故土,接受著注定平凡的命運。</br> 圍觀者們聽著這個故事,一個個皆是唏噓不已,感慨萬千。</br> “我的那位姐妹,認識林然,所以,我與林然初次見面,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艾席琳自嘲的說道:“真是一對可怕的雙胞胎,即便遠隔星空,依然可以產生心靈感應,甚至……一些她在藍星的記憶,也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br> 那些出現在艾席琳腦海中卻并不屬于她的記憶,絕大部分都與林然有關。</br> 慕沐與林然斗嘴的一幕幕,都讓艾席琳歷歷在目。</br> 很玄,卻妙不可言。</br> “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艾東來長嘆了一聲,如實說道:“如果我們能提前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么一定會想方設法去阻止的。”</br> 其實,今天,也幸虧是艾席琳中了宇都千鶴的毒,而這種毒素,是根據本源之力研制而成,最能激起人體本能反應的。</br> 而屬于艾席琳的本能反應,并不只是那種男女方面的沖動,還有深藏于體內的那一段并不屬于她的基因,也因這藥效而給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反饋。</br> 艾席琳也說不清是不是由于林然那本源之力的刺激,還是本源之力與毒素的雙重合力,總之,她與慕沐的心靈感應偏偏就出現了,還多了一些與林然的相處記憶。</br> 但艾席琳可以確認,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雙胞胎都可以這樣,尤其是,她們姐妹還是在遠隔星空的情況下!</br> 艾東來也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br> 他忽然覺得,在當初對這兩個女嬰的基因進行試驗和移植的時候,是不是只關注了力量層面的天賦,而忽略了某些更加重要的東西?</br> 難道說,這一對姐妹的超級天賦,不止于武學方面?</br> “所以,我真正的父母是誰?”艾席琳問道。</br> “我不知道,這個……要問一個人。”艾東來說道:“但,他已經死了。”</br> 艾席琳的眉頭一皺:“去問誰?”</br> …………</br> 這時候,遠在藍星的慕沐正在睡夢之中。</br> 她側睡在床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雪白之色已經要從領口坍塌出來。</br> 然而,慕沐睡得并不安穩。</br> 她的嘴里在說著一些囫圇不清的夢話。</br> 緊接著,慕沐忽然翻身坐起,睜開了眼,就像是被噩夢陡然驚醒一般。</br> 從身上冒出來的汗水,瞬間便打濕了睡裙,使得她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br> 慕沐喘著粗氣,美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聲音輕顫地說道:“這……這怎么可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