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羅明出現在屏幕里,看到了林然,也看到了染血的白艾思。</br> 他的腦袋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了:“圣光親王,這是……”</br> 林然微微一笑,道:“你們玄冰神殿的冰之使者發生了內訌,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這白艾思就要死在那三個冰之使者的手底下了。”</br> 霍羅明自然也是知道重建白之島的消息的,但他沒想到,事情居然發生了這樣的轉折。</br> 他立刻說道:“馬唐瑟那幾人,都已經死掉了?”</br> 白艾思居然立刻恢復了高冷的氣質,冷冷開口:“霍叔叔,那幾人,簡直不能稱之為人。”</br> 霍羅明深深地看了白艾思一眼:“所以,艾思,你現在已經做出了新的決定?”</br> “誰救了我,我就跟著誰。”白艾思的語氣冷淡,卻非常堅定。</br> 其實,自從自己和父親都被林然放過一命之后,白艾思就已經開始認真地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了。</br> 玄冰之神的性格越發難以捉摸,而林然明顯在給他們父女倆一條嶄新的路。</br> 那一段時間,就是林然在給白艾思留下了轉變觀念的緩沖,而今天發生的事情,無疑加速了她的轉變,甚至此刻干干脆脆地投向林然之后,也讓白艾思再也沒有半點背叛神殿的心理壓力。</br> 霍羅明聽了之后,輕輕一笑:“很好,艾思,我一直都希望看到你們可以做出明智的選擇來。”</br> “把這個消息,轉達給白海青吧。”林然說道:“至于具體該怎么做,我想白海青的心里面應該有一把秤。”</br> 聞言,白艾思稍稍意外了一下,因為,她發現,林然在對霍羅明說話的時候,居然用上了吩咐的語氣!</br> 難道說,兩大柱石級星辰,都將叛離玄冰之神?林然究竟是什么時候做成的這件事情?</br> “好。”霍羅明說道:“我即刻去辦。”</br> 林然旋即切斷了通話。</br> “怎么回事?”白艾思立刻問道。</br> 林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怎么,這么問我之前,難道不該加個稱呼嗎?”</br> 白艾思咬了一下嘴唇:“主……主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羅明怎么會……”</br> “我讓人治好了他兒子霍伊斯,還做了腎移植。”林然說道:“雖然他兒子是個人渣,但為了拉攏一個玄冰神殿的星辰……”</br> 林然說到這兒,搖了搖頭。</br>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個想方設法爭霸世界的梟雄了。</br> “不過,以后,如果霍羅明想要讓他的兒子活得更久一些,應該會給其改名換姓,換個身份生活。”林然說道:“這霍伊斯,怕是也無法再興風作浪了。”</br> “我理解。”白艾思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主人。”</br> 這主動把身份降一級的樣子,和之前與霍羅明通話之時的高冷狀態,簡直就不像是同一個人!</br> 這種反差,讓林然覺得,自己心底的某些屬性,似乎也快要被激發出來了!</br> “嗯?謝我?”林然略感意外:“何謝之有?”</br> “霍伊斯之前一直騷擾我,妄圖與我結為夫婦,但我一直沒有同意過,主人治好了他,卻讓他必須隱姓埋名,以后便肯定不會繼續糾纏我……”白艾思說道。</br> 林然明顯驚了。</br> 他這可真的不是為了白艾思,可對方偏偏腦補到了這種邏輯關系!</br> 林然摸了摸鼻子,終究沒有厚著臉皮認下這功勞,于是說道:</br> “其實我做這一切,并不是為了你,但畢竟你是我的人,從此以后,誰若是敢調戲你,我便直接割了他的舌頭,誰若敢碰你,便直接剁掉他的手。”</br> “嗯。”白艾思的眼里水光閃動,再度深深鞠躬。</br> 由于她的這個動作,那本身只是虛掩著的衣服對襟,再度敞開了些許,而從林然的視角,順著領口,可以看到大半雪山的風景。</br> 他忽然發現,這個白艾思的身材,都被寬松的衣服給掩蓋了!真實曲線遠比表面上更加勁爆!</br> 這混血的姑娘,既有東方的精致容顏,又有西方的前凸與后翹!當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無疑相當于最猛烈的炸藥!</br> 當白艾思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林然的眼光正落在自己的胸口。</br> 她的俏臉和胸膛居然一起開始發熱了。</br> 不過,這白大小姐忽然起了一絲調戲林然的心思。</br> 她的微微挺了挺胸,嘴角輕輕翹起:“主人剛剛在看我的領口?”</br> “呃,不經意瞥了一眼罷了……”</br> 林然摸了摸鼻子,轉身朝著飛機的方向走去:“你還是去洗一洗,換身衣服,這一身臟污的樣子,有什么好看的?”</br> 聽了這句話,白艾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林然的背影,從中看出了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來。</br> 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鐘,白艾思也邁動腳步,跟在林然的身后。</br> 不過,她的步伐并不算快,畢竟之前和那幾人對戰,受了不輕的傷。</br> 林然扭頭看了看她,沒多說什么。</br>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穿了白艾思的傷勢,但暫時并沒有給對方療傷的意思。</br> …………</br> 等回到了玄冰神殿的飛機之上,白艾思便去后艙的衛生間清洗身體了,而林然則是靠在那舒服的座位上,透過舷窗,看著遠處忙碌著的勞工,微微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br> “玄冰神殿能把這里作為備用基地,貌似……圣光之領也可以。”</br> 嗯,建吧,等全部建好了,老子再給搶過來!</br> 你的地盤,你的人,全都是我的!</br> 過了半個小時,白艾思才從后艙中走了出來。</br> 她已經換上了另外一身白裙,只是,這裙子并非之前的玄冰神殿制式服裝,而是頗為時尚的款式。</br> 衣服的胸口位置有亮晶晶地珠寶的裝飾,而胸口之下的收腰,則是把白艾思那柔軟的腰肢表現的更加清晰,那本來就起伏的玲瓏身材,被凸顯地更加明顯。</br>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衣服的領口有點低,裙子的下擺也不算長,只是勉強到了大腿中段而已。</br> 怎么看都像是約會時候才穿的衣服。</br> 而白艾思身上的血污和汗漬都已經被洗干凈了,看起來透著一股性感與清爽相結合的味道來,行走之間所產生的淡淡香氣,已經鉆進了林然的鼻孔,平添了些許撩人的味道。</br> 整個機艙,都似乎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明艷了許多。</br> 林然上下打量了對方幾眼,眼睛里忍不住地流露出驚艷之色來。</br> 白艾思也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艷,便覺得自己的小心思用對了地方。</br> 她是知道“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的,可是,白艾思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這堪稱光速的轉變速度,究竟是怎么回事兒!</br> 咳嗽了兩聲,林然佯裝淡定地收回了目光,說道:“這有點不太像是你的穿衣風格。”</br> 在他看來,白艾思的性格應該是很保守的,更不會把自己的某些身材暴露給男人看。</br> “這里是白之島。”白艾思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以往,在這里,我可以卸下所有的沉重外殼,做一個不一樣的自己。”</br> 林然聞言,點了點頭:“好,不過,這種衣服,以后只能穿給我一個人看。”</br> 說這話的時候,他扭過頭去,佯裝看向舷窗之外,實際上林然的臉皮還挺薄,自己也受不了這種“強裝主人”的無恥感覺。</br> “嗯,知道了。”白艾思紅著臉,說道。</br> 其實,她能穿著這身衣服出現在林然的面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br> “你受了傷,暫且休息一會兒。”林然說道:“睡一覺過后,可以選擇呆在這里,也可以直接去圣光之領。”</br> “我跟著你……”白艾思垂下眼簾,說道。</br> 在奉林然為主之后,對方幾乎在倏忽間就成了她的主心骨了!</br> 甚至,林然對這種極快的關系轉變速度,都非常不適應!</br> 他甚至開始猜想,白艾思以前到底經歷過什么,怎么會有這樣的心理狀態?</br> 林然揮了揮手:“你覺得,白海青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會做出什么反應來?”</br> 聽了這句話,白艾思瞬間從羞意無限的狀態之中被驚醒了。</br> 是啊,光顧著沉醉于“主仆游戲”之間了,差點把自己的老爹給忘記了!</br> 以老爹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女兒差點被那幾個冰之使者給玷污了,豈不會直接去找玄冰之神拼命?</br> 林然是想要借機把父親變成他手里的一把刀嗎?</br> 林然把白艾思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微笑地看著對方,隨后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白海青不會這么沖動,但從今天起,他的心里面,同樣被種下了一顆種子。”</br> “我父親一直比較謹慎。”白艾思說道:“主人說的沒錯,父親會把這事兒記在心中。”</br> “但在白海青的心中,他那顆種子的發芽速度,一定比你快的多。”林然搖了搖頭:“他已經不需要我再去主動激發了,只要一切行動都是為了女兒,那么他接下來的所有行為都能找到合適的成立理由。”</br> 這么跟一個女兒分析如何利用她的父親,聽起來似乎怪怪的,可是,白艾思卻并未覺得有絲毫的不妥,畢竟她現在已經從潛意識里和林然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了。</br> 自從和白海青發生了沖突之后,林然一直是要掀翻玄冰神殿這個大型激進派勢力的,但隨著玄冰之神打開幽冥之門的舉動,林然忽然發覺,對于白海青的計劃要改變了——堵不如疏。</br> 這個老牌星辰,一旦利用起來,就能發揮出巨大的破壞力!</br> 畢竟,他女兒,還在林然的手上呢!</br> “如果主人需要我對父親傳話的話……”</br> 白艾思紅著臉,她這句話還沒說完,林然卻忽然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下巴:“你雖然是我的手下,但我還不需要把你利用到這種程度,畢竟,在我眼里,你是人,不是工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