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在哪里?”</br> 林然和愛萊爾終于從某個口子里沖出來了,落到了一片湖中。</br> 這湖水清澈見底,泡在其中讓人心曠神怡。</br> 然而,由于胃液的強烈腐蝕性,使得林然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儼然快要遮蓋不住自己的好兄弟了。</br> 而愛萊爾這白色緊身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制成的,偏偏能抵抗住這強烈的腐蝕性,愣是不露半點春光。</br> 愛萊爾鉆出了水面,攏了一下長發,整個人有種出水芙蓉的美感。</br>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此處的天空綻放著藍瑩瑩的光,而周圍的草木生長非常茂盛,就連空氣之中都滿是濃郁的源力氣息,吸上一口,心曠神怡。</br> 這和幽冥空間里的晦暗色調完全不是一回事兒!</br> “也許,來到了另外一片空間里。”愛萊爾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一池碧水,有些意動。</br> 女人就是如此,愛萊爾也難逃例外,此刻,對她而言,好好地洗上一個澡,比搞清楚人在哪里還要重要。</br> “你轉過去,我沖洗一下。”愛萊爾說道。</br> 林然本來的火都已經熄滅了,可是,聽到愛萊爾這么說,心中那不淡定的感覺再度涌了起來。</br> “好,我保證不偷看。”正人君子的林然直接游向了岸邊。</br> 而愛萊爾則是已經把衣服脫了下來,整個人鉆到了湖水中。</br> 這一片湖,似乎都因此而變白了些。</br> 林然看著前方,這似乎是一片自然花園,各種花朵爭奇斗艷,但整體并不算大,在千米開外,就能看到那藍瑩瑩的天空——林然知道,那不是真實的天空,而是空間壁障。</br> 這里的面積,可比那一條深淵裂縫要小得多。</br> 愛萊爾把黏糊糊的身上洗干凈之后,又把那套緊身衣也洗了,隨后在水里穿好了衣服,才上了岸,用源力蒸干水分,對林然喊道:“你要洗一下嗎?”</br> 林然跳下了水,隨后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服:“我是想洗一洗,但沒衣服穿了。”</br> 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在愛萊爾的臉上,忍不住驚訝了一下。</br> 此刻,這個剛剛出浴的美人兒,哪里有半點嗜殺血神的樣子?</br> “我這里有。”愛萊爾的手在手環上一抹,一套男士勁裝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br> 看來,愛萊爾身上的這些配飾,便是小型的折疊空間,而她的這種配飾,可能還不止一個。</br> “你怎么隨身攜帶男人的衣服?”林然的關注點很奇怪:“給尤里準備的?”</br> 愛萊爾難得笑了一下:“你在說些什么?這明明是我給自己準備的,在絕大部分時候,我都不會以女裝示人。”</br> 林然說道:“除了照片之外,我還沒見過你穿軍裝的樣子,想必英姿颯爽,無人能及。”</br> 聽了這句話,愛萊爾的手在手環上抹過,一套軍裝又出現在了她的手中了。</br> 林然見狀,一愣:“你這也隨身帶著的嗎?”</br> “雖然軍人身份已是過去式,但是帶著,也算是個念想。”愛萊爾說著,又把軍裝放了回去。</br> “你……”林然的心里不知道閃過了什么情結,不禁說道:“你能不能……穿軍裝給我看?”</br> 愛萊爾微笑著說道:“可以,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br> 林然快速清洗了一下身體,隨后和愛萊爾并肩坐在岸邊的草坪上,簡單地休整了一會兒。</br> 周圍清風徐徐,花香陣陣,倒是一個發呆的好地方。</br> 可惜的是,時間不等人。</br> “所以,我們現在,怎么離開這兒?”林然有些無奈。</br> 離開了空間裂縫,又進入到了另外一片空間之中。</br>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一個囚籠進入到了另外一個囚籠里,哪怕這里的風景再美,也是禁錮之地。</br> 林然最擔心的便是,這里的時間流速千萬不要和外界不一樣。</br> “找找出口。”愛萊爾指了指天空之上:“我們剛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么能不能原路返回呢?”</br> “咱們試試能不能打破空間壁障吧……”林然說道。</br> 他和愛萊爾走到了最外側,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一層藍瑩瑩的“墻壁”,可是,手指在碰到了上面之后,那天藍色便開始變得虛化了起來,然而林然的手卻無法伸進去半分。</br> 林然甚至對著上面狠狠地轟了幾拳,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源力沒入了空間壁障,便消失不見,根本不會產生炸裂或是爆開的效果。</br> “我之前洗澡的時候,也搜尋了一下湖底。”愛萊爾說道:“好像也沒有任何的出口。”</br> “的確如此。”林然雖然沒有用眼睛去搜,但也仔細地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湖底。</br> 隨后,他長嘆了一口氣:“多少有點麻煩了。”</br> 林然現在巴不得這里再出現一頭空間之獸,巴不得再鉆一遍腸道和菊花。</br> 愛萊爾看了林然一眼,隨后嘴唇翕動,似乎是輕輕地說了一句什么。</br> 林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愛萊爾,很是驚訝!</br> 因為,這一片空間里,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可是,愛萊爾卻用的是傳音!</br> 這是為了防止別人偷聽嗎?</br> “你試一下。”愛萊爾再度發出了一道聲音。</br> 林然聞言,點了點頭,眼神里帶上了些許的凝重之意。</br> 不過,緊接著,他的表情便流露出了清晰的驚喜。</br> “居然可以。”他用源力把聲音送進了艾萊爾的耳中!</br> “那就好。”愛萊爾答道。</br> 林然有些驚喜地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br> 愛萊爾輕輕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多說,似乎是在靜靜等待。</br> 林然見此,也開始閉目調息。</br> 他可不會忽視愛萊爾的凝重表情。</br>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br> “呵呵。”</br> 一道冷笑的聲音,忽然間傳進了林然的耳朵。</br> 林然立刻抬頭看去。</br> 藍色天空的某個位置,已經出現了虛化,而那虛化的地方,開始緩緩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形!</br> 這男人很強壯,穿著黑白色交織的鎧甲,背后插著一柄白色重刀。</br> 他的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氣勢,給人一種如山如岳的錯覺。</br> 不過,此人的長相有些偏東南亞的感覺,而不是西方的人種。</br> “能把魔神傳人搞到這里來,確實不容易。”這個男人微笑著說道。</br> 他落了地,沒有引起任何震動,隨后朝著這邊緩緩走來。</br>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勢都在不斷向上攀升著。</br> “你是什么人?”林然皺了皺眉頭。</br> 他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以及無與倫比的掌控感!</br> 是的,這種掌控感,這澎湃著的力量,是林然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強者!</br> 哪怕是站在星辰強者金字塔尖上的尤里,都比不上!</br> “我是什么人,你難道還感受不到嗎?”這男人微笑著說道。</br> 林然的眼睛一瞇,精芒從中綻放:“你是星辰之上?”</br>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的呼吸已經驟然間急促了起來!</br> 林然想過,自己未來有一天會見到這種級數的強者,但沒想到,會是在今天!</br> 事到如今,林然已經明白了,凡是稱呼自己為“魔神傳人”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上都是想要殺了自己的。</br> 狗比魔神究竟結了多少仇啊!</br> 這個星辰之上,明顯也是來做這件事情的!</br> 如果自己死在這里,那么,幽冥空間里的朋友們該怎么辦?藍星又該怎么辦?</br> 隨后,林然看向了愛萊爾。</br> 他終于明白,對方之前為什么要用源力悄悄地給自己傳音了!</br> 只是,愛萊爾怎么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說,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br> 那鎧甲男人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名為盧克訓,在這天空之境里,他們都叫我摩羯天神。”</br> 摩羯天神!</br> 十二星座之一!</br> 林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怎么好了。</br> 自己的朋友們還在幽冥空間里遭遇著危險,可是,現在自己卻遇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星辰之上!</br> 林然已然握住了雙刀:“雖然我拿著魔神的東西,但我們兩個應該無冤無仇吧?”</br> “就憑你手里的那兩樣東西,就足夠了。”摩羯天神盧克訓說道:“一把刀,一枚戒指,看到這兩樣東西,總會勾起我很多不愉快的回憶。”</br> 林然本想說“那是魔神做下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關系”,但想了想,終究覺得這話就算說了也是沒有半點用處,還是閉上了嘴。</br> “所以,因為我是魔神傳人,我就得死在這兒?”林然問道。</br> “還有一個原因。”摩羯天神說道:“白羊天神死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br> “你最好的朋友?”林然說道:“可是,你搞搞清楚,白羊天神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誰殺的他,你找誰去。”</br> 說到這里,他在心里默默地給自己老爹道了個歉。</br> 老爸,你這個不靠譜的,自己拉來的仇恨自己背著吧,這星辰之上找上門來,兒子我可扛不住啊。</br> 之前,在幽冥空間里,那個原素力就認出了自己的刀法與殺掉白羊天神的人一樣。</br> 而林然認為,那人百分之百就是自己的老爸!</br> “爸,對不起,兒子這次坑爹了。”林然默默說道。</br> 摩羯天神冷冷笑了笑:“那人在離去之前,說過,如果想要找他報仇的話,可以直接去找魔神傳人。”</br> 下一秒,林然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br> 他瞪圓了眼睛,隨后說道:“我……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