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朵花瓣消失之后,也就意味著,這天空之境里,又少了一個星辰之上。</br> 這種降維打擊,確實,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認知,甚至那些站在武力金字塔頂端的神祇們,怕是此生也從未見過。</br> 而在托克比死了之后,那一道血色的影跡,變得更加畏畏縮縮了。</br> 它一直被從花瓣上所釋放出來的威壓所籠罩著,不敢動彈半分。</br> 而那一道縹縹緲緲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br> “我說血色之晶的威力怎么降了這么多,原來,里面的靈性成精了,自己偷偷跑出來了。”瑰麗天神這一次一改平淡的語氣,反而帶上了些許的玩味之意。</br> 此言一出,那一道血色影跡明顯聽懂了,似乎做了個縮了縮脖子的動作。</br> “而且,還不是什么好的靈性,不太善良,有些嗜血好殺。”瑰麗天神再度說道。</br> 那血色影跡縮成了一團,默默聽著,一動也不敢動。</br> “你到我這邊來吧,回歸血色之晶,把負面的情緒全部消解掉。”瑰麗天神說道:“另外,我會給你找一個新主人。”</br> 那一道血色影跡聽懂了。</br> 它當空翻滾了一圈,似乎是對這個提議表示歡迎。</br> 瑰麗天神的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冰寒了起來:“當然,你若再敢像控制托馬斯一樣想要入侵主人的身體,我定然叫你形神俱滅。”</br> 那一道血色影跡明顯打了個哆嗦,它這擬人化還挺強。</br> 隨后,一朵黑金玫瑰花瓣再度緩緩擴大,朝著這一道血色影跡延伸而來。</br> 那影跡明顯更害怕了,生怕落得個與托克比一樣的下場,可它想跑又不敢跑,只能在原地不住地發抖。</br> “倒是還挺有意思。”</br> 瑰麗天神評價了一句。</br> 只是,當她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那玫瑰花瓣已經瞬間把血色影跡囊括其中,尋不到蹤影了。</br> 隨后,整支黑金玫瑰虛影,再度緩緩旋轉著升空,很快便沒入了云層,消失不見。</br> 而雙子神殿的托克比,已經徹底消散,這天空之境里,甚至找不到他生活的痕跡了。</br> 這家伙,如果還有意識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后悔自己多了那一句嘴。</br> …………</br> 與此同時,在一片湖中,有著一艘看起來很是古典的樓船。</br> 一個身穿黑金色長袍的女子,正坐在船頭的躺椅上,看著瀲滟的湖光。</br> 她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正值女人最有味道的年紀,那長袍之下的身段兒,透著強烈的婀娜之感。</br> 這女人的五官絕對算得上清秀,絲毫看不出任何霸氣的感覺,這清秀的五官和婀娜的身段兒相結合,這一股反差,反而更加充滿了韻味兒。</br> 而一朵黑金色的玫瑰虛影,已經從天空之中緩緩降落,隨后持續縮小,懸停在了她的手掌心里。</br> 顯然,這個女人,正是強大無邊的瑰麗天神!</br> 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還坐著獵風天神,以及……愛萊爾。</br> 獵風天神初風,此刻正處于極度的震驚之中。</br> 他似乎已經感知到了遠處所發生的戰斗,驚嘆道:“這就……這就死掉了?”</br> 是的,在發現雙子座天神其實是有兩個人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震驚,反而,瑰麗天神雷霆鎮殺托克比的手段,讓初風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br> 他一直認為,以自己的戰力,絕對能排進天空之境的前五,要是莽起來不要命,其他的天神更是得退避三舍,可現在看來,自己若是遇上瑰麗,根本沒有半點勝算!</br> “你怎么這么驚訝?”瑰麗天神笑吟吟地說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別這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br> 她的性子看起來很隨和,和之前殺人之時雷厲風行的樣子截然不同。</br> 初風則是說道:“我只是,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虧得我一直覺得,和你雖然有些差距,但有生之年還可以追得上。”</br> 瑰麗天神則是輕輕一笑,她看了看手心的黑金玫瑰虛影,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其中的一枚花瓣上輕輕地彈了一下。</br> 一個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血色影跡,從花瓣之上冒了出來,隨后身形開始迅速變大,很快便延伸到了十厘米大小。</br> 它看到了瑰麗天神之后,立刻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br> 而瑰麗則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愛萊爾,輕輕一笑,說道:“這是給你找的新主人,你覺得怎么樣?”</br> 這血色影跡似乎做了一個連連點頭的動作。</br> 愛萊爾看著這血色影跡,她伸出手來。</br> 那血影便直接飛到了她的掌心之中,隨后輕輕落下。</br> 此刻,接觸之下,愛萊爾的心中,忽然間泛起了一股和這玩意血脈相連的感覺。</br> “血色之晶很強大,完美融合之下,絕對能一舉邁入星辰之上的境界,這也是一種高級傳承。”瑰麗天神說道:“小姑娘,你之所以現在還沒踏入這境界,并不是你的問題,只能說明,這傳承的自身出現了很重要的缺陷。”</br> 愛萊爾見此,深深點頭,說道:“只有力量,卻沒有靈魂……”</br>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年紀也不算小了,這瑰麗天神卻一口一個“小姑娘”,好像在她的眼中,自己還處于青春期一樣,這種感覺確實多少有點怪怪的。</br> 瑰麗天神繼續說道:“小姑娘,你可想好了,真的把這玩意融合了,你就穩穩當當地邁入星辰之上了。”</br> 愛萊爾輕輕點頭:“我想好了,前輩。”</br> 她的語氣雖然很輕,但是其中的每一個字都透著強烈的堅定意味。</br> “開弓沒有回頭箭。”瑰麗天神說道:“追求力量,還是追求別的,你想想清楚……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離不開這兒了。”</br>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嘴角有著些許自嘲的笑意。</br> 獵風天神初風見狀,笑道:“當然是追求力量了,其他的有什么意義?”</br> 瑰麗天神看了他一眼,忽然很想讓這個家伙把嘴巴永遠閉上。</br> 看到了瑰麗的表情,初風訕訕一笑:“嗨,忘了你了,追男人追到了這邊,然后那男人跟白羊天神兩敗俱傷之后,又回去了。”</br> 瑰麗天神則是有點不爽:“你不了解情況,如果他不是把大部分的力量給了我,對付摩羯哪里用這么費勁?”</br> 初風笑道:“反正,你就是不想看到別人說自己男人的壞話。”</br> 瑰麗天神轉向愛萊爾:“這天空之境不算小,對于普通人來說,生活一輩子,怕是也沒法在這天空之境走個遍,但對于星辰之上來說,無異于囚籠。”</br> 愛萊爾輕輕點頭,似乎還在思索:“我明白。”</br> “天地之大,本來就該到處都可去得,而擁有的力量越大,卻越是被限制,被束縛,這也許就是世界在天然的維持著平衡。”瑰麗天神說道:“所以,你覺得呢?”</br> 愛萊爾知道,自己一旦選擇了,就不能后悔了。</br> 可是,從五星上將到血神,她一直是在追求著這一步。</br> 哪怕林然的出現,讓她的步伐與節奏稍稍亂了一些……但,方向始終沒有改變。</br> 并且,自從那個男人幫她把面具摘下來之后,愛萊爾的前行意義便又多了一條。</br> “起碼,我要為了他,掃平天空之境的障礙。”愛萊爾說道。</br> 瑰麗天神輕輕笑了笑:“一個很不錯的理由,不過,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你們殺掉兩個星辰之上,真的只是各有各的原因,但其他的星辰之上,基本上都有各自的傳承,怕是不那么容易對付。”</br> 愛萊爾很堅定:“即便不能對付,也能僵持。”</br> “很不錯的答案。”瑰麗天神說道:“和我當初所思所想一樣,不然的話,我也自廢武功,追著那個狗男人跑回遠行星了。”</br> 愛萊爾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過什么故事。</br> 但是,獵風天神卻笑了笑:“得了吧,要不是那狗男人在幾年前救了你,你現在都是……算了,不說了,以你的身體隱疾,你可別想著自廢武功回下界,那和自殺沒有兩樣。”</br> 瑰麗天神嘆了一聲:“確實。”</br> 那頗為清秀的臉上,帶著些許難掩的惆悵。</br> 而愛萊爾,已經張開了手。</br> 在她的掌心里,出現了一個懸浮著的血色晶體。</br> 而那個血晶之靈,則是之極鉆了進去,和這枚晶體完美融合,再也看不出來任何的區別。</br> “很好,用不了多久,這天空之境,又將多了一個星辰之上。”瑰麗天神說道。</br>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又對愛萊爾說道:“你呀,也得活出自己,不能總是為了那小子而活。”</br> 愛萊爾輕輕一笑,并沒有再多解釋什么,顯然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br> “他遲早是要回到藍星的,到時候,你在這邊,可不要覺得寂寞。”瑰麗天神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整體的氣質顯得有些慵懶,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眼中的惆悵再度浮現出來。</br> “多謝前輩提醒,我會早做心理準備。”愛萊爾微微躬身,說道。</br> 瑰麗天神輕輕一笑,扶住了愛萊爾的胳膊,聲音柔和地說道:“不用以前輩相稱,等你到了星辰之上,咱們之間便可以平起平坐,直接叫我幼菱姐姐就可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