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傲孤霜這樣的夸獎,蘇傾城輕笑:“孤霜姐姐過獎了,我能像您這般,便已知足了。”</br> 從見面之后到現在,她并沒有稱呼傲孤霜為前輩,而是跟林然一樣,喊她為姐姐。</br> 單單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蘇傾城的具體立場了。</br> 傲孤霜看著蘇傾城,隨后道:“你知道這么多東西,想必是秩序守護者吧?”</br> 蘇傾城說道:“確實如此,姐姐慧眼。”</br> 傲孤霜淡淡問道:“那你看看,我距離天空之境,還差多遠的距離?”</br> 她已經是頂級星辰了,戰斗力極為逆天,尤其是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少有人敵。</br> 聽到了天空之境這個名詞,蘇傾城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孤霜姐姐,對于很多人而言,天空之境是個好地方,但并不是適合久居之處。”</br> 顯然,傲孤霜問的是自己距離星辰之上還差多遠,而蘇傾城這看似避重就輕的回答,似乎也已經給出了答案。</br> “挺好的。”在聽到了這個答案之后,傲孤霜那冰冰冷冷的臉上,反而柔和了一些:“我明白你的意思。”</br> 說完,她轉身便要朝外面走去。</br> 事實上,這一生,在任何的事情上,傲孤霜都從來不會給自己報以太大的希望。</br> 畢竟,希望不那么大,失望就能少一點。</br> 然而,蘇傾城卻接著說道:“但是……”</br> 傲孤霜停下了腳步。</br> 蘇傾城接著說道:“孤霜姐姐,你要慎重考慮,畢竟,以前的你,劍法和功法皆是有些偏激,很難走到最后一步。”</br> “但現在可以了?”傲孤霜稍稍有些意外,她接過了話頭,但想了想,似乎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br> 她甚至已經猜到蘇傾城要說什么了。</br>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然應該修改了你的劍法。”蘇傾城的俏臉之上帶著讓人很是舒心的微笑:“姐姐的劍法現在已經無限接近圓滿,也無限接近星辰之上。”</br> 無限接近星辰之上!</br> 只差臨門一腳!</br> 蘇傾城說道:“最多不超過二十年,天空之境的大門便會主動向姐姐敞開。”</br> 傲孤霜微微頷首,說道:“我會認真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突破最后一道關。”</br> 是的,在她這兒,要不要突破最后一步,已經成為了一個可以主動選擇的問題了。</br> 蘇傾城輕笑道:“以姐姐的性子,天空之境不適合其他人,卻未必不適合你。”</br> 傲孤霜的性子清冷,天生耐得孤寂,她即便在一座峰頂枯守一輩子,每日面對山松和云彩,心境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br> 在這種情況下,她一旦有朝一日突破星辰之上,不得不生活在天空之境,也不會覺得太過無聊。</br> 因為,對于傲孤霜來說,看似無聊的獨處,反而就是最極致的享受,樂在其中。</br> 傲孤霜看著蘇傾城,很認真地說道:“我要謝謝你,給我帶來了這個消息。”</br> “姐姐不用客氣。”蘇傾城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br> 以傲孤霜的性子,這時候本應該告別了,然而,她卻一反常態,忽然問道:“傾城,你說這是你應該做的……你這么說,是基于你秩序守護者的身份,還是基于林然未婚妻的身份?”</br> 這個問題,就著實有些太微妙了!</br> 如果是基于秩序守護者,那這么做似乎就是職責所在,理所應當。</br> 如果是基于林然未婚妻的身份,那么這么做就是維護后宮大和諧!</br> 雖然傲孤霜并不認為自己會和林然怎么樣,但終究……這個年輕男人,已經和自己在越走越近。</br> 至于以后會怎么樣,真的說不好呢。</br> 起碼,傲孤霜愿意來到圣光之領來給林然站臺,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br> 蘇傾城輕輕一笑,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孤霜姐姐是個通透之人,心中想必早已有了答案。”</br> 傲孤霜聞言,深深地看了蘇傾城一眼,隨后意味難明地說道:“有你,是林然之幸。”</br> 蘇傾城微笑著說道:“有他,是這個世界的幸運。”</br> …………</br> 林然沒聽到這后續的對話,否則的話必然被感動地稀里嘩啦。</br> 可他現在還處于極致的緊張之中。</br> 雖然知道蘇傾城不會破壞圣光之領的和諧,可是,林然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哪怕切斷了通話,這種緊張感仍舊沒有任何的減少。</br> 獅王傳承雖然還在自己的體內,可距離將之完全掌握和如臂使指,還有著天差地遠的距離,最關鍵的是,林然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思考這獅王傳承到底是怎么回事兒。</br> 林然買了一套單人機翼,把功率開到最大,迅速飛往首都。</br> 只是,在飛到了半路的時候,遇到了一支兩千人的東華先遣部隊。</br> 這一支部隊乘著單人機翼空降而來,提前完成了集結,正在與塞姆帝國的一支特種部隊交手。</br> 這一支特種部隊大概百人左右,是臨時趕來阻擊的。</br> 可是,人數上的巨大劣勢,讓這一場阻擊戰變得萬分艱難。</br> 東華的兩千人隊伍,已經從容地分出了地上地下兩撥,把塞姆帝國這支百人隊伍牢牢地壓在了地面上。</br> 所以,雙方交戰沒幾分鐘,這一支特種部隊便減員了三分之一,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團滅了。</br> 這一次,墨淵衡元帥的進攻實在是太突然了,帝國軍部以往從來沒有被人打到本土過,現在直接亂了陣腳,雖然軍隊已經開始四處滅火,但是,在早有縝密計劃的東華軍隊攻擊之下,燃起戰火來的地方已經是越來越多了!</br> 而這時候,交戰區域里,所有人都是聽到了一聲怒吼。</br> “東華軍隊,立刻退出塞姆帝國國境!”</br> 這聲音隆隆,滾滾散散,甚至直接把不少東華的士兵從半空之中震了下去!</br> 這時候,下方的帝國特種部隊戰士們見狀,直接激動了起來!</br> 他們都認出來了,那個凌空趕來的身影,正是消失已久的圣光親王!</br> 這位親王雖然看似是東方血統,被授予親王封號的時候,也引起了不少爭議,但是,他畢竟是帝國皇帝最看重的人,也能讓圣光之刃如臂使指,更何況,在帝國子民心中,只要獲得了圣光之刃的認可,管你什么長相,都是自己人!</br> “是圣光親王!去殺了他!”</br> 東華的指揮官已經喊道!</br> 隨后,數百道身形,迅速沖天而起!朝著林然圍攻而去!</br> 上千發被源力槍械擊發的子彈,已然射向天空,更是封死了林然所有的躲避角度!</br> “冥頑不靈!”</br> 看到東華士兵居然要主動干掉自己,林然吼了一聲!</br> 他的話音落下之后,圣光之刃已經抽了出來!</br> 下一秒,金光橫空!</br> 無數爆炸聲響起,那些射向林然的子彈近乎全都被掃落!</br> 事實上,即便讓這些子彈攻擊到,林然也不會受到什么傷害,可是,東華這樣射擊,無疑表明了他們的態度!</br> 而且,林然堅信,自己的名字,一定早就出現在了他們這一場軍事行動的計劃必殺名單之上!</br> 圣光之刃再度一揮,上百道金色射線,驟然間出現,向下爆射!</br> 圣光洗禮!</br> 唰唰唰!</br> 金色射線的穿透性極強,每道射線在擊穿一人之后,仍舊去勢不止,接著擊穿下一個人!</br> 上百道射線,起碼穿透了三四百個東華士兵!</br> 空氣之中,已經瞬間遍布了焦糊味道!</br> 當然,這些傷勢都是貫穿傷,除非傷到的是腦袋或心臟,否則并不致命。</br> 林然也是刻意留了手。</br> 不過,雖然不致命,可這一招的威勢還是太駭人了!</br> 幾百人從空中摔下去,這場面著實震撼到了極點!</br> 圣光洗禮一出,東華方面的士氣,直接就被掃除大半!</br> 畢竟,面對這種能夠以一敵百的強者,誰還能繼續保有斗志?</br> 林然并未繼續出手,而是高聲喝道:“滾回東華聯邦!”</br> 那指揮官卻不依不饒,高聲喊道:“給我繼續進攻!現在尤里皇帝已經重傷,只要殺了圣光親王,那么,整個塞姆帝國將徹底失去抵抗意志!”</br> 可是,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赫然發現,空中那林然的身影忽然一晃!</br> 仿若當空消失了!</br> 下一秒,林然便已經出現在了這個指揮官的身前!</br> 這指揮官并不是星辰,而是s級巔峰。</br> 此時此刻,他動彈不得,仿佛已經被巨大無邊的力量徹底鎖定了!</br> 那一股感覺,著實讓他崩潰難當!似乎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骼,都處于崩碎的邊緣!</br> 林然即便不需要做任何動作,只靠氣場壓迫,就能輕松要了他的命!</br> 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br> 此時此刻,這指揮官的心里簡直無比后悔!</br> 為什么自己非要多嘴說那么一句!</br> “立刻撤出塞姆國境,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兒!”</br> 林然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吼了一聲,隨后重重一拳,轟在了這名指揮官的胸口!</br> 這指揮官的身體,瞬間被無盡的狂暴氣浪湮沒!根本找不到蹤跡了!</br> 顯然,林然這一拳之下,這名指揮官已經被生生打碎了!</br> 其他東華的士兵見狀,再也無人敢硬抗了,紛紛慌不擇路地退卻!一路上丟盔卸甲!</br> 林然望著他們的背影,神情之中有著些許的復雜。</br> 而這時候,那一支帝國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則是激動的喊道:“立刻通知指揮部,不,通知全軍,圣光親王殿下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