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你太厲害了。”上官星月說道。</br> 她算是近距離地目睹了林擎宇的這一擊。</br> 無論是招式,還是步法,抑或是殺傷力,從任何一個角度上來看,林擎宇抹開謝正偉喉嚨的那一下都堪稱驚艷至極!</br> 這么強大的人,會在殺掉了白羊天神之后,身受重傷,發(fā)生了境界跌落?</br> 這怎么可能呢?</br> 除非……他是主動重創(chuàng)自己,主動跌出了星辰之上!</br> 林擎宇則是說道:“嗨,老了,到底是受了一些傷,不然不至于讓這謝正偉近了身。”</br> 他只是說自己老了,但并未說自己傷了。</br> 要是謝正偉還活著,聽了這句話,八成還得憋屈地氣死。</br> “呸。”</br> 遠處的蘇昊啐了一口。</br> 然而,這時候,他又聽到蘇傾城問道:“林叔叔,您與謝正偉激戰(zhàn)了這一場,有沒有牽動傷勢?”</br> 林擎宇還沒回答呢,便聽到蘇昊喊道:“蘇傾城!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了?難道不該先關(guān)心一下親爹嗎!”</br> 蘇傾城聞言,轉(zhuǎn)過臉來,那絕美的臉上,已是笑靨如花。</br> “爸,我能看出來,你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呢。”她說道。</br> 蘇昊:“……”</br> 好吧,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家閨女說的一點錯都沒有。</br> 蘇昊確實是沒事,甚至還處于前所未有的強盛狀態(tài)之下呢。</br> 林擎宇笑了笑:“我也沒事,你們不要擔(dān)心。”</br> “可是……”上官星月卻說道:“林叔叔,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能利用星空之力,可是,動用這種力量,會給自己的身體形成巨大的負荷,甚至是反噬。”</br> 殺掉謝正偉的那一記手刀,雖然驚艷至極,可是,這星空之力的反噬也不是開玩笑的,畢竟,謝正偉能忍受星空之力的沖刷,便已經(jīng)是萬中無一的超級幸運者了,而林擎宇這般把星空之力如臂使指地利用起來,更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br> “體質(zhì)特殊。”林擎宇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和林然有些相似,在很多時候,也許是受到了命運的眷顧。”</br> 蘇昊這時候才走過來,說道:“被三個年輕姑娘圍著噓寒問暖的感覺,還挺好吧?”</br> 他是真的不爽。</br> 自己在與謝正偉對戰(zhàn)的時候,那三個年輕女孩全都站得遠遠的,而看到林擎宇即將面對危險,立刻齊齊出手,那種擔(dān)憂簡直溢于言表,似乎生怕看到林然變成沒爹的孩子一樣!</br> 林擎宇看了蘇昊一眼,笑道:“看你老不正經(jīng)的樣子。”</br> 蘇昊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心里不平衡,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閨女,卻胳膊肘往外拐。”</br> 這小棉襖漏風(fēng)漏得也太厲害了吧!</br> 蘇傾城輕輕笑了笑,隨后收拾了一下心情,說道:“我想,林叔叔和我爸,應(yīng)該察覺到藍星出事了吧?”</br> “藍星確實是出事了。”上官星月先把話頭接了過來:“林然應(yīng)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刻可能正在想方設(shè)法地回去。”</br> 她并未說明自己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的。</br> “那我們也得一起回去。”邵娟面露清晰的憂色,說道:“可是,幽冥通道并未打通。”</br> 林擎宇說道:“自從幽冥新世界形成之后,幽冥之門便再也沒有形成過了,至于其中的原理,不得而知。”</br> 蘇昊看了看林擎宇,嘆了一聲:“其實,我現(xiàn)在也看透了,藍星,也有它自己的命運。”</br> 他說這話并不是要袖手旁觀,而是飽經(jīng)歲月滄桑之后的通透與達觀。</br> 林擎宇微微頷首:“我與老蘇……以及那么多人,在外征戰(zhàn)這么多年,已經(jīng)盡力為之,在這種情況下,藍星仍舊變數(shù)百生……其實擺在眼下的路很簡單,要么就靠那小子力挽狂瀾,要么就坐觀藍星改朝換代。”</br> 在這種情況下,林擎宇當然也不會當一個旁觀者,可是,他們同樣沒有能力打開連通星際的幽冥通道。</br> 回都回不去,這還怎么救人?</br> 這些年來,他們雖然強大,但卻對一個道理體會極為深刻,那便是——很多事情,著急也沒用。</br> 可能事后還會找到逆轉(zhuǎn)的機會。</br> 蘇傾城說道:“或許,轉(zhuǎn)機即將出現(xiàn)……我感覺到,空間壁障好像變得稀薄了一些,但不知是否真的如此……”</br> 上官星月說道:“傾城說的沒錯,我也感覺到了,也許,再過幾百上千年,幽冥新世界就要與遠行星連為一體了。”</br> 邵娟輕聲說道:“也許,藍星也會這樣。”</br> 除了天空之境。</br> 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邵娟的眼睛里面也有著一抹無法被他人所察覺的悵惘與黯然。</br> 最強星眸,意味著這一生燦爛……卻短暫。</br> 邵娟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看到那幾個世界連通的時候。</br> 她只知道的是,自己看起來很強大,只是,每釋放一次那殺傷力巨大的星光,自己那進度條并不算長的生命力都會隨之減弱一分。</br> 這世間,終究是能量守恒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來。</br> 蘇昊搖了搖頭,看向林擎宇:“我現(xiàn)在需要像你一樣,重傷自己,跌落境界嗎?”</br> “那倒是沒必要。”林擎宇說道:“對于星辰之上而言,普通的重傷,并不會導(dǎo)致境界跌落,想要真正回到星辰級別,只有讓自己的武道之基受到重創(chuàng)。”</br> 說著,他拍了拍蘇昊的胸口:“你呀,老老實實在天空之境呆著,等實在待不住了,再選擇我這條路。”</br> “那不行,我還得參加我女兒的婚禮呢。”蘇昊說道。</br> 他想要離開天空之境,居然是這個理由?</br> 蘇傾城的俏臉悄然紅了半分:“爸,你說什么呢。”</br> 而林擎宇則是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那有什么問題,讓他們回頭挑個好日子,到天空之境再擺上一場酒,不就行了?”</br> 嘴上說起來很灑脫。</br> 但是林擎宇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時候的喜酒得擺上幾場呢。</br> 兒媳婦們都是個頂個的優(yōu)秀,真是幸福的煩惱啊。</br> 不過,頭疼的事交給林然就好了,自己替他操那么多心做什么?</br> 上官星月聽了這句話,抿了抿嘴,輕笑道:“好啊,到時候,我也得多喝幾杯。”</br> 嗯,你別故意喝醉了就行。</br> 蘇昊說道:“星月丫頭,你和邵娟,不得給傾城當伴娘嗎?”</br> 這老丈人,真是夠夠的了。</br> 心里一邊吐糟著林然,一邊還幫女兒下手搶男人。</br> 傻子也能聽懂蘇昊這句話里的意思。</br> 上官星月和邵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絲毫不會因為這話語里的試探意味而不爽。</br> “是呀,我和邵娟都會當伴娘。”上官星月說道:“到時候,一定把傾城給襯托地漂漂亮亮的。”</br> 蘇昊聽了這話,老懷大慰:“星月,一直都是那么懂事啊。”</br> 蘇傾城卻說道:“爸,天下未定,我不結(jié)婚。”</br> 蘇昊跺了跺腳:“你這丫頭,你讀不懂我這老父親的良苦用心嗎?”</br> 然而,蘇傾城接下來的動作,卻把蘇昊看傻了。</br> 她伸出左右手,各挽住邵娟和上官星月的手臂:“我們呀,是好姐妹,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br> 姐妹?</br> 這句話相當于完全放棄了競爭,徹底表明立場了!</br> 蘇昊愣了愣,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禁說道:“喂,這種事情,不能分享的啊!”</br> 我這老丈人成小丑了?</br> 邵娟俏臉微紅,輕輕說道:“傾城,你人真好。”</br> 她當然沒有選擇放棄或者退出。</br> 上官星月抿嘴輕笑:“是啊,邵娟,你沒見過那么大方的姑娘吧?”</br> 林擎宇在一旁看著此景,心情簡直好得不得了。</br> 他本來覺得,林然面對幾女相爭的情形,必然會無比頭大,可沒想到,現(xiàn)實卻如此多嬌……大家都互相謙讓了,矛盾從蘇傾城開始就化解了,根本輪不到林然為此事而頭疼!</br> 林擎宇用胳膊肘捅了捅蘇昊,低聲笑道:“老蘇,傾城可真懂事啊,肯定都是你教的好……你放心,以后林然那小子要是敢對不起傾城,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br> 蘇昊黑著臉,沒好氣地說道:“她這么懂事,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可從來都沒有這么教過她,因為我不懂事。”</br> 頓了頓,他又加重語氣,補充了一句:“這里就我最不懂事。”</br> 而這時候,蘇傾城卻再度把話題轉(zhuǎn)向了藍星。</br> “爸,林叔叔,我想回去看一看,難道,必須要等幽冥之門隨機打開嗎?”蘇傾城說道:“這兩個世界之間,有沒有什么固定的通道?”</br> “不一定有。”蘇昊聞言,正色說道:“起碼,我和老林,這么些年來,并未探知到可以一直存在的固定通道。”</br> 上官星月輕輕一嘆,隨后說道:“放眼全世界,有可能靠自己的能力打開幽冥通道的,其實只有林然……這連幽冥傳人都做不到。”</br> 是的,幽冥傳人只能利用幽冥之力,但距離打通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這太逆天了,簡直不是人力可以為之。</br> 如果非要選出一個能做到這般的人,還真的只有林然。</br> 畢竟,他曾經(jīng)用五種基礎(chǔ)力量再造了一個世界,未嘗不能再在機緣巧合之下打通幽冥通道。</br> 蘇傾城說道:“我去見一見梁教授,看看她能不能有辦法。”</br> 整個天空之境,論起對幽冥之力掌握最好的人,非梁雪安莫屬了,在這方面,就連林子衿那丫頭也比不上她。</br> …………</br> 而就在天空之境的這幾人都對藍星產(chǎn)生了一些不好的預(yù)感之時,林然正和洛芷天在那曾經(jīng)名為東川的大湖之中探索著。</br> 他莫名堅信,曾經(jīng)的老釣翁所說的那句話,不是無的放矢。</br> 這更像是一種引導(dǎo),引導(dǎo)著林然再次來到此地。</br> …………</br> 林然這邊還沒找到答案,而藍星,確確實實出事了。</br> 無數(shù)道炮火已經(jīng)從天而降,直沖云霄的黑煙已經(jīng)從世界各地升起。</br> 突如其來的戰(zhàn)亂,已經(jīng)讓整個世界陷入混亂之中。</br> 而在天外五千公里的位置,一艘猶如遠古巨獸的巨型星艦正在懸浮于星空之中,下一次的源力聚變攻擊,已經(jīng)開始再次蓄能。</br> 而之前對藍星的所有攻擊,都來自于這一艘巨艦。</br> 它叫——流浪者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