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甜品也從桌子上消失后,校長鄧不利多站了起來,頓時全場安靜下來。
“哦,既然現在大家都吃飽喝足了,我要再對大家說幾句話。在學期開始的時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幾點注意事項。
一年級新生要注意:校園里的樹林一律禁止學生進入。這一點高年級的學生也要牢記。”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莫延順著他閃亮的眼神找到了一對紅彤彤的一模一樣的腦袋,他們正竭力裝出一幅嚴謹活潑乖巧可愛的樣子。
“還有,”鄧不利多繼續說,“管理員費爾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課間不能在走廊里施展魔法。”
“魁地奇選撥將在本學期的第二周舉行,想要參加的同學到霍奇夫人那里報名。”
“最后,我必須警告你們,凡是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在今年之內不要靠近四樓靠右邊的走廊。”
寥寥幾個學生出笑聲,哈利便是其中之一。
“蠢貨。”德拉科低聲冷嘲。
莫延無力扶額,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同樣是成長在惡劣的環境里,為什么哈利還能這么天真單純呢?
“臨睡前,讓我們來一起高唱校歌!”鄧布利多大聲說,莫延現其他老師的笑容都僵住了。
鄧布利多將魔杖輕輕一彈,一條長長的金色彩帶飄飛出來,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樣扭動盤繞出一行行文字
“每個人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鄧布利多說,“預備,唱!”
于是全校師生高歌起來(或者說吼叫?):
霍格沃茲,霍格沃茲,霍格沃茲,霍格沃茲,
請交給我們知識,
不論我們是謝頂的老人,
還是跌傷膝蓋的孩子,
我們的頭腦可以接納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為現在我們的頭腦空空,充滿空氣,
死蒼蠅和雞毛蒜皮,
教給我們一些有價值的知識,
把被我們遺忘的,還給我們,
你們只要盡全力,其他的交給我們自己,
我們將努力學習,直到化為糞土。
莫延本來很期待地想聽高傲的斯萊特林們都會唱什么調子,結果現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快無聲地蠕動嘴唇把歌詞念完。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克拉布和高爾還在高聲嘶吼。本來他們有一個二年級學長為伴,但那位學長在埃德蒙一個冷光掃射之后就乖乖地低下了頭。克拉布和高爾卻沒有這樣的機靈,德拉科使勁踢他身邊男孩的腿,結果男孩一邊吼一邊委屈地看著連連拋眼色的德拉科,直到最后吼完整歌也沒有看出德拉科是什么意思。
埃德蒙在一邊出嘿嘿冷笑。德拉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為兩個遲鈍的同伴感到悲哀。
莫延幾乎笑出來,這樣的德拉科看著也挺可愛的嘛!至少比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強多了。記得在最后,克拉布和高爾因為馬爾福家族的失勢而輕視德拉科的時候,他還試圖救他們的命。這孩子其實本質不壞,但脾氣和態度實在太糟糕了。如果沒有家世和財富的影響,面對他那樣的神態,誰會愿意和他交往呢?
莫延樂呵呵地想著。
然而埃德蒙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你們兩個,”在韋斯萊雙胞胎用緩慢低沉的《葬禮進行曲》的旋律唱校歌的聲音中,埃德蒙皺眉看著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的莫延和無精打采的德拉科。“在明天早餐以前教會這兩個蠢貨最基本的餐桌禮儀,一星期后我不想在禮堂中再看到這樣的蠢事生。還有,明天不許遲到!”
莫延和德拉科絕望地看著冷笑的埃德蒙,同時都覺得烏云罩頂。相比之下,能把莫延也拖下了水,德拉科痛苦之余還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的愉悅聊以慰藉。
“加油吧。”溫迪笑瞇瞇地說:“人都是在苦難中成長起來的。”
黑線同時從兩人的額頭上掛下來。
“音樂啊,”鄧布利多在所有人都唱完校歌后揩了揩眼睛說,“比我們在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更富有魅力!現在就寢時間到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埃德蒙和溫迪同時站起來說:“高年級注意,新口令是‘榮耀’。一年級新生,跟我來。”
他們走出禮堂,拐了兩個彎,穿過一個盔甲后面的暗道,走下一個樓梯,最后到了一個光禿禿的、潮濕的石墻前停了下來,埃德蒙轉過身說:“剛才我帶你們走的是從禮堂大廳到公共休息室最近的路,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整齊的回答中夾雜著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矮胖男孩中的一個一邊啃著蘋果派一邊傻乎乎地問:“什么?”
他似乎被撐的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埃德蒙沒理他,而是用銳利的目光盯著莫延和德拉科,兩人只好無奈點頭,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榮耀。”埃德蒙轉身對著石墻說,一扇隱藏在石墻里的門打開了,眾人依次走進去,不知不覺中一年級新生把最前面的位置留給了莫延和德拉科。
兩人對視一眼,權衡了一會兒,并肩走了進去。幸好兩人體型都較小。要是克拉布和高爾那一類的,就只有在門口打一架和被卡在走道里兩種選擇了。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是一個很長而且略顯低矮的地下室。墻壁和天花板都是用堅固的石料建成的。天花板上用鐵鏈掛著圓形的綠色的燈,顯然那些燈并不能用來照明,僅僅只是裝飾而已。公共休息室里燃著幾百只蠟燭,與一個半圓形的壁爐都讓人感覺到溫暖。從壁爐開始,斯萊特林的座椅呈現散型排列。裝飾墻壁、地板和座椅的都是一些墨綠色的綢緞,上面還有銀色的條紋繪著斯萊特林學院徽章。
“男生跟我來。”埃德蒙說,領著男生從左邊的走廊進去。
“女生這邊走。”溫迪說,把女生們領進了右邊的走廊。
德拉科和莫延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房間里有五張掛著墨綠色天鵝絨幕簾的四柱大床,床邊擺放著他們各自的箱子。跟他們同一宿舍的還有克拉布,高爾和布雷司·扎比尼。
莫延拿出箱子里的睡衣,洗過澡換上以后,現德拉科幾乎也是在同時完成了同樣的工作。兩人交換了一個厭惡的眼神,一人一腳把已經癱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兩個矮胖男孩踹了出來。
“做什么?德拉科。”一個男孩揉著眼睛說。另一個男孩坐在地上在睜眼與不睜之間掙扎,貌似十分痛苦。
“做什么?”德拉科被這兩個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氣極反笑了,“害得我損失了到學校后的第一個睡眠的家伙,你們說我想干什么呢?”
莫延輕聲說:“也許我們應該想辦法讓他們清醒清醒?”
兩個男孩渾身一顫,睜眼看到頭頂兩張冷笑的臉,恨不得自己立刻暈過去算了。
第二天一早,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驚訝地現,克拉布和高爾竟然安安靜靜地坐在長桌上吃早餐,沒有喧嘩,沒有吵鬧,沒有狼吞虎咽,雖然吃相還是不敢恭維,但跟昨天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與此相映襯的,是莫延和德拉科臉上顯眼的黑眼圈和明顯躍躍欲爆的怨氣,讓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一年級新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繞路。
埃德蒙好奇地詢問和他們一間宿舍的布雷司·扎比尼。布雷司打了個寒戰,忙不迭地搖頭:“我,我昨晚睡著了”
看你那兩只黑眼圈,白癡才會相信你!
莫延和德拉科同時翻了個白眼。
埃德蒙笑笑,不再深究。
反正看莫延和德拉科無意中的默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追究無關緊要的細節問題,不是一個高貴的斯萊特林所為。
“在那兒,看,他走過來了!”
“紅頭高個兒的旁邊”
“看到他的傷疤了嗎?”
“沒,他頭上綁著一根帶子,看不到”
突然斯萊特林兩邊的長桌上都響起了一陣喧鬧的竊竊私語,有些人扔下餐具就往大門邊跑去,有些人掂起腳伸長脖子看,還有些人擠成一堆往格蘭芬多的桌子上湊。
“瞧,大難不死的男孩來了。”德拉科用他標志性的腔調滿吞吞地說:“真是大名鼎鼎啊!”
“如果你現在脫光了在大廳里跑一圈也會一樣出名的,不必用這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語氣來羨慕別人。”
德拉科霍地轉過頭,瞇著眼睛壓低聲音說:“莫延·伊萬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想讓高年級的學長看我們的笑話才一再地容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放心,我才懶得理你。”莫延說:“如果你沒有先惹我的話!”
“我什么時候先惹你?每次都是你莫名其妙就來挑釁我”德拉科憤怒地低聲吼道。
莫延冷哼一聲。
德拉科仔細回憶了一下兩人間有限的幾次爭吵,現每次他們開始冷嘲熱諷的時候都是
“你喜歡哈利·波特?”德拉科睜大了眼睛,他微微前傾,諷刺地說:“難道莫延·伊萬斯竟然也是黃金男孩的崇拜者?想想看,如果埃德蒙他們知道這一點的話還會不會認為你是斯萊特林的后起之秀?一個崇拜波特的斯萊特林?難道你的腦子已經被巴波塊莖的膿水給感染了嗎?”
“第一,我曾在對角巷和哈利成為了朋友。”
莫延不緊不慢地說,“第二,就算你不喜歡哈利,你也得至少裝著不討厭他,在目前有不少人把他當作小英雄看待的時候,否則你就是在你父親的食死徒形象和你們家族的愚蠢上重重添上了一筆。”
莫延推開已經吃完的餐盤,終于正視德拉科。
“第三,相信我,沒有人比你那兩個愚蠢的跟班更適合你剛才的評價。當然,現在我認為你本人其實也挺相配的。”
說完后,莫延起身走出大廳,清晨的陽光直直地撒在臉上,有些刺眼,莫延伸手擋住眼簾。忽然頭頂一暗,一個黑影擋住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