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嘗試
    話音剛落,洛神在師清漪耳畔的那種輕蹭立刻停住了。
    接下來卻又陷入了寂靜，這種寂靜讓師清漪幾乎產(chǎn)生了時光靜止的錯覺。過了一會，她才聽到洛神問她：“你可要做什么準(zhǔn)備？”
    師清漪有些忍俊不禁：“不用。”
    洛神道：“那我過來抱你了。”
    師清漪看不到，卻能聽出這語氣里的幾分慎重,也完全能夠想象到洛神此刻的表情，肯定是無比認(rèn)真的。擔(dān)心她緊張甚至驚惶，如今洛神在親密接觸她之前，都會提前告訴她,這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習(xí)慣。
    師清漪含糊應(yīng)了她一聲。
    洛神抬起手，緩緩?fù)吧?指尖觸到了師清漪的肌膚上。
    光裸的肌膚難免敏感，師清漪感覺到了她的指尖，被碰到的身側(cè)頓時有點(diǎn)哆嗦了一下，而洛神明顯也發(fā)覺了她的這種哆嗦,指尖迅速往后退了退。
    “……沒事,你過來就好。”師清漪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復(fù)情緒，并笑著安慰道：“如果連抱著都不行，我又怎么能試一下別的呢？”
    說話之際,她勾著洛神的雙臂倏然又收緊了一些,整個人往前面靠,幾乎是掛在了洛神身上。
    這無疑是一個大膽的鼓勵。
    洛神立刻回抱了她,雙手將她緊緊地圈住,動作有了些微的輕顫。
    熱水灑落,彼此的懷抱是潮濕溫暖的。
    兩人滑如脂玉的肌膚相貼，幾乎毫無間隙。這和之前在地底下的那個擁抱感覺完全不同，更能讓師清漪渾身發(fā)軟，對她而言，也更危險。
    師清漪呼吸加重了些許，為了緩和，她只得橫下心來，將雙眼閉得更緊。
    只是等了一陣，她發(fā)覺洛神只是抱著她，就說：“不是要試么，你……你怎么不動？”
    “你不動，我不敢動。”洛神道。
    師清漪：“……”
    她揣摩出了洛神話里的意思，耳根泛起燙意，輕聲說：“……你這是要我先主動？”
    “我想主動。”洛神倒是如實(shí)答她：“只是怕拿捏不住分寸。你先來，試探一番，若你覺得尚可接受，我再配合你，較為妥當(dāng)——”
    “等等，你……你不用把步驟說得這么仔細(xì)。”師清漪心里一急，趕緊喊停。
    洛神立刻收了聲。
    師清漪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又幾乎是以一種肅然的態(tài)度正了正腦袋，面對著洛神，說：“……那我要過來了。”
    然后她繃在那，站樁似地站了整整兩分鐘。
    “不是要過來么？”洛神提醒她。
    師清漪：“……”
    洛神聲音更輕：“你要睜開眼睛么？一直閉著，恐有不便。”
    師清漪猶豫起來，其實(shí)她也很想睜開眼睛，既然要嘗試更難的，至少得先把睜開眼這一關(guān)給過了才是。
    洛神道：“你若閉上眼，摸黑似的來，有可能親錯了，親到沐浴乳可如何是好？”
    師清漪：“……”
    她長長的睫羽輕動幾下，最后還是緩緩睜開了雙眼。浴室里霧氣繚亂，她的目光根本不敢往下看，只是故作鎮(zhèn)定地落在了洛神的臉上。
    洛神雙手圈著她的腰，默默覷著她。
    師清漪環(huán)住洛神的脖頸，看到她潮濕的雙眼，里面似有似無地含了抹笑，心魂瞬間就被攫住了似的，怦然直跳。
    她的臉往前移動了一個幾乎不可見的距離，又有些磕絆地說：“我……我真的要過來了。”
    洛神道：“你說了兩遍。”
    師清漪：“……”
    反正都已經(jīng)到這地步了，只要再稍微再往前一下就好，師清漪暗自下了個決心，臉頰最終緩緩朝洛神靠近了。
    心跳幾乎躍動到了耳邊似的，無限放大。這一刻，師清漪感覺流水的聲音都像是離她遠(yuǎn)去，她的眸子下意識微闔起來，似飲酒似的薄醉，嘴唇也因?yàn)闊釟獾恼趄v，紅潤了不少。
    洛神的臉距離越來越近，隔著迷蒙的水霧，師清漪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神情。
    那是隱忍的，克制的，卻又帶著那么一絲難以言說的涌動。
    洛神的手勾著師清漪，師清漪被她帶著緩緩?fù)埃劭粗鴥扇说拇骄鸵龅搅恕?br/>     師清漪的唇下意識發(fā)起顫來，可能是太過于壓制此刻心底的悸動，她頸部的青色血管都因?yàn)椴鳖i的緊繃，而若隱若現(xiàn)地突起。
    這不過是片刻，師清漪卻覺得這一刻怎么這么漫長。
    曾經(jīng)，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放開了去吻她。
    而現(xiàn)在，她尚未完成的這個吻，卻要在心底反復(fù)斟酌后果。像是踩在刀刃之上，她靠近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得在心底仔細(xì)計較，這一寸過去，是否會見血。
    她只是想吻她而已。
    以前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事情，為什么會這么難呢。
    師清漪的眼眶發(fā)起熱來，眼看著洛神就要貼靠過來，她心里猛地一抖，驀地將臉偏開了，轉(zhuǎn)過了身去。
    洛神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凝住。
    水流沖刷下來，流到了師清漪的臉上，沿著她的下巴往下滴落。
    “不行……再等等。”師清漪的聲音也帶了顫。
    洛神向她走了幾步。
    師清漪背對著她，低著頭道：“……我讓你不要怕我，可是我卻怕我自己。”
    洛神從背后輕柔將她抱住了，臉頰貼著她。
    “無妨。”洛神低聲道：“我們只是試一下，至于成與不成，并未說一定要有個準(zhǔn)數(shù)，是么？”
    師清漪站著不動，心口原本劇烈起伏著，在洛神從后面抱住她以后，節(jié)奏這才逐漸緩了。
    洛神從后面將臉靠到了她的肩膀上，貼著她的頸窩：“我們還有許多時間，不必過急。”
    師清漪感覺到她的吐息，下意識側(cè)過臉，低了頭想去看她一眼，而這一側(cè)，她的唇剛好碰到了洛神的臉，她面上微怔，熟悉的觸感一瞬間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guān)似的。
    洛神被她碰到了，也抬了頭，看向她。
    師清漪盯了一陣，腦海里似乎有什么轟然倒塌了，她突然偏了頭湊過去，吻住了洛神的唇。
    洛神從后面倏然將她抱得更緊，雙唇啟開，回應(yīng)起了她。
    師清漪在前，洛神在她背后，這種方式對師清漪而言，似乎比面對面更要撩動。
    她的手下意識往后摸，突然什么都不想去考慮。兩人這樣吻了一陣，師清漪轉(zhuǎn)過身，雙手捧著洛神的臉，吻得焦急又熱切。
    紛紛而下的水流此刻仿佛成了熾熱的巖漿，燒灼著她，驅(qū)趕著她，她一步步往前走，洛神跟隨一步步后退。
    師清漪最終將洛神壓在了浴室墻上，并抬高了洛神的手。
    洛神纖眉微蹙，閉上眼，任由師清漪將自己的手臂按在墻上。
    她看上去無比順從，似纖弱的花，在師清漪手中攀折了，師清漪只需要再用上幾分力氣，就能即刻擰斷她。
    師清漪想起了洛神前幾天夜里和她說的話。
    洛神對她說，你想如何，我都可以。
    可是她又怎么舍得。
    師清漪眼底都是滾燙的眼淚，她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了，牙齒打著顫，挨著洛神柔軟的唇，突然就想要狠狠咬下去。
    ……不行。
    ……不行。
    師清漪頭痛欲裂，渾身都在抖，她在渾渾噩噩的邊沿偏開了臉頰，牙齒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這一下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唇上染了幾絲殷紅。
    咬唇的疼痛讓師清漪的思緒逐漸清明了起來，她立刻退回來，走到了花灑底下。
    洛神靠著墻壁，呼吸急促，緩了片刻就迅速走到了師清漪身邊。
    師清漪不敢看她，只是說：“……剛才我有點(diǎn)沒控制好，你疼不疼？”
    “你方才并未做什么，又怎會疼。”洛神輕聲道。
    “……那就好。”師清漪一直低著頭。
    洛神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這才看到她唇上的咬痕，目光一怔。
    血跡已經(jīng)被水沖刷掉了，唇上只剩下一道細(xì)小的口子，師清漪看到她的表情，立刻說：“我……我是好久沒親你了，有點(diǎn)緊張，不小心咬了自己一下而已。”
    洛神不說話。
    師清漪笑了笑：“有的時候人吃個飯都會咬到嘴唇的，這沒什么，你不要多想。”
    洛神仍舊不語。
    “……我很高興。”師清漪主動牽起了她的手，說：“你看到了么，我已經(jīng)可以親你了，是不是一個很大的進(jìn)步？”
    “……是。”洛神這才道。
    “那你高興么？”師清漪眼底亮晶晶的，問她。
    洛神眼角略微泛起紅來：“……高興。”
    “那你怎么不笑呢？”師清漪哄她說：“笑一個。”
    洛神看她半晌，泛紅的雙眼微微彎了彎。
    師清漪看她這樣，心里不由又酸澀起來，卻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先沐浴罷。”洛神道。
    師清漪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
    洗浴過后，兩人從浴室出來，坐在床沿，相互幫忙吹干頭發(fā)。
    收拾完畢，師清漪說：“我們下樓去吧，該吃飯了。”
    洛神坐在她身邊，并不起來，只是看著她唇上那道咬痕。
    “真的沒關(guān)系，我就是不小心咬了下。”師清漪伸出手，想要挽著她的胳膊，帶她下樓，洛神卻先摟住了她的腰。
    師清漪本來坐著，被洛神摟住了，她無法再動彈。
    她感覺洛神又像是黏在她身上了，忍不住偷笑起來。
    洛神道：“你為何不咬我。”
    師清漪一愣。
    “方才你是想要咬我，卻咬了你自個。”
    師清漪：“……”
    “你咬我。”洛神面色肅然，道：“我無妨的。”
    師清漪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她的眼睛，也不再掩飾什么了，靠過去，貼在她的耳邊，在那柔軟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我咬你了。”師清漪退回身，笑起來：“是你要的。”
    這一口輕極了，只有麻癢，洛神的耳垂瞬間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