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鳥么?”安小雨顯然有點不信。</br> “我聽說過很多關于鬼吼大峽谷的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時趙敏趕緊跟上我們兩個。</br> 一聽趙敏這么說,安小雨好像心理破防了似的,聲音都有點顫抖:“敏敏,能,能不能別提那些傳說呀,我之前也聽說過!”</br> “別糾結這個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淡淡一笑,抬頭看向天空。</br> 昏暗的天際中,早被烏云給覆蓋了大半,月亮只有一小半掛在那兒。</br> “這天怕是要下雨,我們走快點。”我說著又用手電照向打量一下四周。</br> 這里的地形屬實險峻,我們的左側是一條大山溝,樹密坡陡,百米射程的手電居然照不到底,而右邊則是那條大河,水非常湍急。</br> 河水就是從我們旁邊涌入山溝底下的,有一個黑漆漆的天坑,大老遠都能聽見洶涌的聲音。</br> 地洞吸水的聲音大家也知道,跟牛鳴似的,聽得我心里撲騰撲騰的跳!</br> 正好河邊有一條山路通往對面的鬼吼大峽谷,不由又加快了腳步,此地不宜久留!</br> 如果在這地方撞到邪祟,無論你掉進左邊的大山溝,還是右邊的河流,生存下去的幾率十分渺茫。</br> 安小雨和趙敏也還算給力,同樣被牛鳴似的河水聲給嚇得爭先恐后往前跑,不到十分鐘時間,我們就來到了鬼吼大峽谷的第一座山頭下面。</br> 我們頭頂就是大山腳下的懸崖,需要往懸崖兩側的山林里進入峽谷。</br> “這地方應該很久沒人敢來了吧,為什么地上還有腳印,東方左的么?”趙敏忽然在我們身后說了一句。</br> “哪有腳印?”安小雨扯了我一把。</br> 我跟她一塊兒回身走到趙敏身邊,還真發現有一些人的腳印。</br> 這里沒有正路,我們都是踏著鋪滿樹葉的草地里走進來的,到了山崖下面,幾乎是一些干土,人在這路過會留下鞋印。</br> 看了一眼,這些腳印很明顯,并不是我們三個踩的。</br> 我蹲下身,用手電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才皺著眉說道:“腳印是新鮮的,最多不超過一天,一男一女留下來的。”</br> “一男一女?”安小雨頓時楞了,“你要說是探險的驢友,倒是有可能,怎么會是情侶?”</br> 我暈,誰規定一男一女就是情侶了?</br> 趙敏想了想,也說道:“我之前聽說過,很多在外邊犯了事的通緝犯,都會往鬼吼大峽谷里跑,不會是……”</br> 我也不好妄下定論,不過我也在網上看到過趙敏說這種。</br> 之所以說是一男一女的腳印,是從鞋印的尺碼和花紋看出來的。</br> 大腳印的輪廓是皮鞋,起碼四十三碼,小腳也就三十五碼上下,竟然是那種女士靴子。</br> 從這點判斷,這對男女是城里人,剛進入鬼吼大峽谷不久。</br> 我站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又用手電跟蹤腳印的去向。</br> 腳印正好從懸崖的右側進山了,離開懸崖下之后,那種堆滿枯枝敗葉的樹林里很難再留下痕跡,所以腳印自那消失。</br> “我們跟著這邊走,應該能進山。”我說道。</br> “萬一真是犯了事的人,我們碰見會不會有危險?”安小雨憂心忡忡的道。</br> 我搖搖頭:“不會,一男一女最多也是逃命的份兒,再說,萬一是有經驗的驢友,我們說不定還能相互照應。”</br> 嘴上這么說,我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br> 一男一女進鬼吼大峽谷,是逃犯的可能性偏低,但也未必是驢友,我覺得,敢來這么邪乎的地方,那兩人也許是道友!</br> 正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br> 我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br> “喂,哪位?”我忙接通,再往前走手機恐怕沒信號了。</br> “師弟,想好要吃什么了沒,我給你帶回來。”竟然是云溪的聲音。</br> 這電話號碼,八成是胖子那家伙給的。</br> “師姐,今晚我有事就不回家了,你自己在那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說道。</br> 突然感覺我特么真想回去,這時候正是人們忙完工作回家的高峰期,而我們三個卻要往大山里鉆,想想都覺得刺激。</br> 云溪楞了一會兒,才“哦”了一聲道:“好嘛,那你在外邊一定要注意安全。”</br> 我答應一聲,才給電話掛了,正好看一眼時間,接近八點半。</br> 青玄道長說的鬼門開,指的是丑時,每日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候。</br> 傳說,每逢丑時,地府就會打開鬼門,放陰間魂魄出來收取人間的祭祀品。</br> 有親人供奉的鬼魂只能逢年過節時出來,平常被放出來的,大多是沒有親人往下燒錢的孤魂野鬼。</br> 比如人間死了人,就會大量的燒買路錢,這些錢就是給孤魂野鬼的</br> 而很多鬼差勾魂,也在這個時間段。</br> 丑時又稱雞鳴、荒雞,指的是每天凌晨一點至凌晨三點整。</br> 按照青玄道長的意思說,那邪祟想勾走趙敏的魂,也許在今晚,也許是明晚。</br> 想了想,我在趙敏身邊,只要不疏忽大意,開個陰陽眼應該能擋住邪祟。</br> 不過勾魂只是一瞬間的事,一旦趙敏的魂魄被帶走,想救他,恐怕只有爺爺書上記載那個下地府要人的法子了。</br> 只要是陽壽未盡的人,魂被勾走都是可以挽留的,這樣的事情民間發生過不少。</br> 什么剛推進火葬場準備火化時,突然活過來的。</br> 以及下葬后在棺材里醒來的,都及有可能是被鬼差勾錯了魂。</br> 而被邪祟找替死鬼就沒那么簡單了,一旦讓它得手,沒有個道士,或者懂行的人去要,這人也就不明不白的沒了!</br> 我現在本事還不夠,即便能順利下地府,那也不叫要人,而是送人!</br>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那東西趕緊滅掉,不然誰防得住?</br> 即便一輩子跟在趙敏身邊,難免也要睡覺,邪祟勾魂可不看時間!</br> “東方左,妹子聲音挺好聽啊,誰呀?”安小雨的聲音傳來,才讓我回過神。</br> “之前一起去過你老家,我親戚。”我踹好手機,繼續往前走。</br> “那你叫她師姐?”安小雨有幾分不解的跟上來。</br> 呃,問題咋那么多呢?</br> “她家里排名老四,我叫的是四姐。”我瞎編一個理由,哪有時間跟她們扯這些?</br> 說話間,我們已經進入了一片黑漆漆的松樹林。</br> 這里的坡很陡,不過松樹不算密集,地上鋪滿了松針,走起來突然順暢多了。</br> 可我心里還沒來得及高興呢,腦海里忽然就傳來了馨瑤的聲音:</br> “東方左,快下雨了,你們最好找個可以避雨的地方,生一堆火烤烤,等雨停了再走,被雨淋了會很容易失溫,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