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的事?”我差點沒吐了,大白天竟然也在搞我?</br> “可真是奇怪了,剛才她們兩個一直跟我聊天呢,你看豬草都打了這么滿滿的兩背簍,怎么可能這么說他們兩個呢?”阿蘭也對我倆打抱不平了。</br> “就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好像正是你們出去的時間里。”老頭對我說道,“而且這次是正面接觸了!”</br> 正面接觸?</br> 我楞了一下,就問老頭怎么個接觸法,有沒有真正的看清楚長相?</br> 老頭說,被偷那戶人家的主人,就在房子背后的一塊地里干活,正是扶著鋤頭歇氣的時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進人的。</br> 那人說進她家里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跟在祭臺的外來人一模一樣,一想到我和云溪這兩個外來人還牽扯了阿青阿麗的命案,當時就害怕了,沒敢直接回家抓人,而是趕緊跑到隔壁,把事情告訴了鄰居。</br> 之后她就帶著兩個年輕力壯的中年漢子,拿著火銃回家抓人,幾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見那兩個“我和云溪”,拿著一個黑袋子從房子里慢步跑出來,拐彎往后門跑。</br> 正是出來又拐彎跑的那一剎那,大家來了一個正面接觸,說那長相和我們是一模一樣,真的一點兒差錯都沒有!</br> 而且他們的跑還不是因為害怕主人家?guī)嘶貋砹耍瑥臉巧舷聛砭褪沁@么個動作,很奇怪。</br> 接著大家就大聲呵斥讓站住,結(jié)果他們根本不聽,不帶搭理一下從后門跑出去后,想往樹林里鉆。</br> 情急之下,主人家就招呼眾人朝著那個我和云溪,開了兩三槍,其中空了一槍,另外兩槍有槍打在了“我”的后腦勺上,有一槍打在“云溪”的胳膊上。</br> 聽他們說,中槍后的“我和云溪”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甚至是沒看見流血,大家只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跑進樹林里消失蹤影。</br> 緊跟著他們才趕緊進屋去看看丟失了什么,竟然和上一家一樣,丟失了家里所有的銀飾。</br> 因為他們族人喜歡用銀飾做服裝,所以這里的人,銀飾是每家的必備品,尤其是有姑娘要出嫁的人家,那更是要大量的準備一些,好作為嫁妝。</br> 正好這家人丟失的銀飾就是準備給自己女兒做嫁妝的銀飾,因此十分惱怒,當時就把事情給苗王說了,要求苗王務必抓住我們,把我們殺了祭天!</br> 現(xiàn)在主人家已經(jīng)被沖昏了頭腦,老頭在那邊講道理根本沒人聽,情況比較緊急。</br> 我點點頭,照現(xiàn)在這個情況,必須要把那兩個假扮我和云溪的人抓住,我們四個人一起出現(xiàn)在村民們的眼前,才能服眾,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讓阿青和阿麗的尸體開口,已經(jīng)證明不了什么了,到時大家伙甚至會說我懂邪術,更容易把所有矛頭對準我。</br> 老頭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叫我還是先別用之前想的那套了,如果可以的話,配合苗王,先把冒充我們的兩個人抓住,到時一切都能明白。</br> 他說這話是苗王叫他轉(zhuǎn)告我的,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苗王其實也相信真正的兇手并非是我和云溪。</br> 有種感覺,此時老頭每說一句話都似乎帶著一點試探,也就是在有些問題上,他很想看我怎么想。</br> 說到這里時候,老頭眉頭緊皺,突然問了我一句:“小伙兒,你們是不是,得罪了南洋術人?”</br> “南洋術人?”我眉頭一皺。</br> 南洋術人的傳說我聽說過,何止聽說,那是我們東方家的死對頭!</br> 比如什么降頭師,傀儡殺人,三頭六臂,能隨意變換成別人的模樣,往小了說,就是空手下油鍋,動動手就能讓殺豬匠的刀殺不進豬脖子等等,這些在江湖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民間怪聞,大多出自南洋術人的手中。</br> 老頭“嗯”了一聲:“他們能在陽光下出來作案,就證明他們并非是山里的東西,而且這不是你們的老家,明顯是一路追著你們來的,人能變成你們的模樣,還那么逼真,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南洋那伙人才能做到了!”</br> 老頭接著說,他見識過南洋術人的本事,那可真是奇門異術五花八門,他們比鬼都可怕,想害一個人有用不盡的法子,并且這些法子比鬼殺人還讓人感到恐怖。</br> 但是,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頭當時都才十幾歲的年紀,后來南洋術人的傳說也隨著時間慢慢淡出江湖,有人說那玩意兒因為時代發(fā)展,早就沒人學了,也有人說是因為茅山正派的打擊之下,南洋術人被一鍋端,自那以后失傳人間。</br> 老頭說的我都聽說過,因為家傳古籍上記載有南洋術人的故事,之所以我看古籍有時候會很上癮,是因為上面的內(nèi)容無比神秘而又恐怖,看著很刺激。</br> 整本書里,記載南洋術人的那一段是我看得最覺得害怕的一段!</br>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南洋術人的話,只能說,他們不是鬼,但鬼都怕他們!</br> 他們用的不是道術,也不是巫術,而是一種至今連我家老祖宗都沒能破解的神秘邪術。</br> 比方說,剛才說的,南洋術人能變成別人的樣子!</br> 再比方說,他們能用一根線控制木偶殺人!</br> 還有,他們能用一些工具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怪物,只要有人靠近他們,他們只需把人按在自己身上,就能把人吞進尸體里去,然后吐出來一堆人骨頭!</br> 可是如此可怕卻又真實的邪術,至今都沒人能破解出來到底是什么原理!</br> 想到這些,我不禁吞了一口唾沫,如果真是南洋術人找上門來,可能我有得忙了,在南洋術人那可怕的神秘群體面前,什么黑煞會,什么養(yǎng)鬼教,估計都得敬畏三分!</br> 我在老頭面前徘徊了兩圈,想來想去,也不敢確定自己能得罪南洋術人,但更不敢排除這個可能,如果是仇人請來要我命的,或者是,來報世仇的呢?</br> 走了兩圈,這臉是越走越松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問老頭:“老伯,我能不能見苗王一面?”</br> 他點點頭:“走吧,趁現(xiàn)在還早。”</br> 說完,老頭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再看看阿蘭姑娘,忙嚴肅的道:“阿蘭把門鎖好跟我們一起走,這幾天不能單獨待在家。”</br> 這正是我想說的,知道我現(xiàn)在最怕的是什么嗎?</br> 我根本不怕村民們對我的誤解,怕的是又有人像阿青和阿麗哪樣出事!</br> 一聽說南洋術人的風聲,我甚至有種命要走到頭的感覺,就是這么可怕!</br> 之所以我心里那么沒底氣,是因為,古籍中記載了我家起碼有三代的老祖宗,都曾和南洋術人交過手,最后那一代甚至差點把小命丟了,還是帶著全家連夜搬家跑路,才避免了一家人受害!</br> 是的,那個老祖宗,正是帶我們東方家到我現(xiàn)在的老家那邊安家的人,之所以要隱姓埋名,大部分情況是為了躲避南洋術人的追殺!</br>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件事很荒唐,連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東方家,竟然被一伙術士追著跑,還落得個不得不隱姓埋名過窮苦日子的下場,難免有點……</br> 我也這么覺得,這只能證明,我家的風水術是對付不了南洋術人的!</br> 東方家的風水術能殺鬼殺妖,也能懲罰惡人,但是,唯獨破解不了南洋邪術!</br> 在跟著老頭火急火燎往苗王家趕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考慮,要不今晚去一趟地府,讓老祖宗把黑白無常借我用兩天啥的……</br> 但計算了一下時間,今晚去地府,還是要在不受到任何突發(fā)情況影響的情況下,把事情辦完起碼要明晚才能回來,時間不夠用。</br> 我只能保證一天之內(nèi)解決了苗寨對我們的誤解,救了落花洞女然后火速去尋找陰十四他們幾個,這樣應該還來得及挽回一切慘痛的后果。</br> 超過一天都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