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出現的君翊寒。
似乎,是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多謝,我的傷無礙。過幾天就好了。”
說完,看向賣米的老板。
“掌柜的,以后莫要叫我忘塵小師傅,我不是出家人,我叫蘇小沫。穿這衣服,只因為……我實在沒有別的衣服穿……”
名字,是蘇小沫最后的倔強。
主母可以將她趕走,從蘇府趕出來。
也可以將她交給尼姑庵的人,讓尼姑庵的人來責罰她。
但是。
她可以穿這樣的衣服,但她不能連名字也變!
“你……不是出家人?”
聽到她不愿意讓別的喊她法號,君翊寒有些好奇。
既然她不是自愿出家,又為何會住在尼姑庵里。
“和公子你沒關系吧。”
蘇小沫冷冷的撇了眼君翊寒,付了錢,這才彎腰準備將那背簍重新背起。
君翊寒從小就在母親顧卿卿的教育下,明白要尊重女性。
如今看到蘇小沫明明肩膀上流血,卻還要繼續背,著實有些于心不忍。
“是和我沒關系,但是,這瓶創傷藥你收下吧,效果很好。”
離家出走收拾衣服的時候,他也帶了一些,母親之前做的一些藥。
出門在外,還是有所準備要好。
蘇小沫似乎并不想接受,君翊寒有些急了。
“收下吧,就當是,感謝你昨日為我指路。”
聽到這,蘇小沫明白,這藥自己不收不行了。
“多謝。”
見蘇小沫收下,君翊寒這才放心。
“只需要每日往傷口上,早晚各涂抹一次,不出兩日,必定恢復如初。”
又道了聲謝,蘇小沫這才背著沉重的背簍,轉身離開。
等人離開后,君翊寒這才好奇的詢問起,那米鋪的老板。
“哦,你說她啊。其實,我對這姑娘也不是多了解。只知道,是附近那個尼姑庵的。但是,那個尼姑庵里,怎么也有十來口人,可每次來鎮上采買東西的,都是她自己。”
都是她自己來?
君翊寒眉頭微微一皺。
雖說,父皇母后很是恩愛,他和妹妹弟弟鬧歸鬧,但都是玩罷了。
后宮沒有那些勾心斗角的存在,但也不代表,他不懂這些。
看樣子,這個叫蘇小沫的姑娘,怕是經常被尼姑庵里的人欺負……
——
回尼姑庵的路,只有這么一條。
蘇小沫背著沉重的背簍,一言不發的走著。
累了,就停下來休息。
擦擦汗,繼續前行。
幾個時辰的路程,但凡有輛馬車,即便沒有馬車,有驢車,也不會這么辛苦。
尼姑庵里,連個驢車也沒有嗎?
隱藏在暗處的君翊寒,疑惑的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
本來,只是好奇想看看。
誰知他這一跟,就是跟了兩個時辰。
這點路程,對于有輕功的他而言,自然是輕松的很。
可對于沒有一點武功的人來說,幾個時辰的路,又背著一筐的東西,即便是男子,怕也承受不了。
但眼前這個女子,卻愣是堅持下來。
直到傍晚時分,蘇小沫這才回到尼姑庵。
本想離開,畢竟前面是尼姑庵,他一個男子靠近,著實不太方便。
可就在君翊寒準備離開時,卻聽到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這么晚才回來,怎么,想餓死全庵的人嗎!”
因為剛進門,還沒喘過氣,蘇小沫一個不察,這一巴掌,便挨了個結結實實。
蘇小沫捂著臉頰,用那雙冰冷的目光,看著掌摑她的人。
“看什么看,我說錯了嗎。還愣著干嘛,趕緊把東西送廚房去!廚房等著米下鍋呢!送完后,去后院洗衣服。”
吩咐完,那位所謂的師姐,這才冷哼著離開。
可惡!
沒看到蘇姑娘已經受傷了嗎!
居然還讓她干活!
“那是你們的衣服,為何要我洗。”
蘇小沫冷冷的說道。
是,她是庶出,是沒人疼的庶女。
但也不代表,她處處忍讓,任人擺布!
她可以哭泣,可以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流淚。
但她不會在這些人的面前哭泣。
“呦,怎么,幾天不打你,又開始了是嗎?”
蘇小沫看向說話的女人。
“師姐,我和你不同,我是借住在尼姑庵,不是你們庵里的人。可你是正經的出家人。出家人,都像你這般嗎?那我敢保證,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永登極樂。”
就是。
君翊寒點頭,十分同意蘇小沫所說。
尼姑也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可眼前這個尼姑,卻說話如此惡毒。
“好,很好。不愧是蘇太傅的孫女,就是能說。但是,有什么用呢。你現在,在我手上,任憑我擺布。”
蘇太傅的孫女?
藏在暗處的君翊寒,微微一愣。
蘇太傅,不就是教導他的老師嗎。
父皇為了培養他這個太子,除了大舅舅外,還特意請來了,朝堂上德高望重的蘇太傅,來教導他治國之理。
想不到,蘇小沫竟然是太傅的孫女。
可既然是太傅的孫女,為何出現在這兒?
君翊寒思索完,再抬頭時,院中已經沒了蘇小沫和那個尼姑的身影。
嗯?
人呢?
哎呀,光顧著走神了!
蘇小沫回到那破舊的柴房,疲憊的躺在稻草上。
剛才師姐說不過她,生氣的離開。
但蘇小沫知道,師姐定會想辦法把這一局扳回來。
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任人宰割。
她要想個法子,得到解藥,離開這里才行。ωωω.ΧしεωēN.CoM
想到解藥,蘇小沫突然想起,即使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男人,送給自己的傷藥。
蘇小沫坐起身,取出藥,準備解開衣衫。
人呢?
這么多房間,怎么都沒有她的身影呢?
正當君翊寒疑惑,蘇小沫住在哪里時,突然聽到,腳下的柴房,傳來痛苦的壓抑聲。
好奇的他,掀開一片屋頂瓦片。
結果卻看到,他要找的人,就在這間柴房中。
而且他還看到,蘇小沫衣衫半解,修長的頭發,遮住她那,美麗的背脊。
而露出的肩膀上,是泛著血紅的傷口。
傷口的邊緣處,甚至出現卷起。
可見,這傷不是一兩天形成的。
而蘇小沫,正咬著牙,忍著痛,將他送的那瓶藥,撒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