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主峰內。
大殿內的氣氛并不算太好。
清道真君看似正手拿一盞茶在淺酌,其則冷著一張臉,任誰都能察覺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但沒人管他。
唯一算是性子比較跳脫的萬靈峰峰主則坐在對面椅子上自己跟自己下著棋。
歸元宗宗主此時正站在歸元殿后擺放魂燈的祠堂前,他看了棲淵的魂燈有一會,發現燈火已經從開始的微弱暗淡逐漸變得生機旺盛后才放寬心走了出去。
看到宗主出來后,萬靈峰峰主抬頭問道:“沒滅吧?”
歸元宗宗主老懷甚慰的搖頭道:“沒有。”
萬靈峰峰主頷首:“那應該是沒事了。”
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若還沒事那就代表徹底沒什么事了。
清道真君聞言冷冷的把茶杯放在了茶桌上,聲音之大讓歸元宗宗主總算是想起殿內還有這么一個人。
歸元宗宗主望向清道真君。
想起之前因為怕他阻撓而禁在歸元主峰的行為,歸元宗宗主不禁有些臉紅。
他看著清道真君,然后輕咳了一聲說道:“清道真君來歸元宗做客多日,若是實在不放心御水宗的事務,我也不好勉強。”
清道真君簡直氣樂了。
現在倒想起他御水宗事務繁忙了,之前怎么一點都記不起來?
而且半個字都不提迦揚和自己下山的事情,這讓清道真君第一次發現被稱為修真界第一宗門的歸元宗宗主其實臉皮也很厚。
他在這待了大概一個多月左右,雖然在看到毒發時間已經過了,而迦揚的魂燈依然沒有滅感到松了口氣。
但想到某種猜測,他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下來。
已經一個多月了。
迦揚在洛引峰一個多月還沒有出現,他活了那么多年了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嗎?
想到自己徒弟又被睡了,他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他望向宗主,淡聲道:“我在此等候我的徒兒迦揚出來,到時我們師徒一起離開。這段時間倒也感謝宗主的招待了。”
萬靈峰峰主察覺到這邊情況不對,他默不作聲的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繼續下棋。
歸元宗宗主的笑容逐漸消失在了臉上,他瞇起眼睛道:“清道真君的意思是不同意貴徒和棲淵在一起了?”
清道真君冷笑:“泓冰真尊乃渡劫大能,我那徒兒高攀不起。”
“無妨,如若他與棲淵結成道侶,以后便是我歸元宗的人。迦揚雖目前是元嬰期,但他能在折損一靈根的困境中還能突破,足見天資也不凡。”
清道真君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心想我徒弟用你夸了?
他難道不知道嗎?!
呵,之前如此對待他徒弟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把他死死的綁在棲淵身邊。不僅如此人也歸了你歸元宗。
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徒弟,好不容易培養到了元嬰期就白白送給你歸元宗了?
要臉嗎?
“不必,等我那徒兒出來后我便帶他離開。貴宗繁忙,就不在貴宗繼續叨擾了。”清道真君說道。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緊繃了起來。
萬靈峰峰主都皺了皺眉。
盡管他也清楚這事確實他們歸元宗不占理。但棲淵心魔既然是迦揚,那么不管怎樣他們都不可能把人放走的。
但若是得罪太狠了也不好,萬一迦揚那小子也懷恨在心,對棲淵做了什么他們也是鞭長莫及的。
氣氛凝固了約有幾分鐘以后。
歸元宗宗主撤下了一貫溫和的笑容,對著清道真君說道:“清道真君,你應該也清楚你那徒弟對我徒兒的影響有多么嚴重。
我便如此告訴你吧,在修真界,想讓一個人徹底聽話的方式有很多種。再不濟也可給他一枚忘情丹忘記之前的事情。”
說完這些,歸元宗宗主直接釋放出了自己的威壓,并道:“在修真界沒有任何仁義可講,殺人奪寶的事情也不在少數。清道真君若是愿意便罷,不愿意的話有的是方式把你那徒兒扣在歸元宗。”
雖然他在看到迦揚為了他徒兒棲淵做的那些事后對他感官變得很好,也很感激他。
但那又如何?
他們歸元宗能在修真界成為第一宗門是靠著同情和仁義走下去的嗎?
不是。
是靠著那無可撼動的實力以及那戳不破的厚臉皮!
清道真君氣的手都不住在發抖。
歸元宗宗主這句話是在告訴他——迦揚,他們歸元宗是要定了。如若不同意的話那將會是一場死戰。
比如,滅了你御水宗,洗去迦揚的記憶。
他相信歸元宗做得出來。
畢竟比起之前的棲淵,現在的他更被整個歸元宗寄予厚望。要知道仙界轉世的大能,再次飛升上界的概率自然更高。
現在的棲淵可是整個歸元宗的寶貝和期望。
想到這清道真君抓著椅扶的手十分緊,椅子都發出了‘咯吱’聲。
可見他的憤怒。
氣氛就這樣凝滯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萬靈峰峰主嘆口氣,想要說句話緩和一下這個氣氛的時候,清道真君開口了。
他沉默的看著歸元宗宗主,然后道:“聘禮多少。”
萬靈峰峰主的手登時一抖,茶杯里的水都溢了出來濺到了他的袖子上。
歸元宗宗主也是一懵。
似乎對于話題突然轉變沒反應過來。
*
這邊。
洛引峰洞府內。
迦揚脫力的躺在床榻上,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著,緊實的腰身則被一條修長的手臂攏緊。
但因為迦揚現在實在是累,所以就沒去管。
和之前不同,這次是實打實的雙修。
還別說,這種雙修的感覺是真的不錯。那種體內靈力充盈的滿足感讓迦揚都有那么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
總之……額,若是只站在男人感官的角度上來說的話。
老實說挺爽的。
尤其是棲淵渡劫期的修為,他的受益可要比棲淵雙修得到的效果強多了。
就連這具軀體當年因為強行拔掉靈根的暗傷都修復了一半,讓迦揚身體不那么沉重難受了。
而他的修為也從元嬰不穩定的初期直接升到了中期。
難道是因為元陽的緣故?
迦揚瞎幾把想著。
棲淵的手開始摩挲著迦揚的腰身,到最后更是把他貼到了自己懷里,然后輕咬了他后頸一下。
迦揚下意識躲了下,然后扭頭道:“什么毛病,能別總想咬我嗎?”
棲淵斂起黑眸里的情緒,沒有說話。
他其實也不想,但潛意識在每次親近迦揚的時候他都想標記上自己的烙印。
這樣仿佛迦揚就會是他的。
看著棲淵淡漠的表情,迦揚慢慢坐了起來。
長長的烏發登時散落下來,看的棲淵眸色咻地一深。
迦揚則對著棲淵認真問道:“話說,你現在清醒了嗎?”
棲淵:“嗯。”
迦揚松了口氣,然后微微曲起一條腿,散漫的對著棲淵說道:“我準備回一趟封家,不知道現在家里什么情況了。還有就是,也和我父親說一下我們結道侶的事情。”
這句話是后面補的,因為迦揚敏感的察覺到棲淵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
他知道棲淵心魔可能還沒有完全散去,估摸著是不想讓自己走。
而棲淵在聽到迦揚后面那句話后果然情緒好了些,他淡淡道:“嗯。”
“那你是在洛引峰閉關?還是……”
“與你一起。”
迦揚早就知道會是如此,他嘆氣道:“行。”
說完,迦揚便要起身下床。
只是自己的衣服被棲淵都給用靈力焚燒的消失不見,所以他便問棲淵有沒有多余的衣衫。
棲淵喉結微動,他說:“有。”
然后迦揚就拿過了棲淵的須彌戒,往里面隨便找了找,最后找了件看的還順眼的衣衫拿出來隨意穿上。
迦揚并不知道這個樣子的他在棲淵面前多么有誘惑性。
雖說他身體上已經被壓倒了無數次,但思想上迦揚一時還是無法改變拿棲淵當兄弟的態度。
所以就大大咧咧的,沒有半分遮掩。
和以前一樣。
說真的,迦揚到現在都不明白男主為什么看上他。畢竟那些事情其實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做的很過分。
哪怕是有苦衷也確實是他的錯居多。
按理說男主不應該喜歡上他,更別說一連三個世界。
難道說是抖m?
自己傷的他越狠,他就越喜歡?
迦揚茫然的想著。
就這樣,想了一會后迦揚還是想不通,他轉過頭望了眼也已經起床的棲淵試探道:“棲淵。”
“嗯。”
“你還記得當初在秘境里我那個堂弟嗎?”那也是一個小反派,當年在封家的時候就里里外外找棲淵的麻煩,更別說還有秘境那一遭。
從某種意義上,像是迦揚的翻版。
“記得。”
“他現在怎么樣了?”
聽到這句問話,棲淵并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凝視著迦揚,接著緩緩啟唇道:“死了,我把他扔進了萬蛇潭,撕咬致死后抽了他的魂魄,喂了魔域的狗。”
迦揚的手頓時一僵。
他有些石化的看向棲淵。
棲淵注視著迦揚的眼眸,繼續道:“不只是他,所有欺辱過我的人都是這個下場,還想繼續問嗎?”
迦揚動了動薄唇,然后慢慢道:“那我……”
棲淵看著迦揚,似乎是知道迦揚要問什么般的道:“你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