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揚心跳如鼓的瞅著棲淵。
棲淵表情淡靜,從那雙幽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情緒。
但迦揚卻不覺得他像是表現出的那么平靜。
畢竟自己手腕才被他捏斷過。
而距離那個時間才僅僅過去了兩三個時辰而已,還記憶猶新著。
想到這,迦揚頓時覺得右手腕又開始疼了起來。
少女見迦揚沒看自己不說,還一直望著他旁邊的棲淵,眼睛里頓時盈起些許水霧,心里也有點委屈。
她咬咬唇,再次小聲叫了下:“表哥。”
此時的迦揚終于回過了神。
他看著眼前這女孩,眉頭微微皺了下。老實說他已經不記得這女孩是誰了,但是表哥表妹什么的,一聽這就很容易引起誤會。
于是迦揚不等那女孩開口說第二句,直接便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說:“哎?是表妹啊。”
少女迎著迦揚的目光頓時緊張又羞澀的點了點頭。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迦揚忽然拉過了身旁的棲淵,笑呵呵的對那表妹道:“表妹你來得正好,來,見過你表嫂。”
少女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表,表嫂……?”
迦揚像是壓根沒看到他這個表妹如遭雷劈的臉色一樣,繼續道:“對,我正準備帶你表嫂去后山練劍,如果表妹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說吧。”
說完,迦揚便握住了棲淵的手,拉著他離開了。
少女頓時傻了。
整個過程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怔愣的立在原地。
直到她總算是回過神來以后,眼眶才瞬間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
*
另一邊,等迦揚帶著棲淵終于到了后山時,迦揚才重重松了口氣。
這里的氣息很是清新。
因為是獨屬于迦揚院落的后山,所以這里沒有外人。
迦揚直接坐到了那顆八人粗的大樹下,然后沖著棲淵招了招手。
棲淵淡靜的走了過去。
在走到迦揚跟前差不多時,迦揚直接把他拉了下來。
棲淵并沒有控制,而是借著迦揚拉他的力氣順勢倒在了他的身邊坐下。
迦揚瞄了棲淵一眼,然后用手肘推了推他,道:“話說我剛剛表現的如何?”
棲淵眼皮抬了抬:“尚可。”
“就尚可而已?”
棲淵:“嗯。”
“哎,成吧,尚可就尚可。”總比棲淵生氣捏他手腕強。
想到這迦揚不禁都有些后怕。
幸好他剛剛機智,反應能力極快的化解了。否則的話沒準他的手腕還得被廢一次。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棲淵和迦揚都靠在樹身上。
落日的余暉灑在倆人的身上,頓時給人一種猶如身在畫卷般的祥和、安靜。
清風微微拂過。
迦揚瞄了天邊一眼,然后對著棲淵道:“來練劍嗎?”
棲淵望著迦揚那雙永遠都生機勃勃,燦若星辰的眼眸,緩緩道:“好。”
迦揚嘴角微揚。
下一秒玄冰就咻地而出。
在不出鞘的時候,玄冰劍柄上的那顆寶石是淡藍色的,作為掩飾。
而一旦出鞘,玄冰劍柄上的寶石就會變得赤紅。
猶如火焰般的紅。
玄冰劍出來,泓冰劍自然也會出來。
但和玄冰劍喜歡騷包的出場方式不同,泓冰與它主人一樣都比較低調和內斂。
“來吧。”迦揚手持玄冰劍對著棲淵道。
“嗯。”
而當迦揚的父親封家主到了后山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兩道修長的身影在樹下不斷交錯,你來我往,紅光和藍光也時不時閃過。
那瀟灑的模樣倒真有種看到了少年時期的迦揚和棲淵。
那時他倆就喜歡練劍。
只不過當年的迦揚每天頂多就練一個時辰,然后就坐在樹下瞅著棲淵自己練了。
現在一回想還是會讓封家主感到好笑又可氣。
“家主?”管家提醒了下家主。
封家主回過神來沖著管家小幅度的搖了搖頭,道:“我們回去吧。”
管家臉色大駭,他急切道:“家主不是來找少家主和泓冰真尊的嗎?”
封家主搖頭:“現在沒事了,走吧。”
他原本只是想來在臨終前多看看迦揚,然后再拼著自己這張老臉跟棲淵聊一聊,希望他能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在他離開后好好照顧迦揚。
但現在看到此時此景,封家主知道他什么都不用說了。
“可……”他覺得家主還是要告訴少家主的,說不準泓冰真尊有什么丹藥,到時候能救家主。
封家主知道管家的意思。
他搖搖頭道:“救我耗費的代價太大,一般的靈丹是沒用的,而高階的靈丹用在我身上也不劃算。僅有的一點人情沒必要浪費在我的身上。”
管家臉色掙扎,但看到家主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別的,只點了點頭扶著封家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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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揚和棲淵兩人打的越來越投入。
不,是迦揚單方面的。
隨著招式的加快迦揚的眼睛越來越亮,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等最后迦揚的玄冰劍被棲淵挑飛,他本人也被泓冰劍抵住喉嚨的時候,迦揚才長舒了一口氣認輸道:“你贏了。”
棲淵這才收起泓冰。
但泓冰劍并沒有聽棲淵命令的回去 ,而是停頓了一秒后飛到了咕嚕嚕倒在一邊暈頭轉向的玄冰劍那。
棲淵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迦揚此時全身都是汗。
他使了個清水咒,等全身干凈下來以后才大咧咧的坐在樹下,道:“我感覺剛剛不是我的問題,應該是玄冰。”
棲淵沒有說話。
迦揚瞄了他一眼繼續道:“你當初把我玄冰劍差點折斷,它都掉了一階。”
“嗯。”
“找個時間給我提升回去哈。”
“好。”
看棲淵這么好說話,迦揚的眼眸不由得閃過了些許復雜。
棲淵注意到了迦揚的目光,淡聲道:“怎么?”
迦揚搖頭,道:“沒事。”
他只是忽然想到棲淵如若真的是歷劫者,那么他是在歷什么劫。
是情劫嗎?
還有就是,他那個系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早已把自己忘了。
想到這迦揚登時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心累。
就在迦揚身體放松下來有些懶散,準備和棲淵一起再待一會就回房休息的時候,一道急迫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份寂靜。
“不好了,少家主!家主出事了!”
迦揚回過頭一看發現是管家。
管家此時正臉色驚慌又急迫的朝著迦揚這邊來,一邊來一邊喊。
“怎么回事?”迦揚直接瞬移到了管家身邊。
管家焦急道:“家主傷勢復發,怕是挺不過今天了,您快去看看。”
“啊?”迦揚有點懵,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但看管家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迦揚也不再浪費時間去問,而是直接朝著他爹的院落瞬移而去。
棲淵自然是跟著迦揚。
等迦揚和棲淵到的時候,就看到封家大部分有身份的長輩都在這,每個人臉色都愁云慘淡,似乎很是悲傷難過。
迦揚薄唇抿成一條線,他直接進了屋內。
等進去后看到床上臉色蒼白,仿若枯木一般死氣沉沉的父親,這才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大條。
此時老祖也在封家主身邊。
迦揚走了過去,聲音冷肅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位封家的長老看生機漸無的封家主嘆了口氣,然后便告訴迦揚是前段時間和別的家族斗法,被暗算受了傷。
迦揚臉色微變:“那為什么沒有治好?”
他是知道封家家底很厚的。
當年他爹給他的那些靈丹基本花費了上千萬的上品靈石。
所以就算是被暗算,也不可能傷重到這個地步。
封家長老們沉默,然后其中一人緩緩開口道:“傷了家主的法器比較厲害,而家主又是化神期修為。一般的靈丹不起作用,只有療元丹才可救。但那家族欺人太甚,不讓丹閣再賣封家靈丹,所以傷勢才會惡化至此。”
迦揚先是臉色一沉,隨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微微道:“療元丹?”
封家長老點頭:“對。”
老祖收回了給封家主渡入靈力的手掌,他望著迦揚嘆息道:“你父親已然六百多歲,就算壽元將近也不算太遺憾,你不要太難過了。”
迦揚卻沒聽,他看向了床上的父親。
正巧這時他父親也睜開了眼睛,他艱難的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迦揚的發梢,但最終還是無力的落下。
迦揚不敢再耽擱,他從自己儲物戒里拿出了一個丹藥瓶。
把丹藥瓶打開后一陣馨香咻地溢出,接著眾人就看到一顆金燦燦的丹藥落在迦揚手掌心上。
眾人驚呼道:“療元丹!”
迦揚直接喂給了他父親。
老祖也有些驚訝,驚訝過后便為封家主疏通了靈脈。
這枚療元丹果然有效,才服用過后,封家主的臉色便從死氣沉沉的慘白恢復了少許元氣。
“可惜了,這枚療元丹服用的太晚。”若是提前半個月服用就好了。
老祖嘆息的道。
迦揚轉過頭,他望向棲淵:“還有別的療傷靈丹嗎?”
棲淵直接把須彌戒給了迦揚。
迦揚接過后找了找,但因為各種各樣的丹藥太多迦揚索性都倒了出來。
一瞬間,眾人看著那倒出來的各種高階丹藥眼睛都直了!
就連老祖都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