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沖長發(fā)黑影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br> 長發(fā)黑影走到我面前,俯身身子看著我,就在她頭發(fā)散落下來的瞬間,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臉結(jié)痂成了一團大肉疙瘩,看著十分惡心嚇人。黑影幾乎把臉貼到我面前,我看到她眼眶里是空的,只有兩個血窟窿,心里一陣發(fā)憷,本能的往后退,屁股挪了兩下,就頂上樹干挪不動了。</br> 那長發(fā)女人的一張丑臉粘著我似的,又貼了過來,那親密程度,仿佛要跟我親吻一樣,可把我惡心壞了。</br> 我本能的側(cè)過頭去,那張丑臉就貼到了我耳邊,我清楚的聽她在說:“覺得我很丑是嗎,很惡心了,當年你對我可不是這種印象,你還記得你的你在長江邊上,寒風寺前發(fā)下的誓言么,當時可是有石龜為證,古鐘為憑,你想抵賴么?”</br> 我真想罵這瘋女人,你他媽眼瞎啊,我才十七歲,石龜二十多年前就遁走了,那時候我都沒出生上哪兒來跟你石龜為證古鐘為憑的發(fā)什么狗屁誓言,我真是郁悶至極,想把瘋女人一把推開,卻又懼于她的可怕相貌,一時不敢亂動。</br> 瘋女人說:“我在這里等了你幾十年,守著寒風寺和綿綿江風,當年你說過的話言猶在耳,而如今物是人非,你還活著,可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我們的過去。你說過會來救我,我苦苦癡等,你卻杳無音信。現(xiàn)在你來了這寒風古寺前,卻偏偏挑這個日子來,你存心與我作對,我就成全了你。”</br> 我完全被瘋女人的這番話震住,她就像說天書一樣說了一大堆,聽在我耳朵里,句句都是瘋話。我正待辯解,突然喉嚨一緊,就被瘋女人掐在手里,任憑我怎么掙扎,那只手跟鐵釬一樣,將我死死夾住,硬生生抬了起來。</br> 我憋的滿臉通紅,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出不來進不去,幾乎就要活活憋死。我想叫老曾來救我,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甚至聽到脖頸骨發(fā)出幾乎要折斷的聲音,這是一種死亡信號,我的心頓時沉到水底。</br> 在我大腦缺氧,就要陷入昏迷之際,脖子上鐵鉗一樣的手突然松動了一下,我也得以喘口氣,整個人一陣輕松。我正奇怪呢,抬眼就看到老曾提著根大棒子,正一臉恐懼的望著瘋女人,瘋女人扭頭看了老曾一眼,老曾嚇的往后直縮。</br> 我突然感覺脖子一松,全身壓力頓去,也沒見瘋女人怎么動作,老曾已經(jīng)在瘋女人手里了,嚇的老曾臉色蒼白。一陣陰冷的江風吹過來,老曾突然渾身一個哆嗦,眼珠就已開始翻白了。</br> 我嚇了一跳,怕她一下把老曾活活掐死,可手邊也沒趁手的東西,急怒之下,我跳起來去掰瘋女人的手,這瘋女人的勁兒可真夠大的,我使出吃奶的力氣,竟然撼動不了她分毫,老曾先還能掙扎兩下,讓瘋女人一使勁,就軟綿綿的癱了。</br> 我慌了,怕她真掐死老曾,更加死命的掰,瘋女人另一只手突然滑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抗,脖子又被她掐住。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這女人渾身沒有一點溫度,簡直冷的像冰一樣。</br> 我心里一顫,暗想難道她真是死人?</br> 瘋女人幽幽說道:“姓楊的,你既然這樣對我,就別怪我心狠,就讓我?guī)阕甙伞?lt;/br> 我脖子一緊,來不及說任何話,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要死過去。我內(nèi)心大駭,我還年輕,連十八歲都不到,還不想就這么死掉了。這回死在這可怕的女人手里,全然不懂她殺我的原因,死的也真夠冤的。</br> 我能感覺到江風吹在身上極為陰冷,凍的我骨頭都酥了,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我心里明白,恐怕大限要到了。這個時候,我心里唯一想的人,還是張蕾蕾,我仿佛看到她正從黑暗中朝我緩緩走來,甚至朝我伸出手來,我想定睛把她看仔細,眼里她卻越來越模糊,我知道自己快死了。</br> 我昏迷了過去。</br>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天上的月亮被烏云蓋住了大半,周圍顯得非常黑暗,隱隱有極微弱的光從樹葉縫隙里漏下來,周圍重重疊疊的樹影讓人起疑,瘋女人惡鬼一樣的身影在我心頭還沒散去,我心里一陣緊張。</br> 這時,我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女聲說:“傻小子,終于醒了。”</br> 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我身邊蹲了一位穿著時髦的女人,還沒看清她的臉就先聞到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我心里頓時明了,這姑娘一定就是陳婆傳人陳思可了。</br> 陳思可把我扶起來,讓我背靠著樹干,說:“你這人就是榆木腦袋,真是木頭疙瘩化的,我都給你打電話讓你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你他媽硬是不聽,這下好了。要不是姑娘我來的早,你早就一命歸西了。”</br> 我環(huán)顧四周,見老曾也靠在書上休息,暗淡的月光下,他脖子上兩道清晰的瘀痕非常可怕,幾乎要掐進皮肉了。我脖子上也不好受,正火辣辣的疼痛,刀割一樣難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