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跟我爸一夜無話,整個晚上我爸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知道他的心事,可我并不想安慰他。</br>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坐車回了濟城,臨走的時候,我沒臉見佟教授,連招呼都沒跟他打。</br> 后來的日子,我跟同學們一樣,投入到新一輪的復習當中,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特招失敗了,我想通過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證明給我爸看。</br> 在閑暇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我在武漢大學遇到的算命先生,他為我推排八字時的告誡,我總覺得含義豐富,對他的身份,也越發懷疑。</br> 不知不覺中,可怕的高考來了。</br> 兩天考試之后,我在家里睡了好幾天,算是為這百來天的緊張復習做一次徹底的休息,休息之余,我總會想起算命先生說過的話,心里一陣悲傷。</br> 這次考試的結果,我完全可以預想到,我考的很糟糕,比我平常模擬考試都考的差,放榜的時候,張蕾蕾考了年紀前幾名,毫無意外的進了名校,而我卻只考上了一座四流的職業技術學院。</br> 望著自己的分數,我突然覺得命運是如此的可怕,算命先生一語成讖,不管我如何努力,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在原地兜圈子,始終走不出命運為我劃定的圈圈。</br> 我心里一陣發寒,就想起我的天雷地火命格,據說擁有這種奇命的人百年無一,而且命運奇特,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的一生,將始終被圈定在這個圈子里,永遠都沒辦法走出去?</br> 填報志愿的時候,我隨便填了一家省城的職院,距離武漢大學不過一步之遙,畢竟在這座城市里,只有這塊土地,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br>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整天在家睡覺,我爸媽也沒責怪我,反倒是安慰我,我真的已經努力了,很多事情,命不由人。我爸則開始為我的未來設計,他想讓我干一件正當的工作,慢慢忘掉我們楊門的風水術數。</br> 我填報的專業是計算機,是現在非常熱門的專業,這也是我爸一再鼓動的,事實上,我對計算機并不感冒。</br> 我喜歡的專業是風水術數,可惜大學沒這門專業,我爸要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估計會被活活給氣死。</br> 漫長的暑假里,我每天都會想到張蕾蕾,日日夜夜,從來沒有一分鐘斷過,眼里全是她一顰一笑的倩影,和在二龍村小樹林里與我深情親吻的情景,直想的我熱淚盈眶,一個人能躲在房間里哭一下午。</br> 我也去張蕾蕾家找了幾次,躲在她家電梯里的一女鬼告訴我,張家人已經很久沒在這里出現過了,恐怕早換了地方。</br> 我心里明白,張蕾蕾恐怕真的要永遠的離開我了。她那么優秀,那么完美,而我不過是個滿大街隨處可見的最普通的人而已,我能在她的世界里流行一現,已經是老天爺給我的眷顧,我有何德何能一直纏著她不放,影響她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呢?</br> 在我的惆悵思念中,我的通知書終于來了,雖說我的學校考的很爛,我爸還是在濟城最好的飯店擺了七八桌宴請親戚朋友為我慶祝踐行。酒席間,親戚朋友們說了很多祝福的話,我卻完全沒聽清楚,我的注意力全落在對面一家的酒宴上,那邊也在舉辦升學宴,滿滿的擺了三十多桌,比我們這邊可是氣派多了,張蕾蕾和她爸媽穿梭在人群當中敬酒,觥籌交錯中,全是真誠的祝福和羨慕。</br> 張蕾蕾換上了時髦的裙裝,變得更加漂亮迷人,她甚至還燙了頭發,穿上了高跟鞋,已經有了十足的時尚女郎范兒。再看我,依舊是干瘦干瘦的,上半身一件老頭衫,下面一條短褲,腳上蹬個涼鞋,*絲風范十足。</br> 我跟她的差距非常明顯的體現了出來,她能穿梭于人群當中,像朵花蝴蝶一樣熱情的招待客人,而我連跟親戚朋友打聲招呼都會尷尬,我嘆了口氣,這場升學宴辦的十分心塞,見到張蕾蕾后,心里愈發難受。</br> 升學宴后兩天,是九月六日,我爸送我去上學的日子,我和我爸準備出門坐車的時候,就看到老曾騎著他的破電驢一路顛到我們家小區門口,我急忙站住,我爸之前也見過幾次老曾,知道他一直很照顧我,對他印象很好,我爸便過去跟老曾打招呼。</br> 老曾氣喘吁吁的給我遞過來一個大紅包,說他媳婦兒最近就快要生了,沒功夫送我去上學,只能給點小心意,讓我去省城買點好吃的,別苦了自己。</br> 說實話,我兩次考試均名落孫山,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老曾,可老曾卻一句責怪我的話都沒說。只說這些都是命,像我這么聰明悟性高的人,始終走不上這條路,就只能拿命來解釋了,否則難有其它說法。</br> 報道之后,我又特意去一條馬路之隔的武漢大學逛了逛,兩座學校離的如此之近,可條件卻天差萬別,我打心眼的難接受,心里久久難平。</br> 我在學校讀了幾個月,才慢慢擺正自己的心態,佟教授偶爾會找我出去吃飯喝茶,順帶著安慰我,小雯也來看過我幾次,每次來都給我帶一大包吃的。我們宿舍住了8個人,來自省內的各個小地方,跟我關系最好的,當屬一個叫外號叫龍哥的同學了,該同學來自武當山腳下,長的五大三粗,據說五歲上山做了道童,十三歲下山讀書,本來此人打小聰明伶俐,是塊讀書的好材料,可惜在山上虛度了光陰,沒打好讀書基礎,后來書念的一直不好,就來了我們學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