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彬瞇著眼睛仔細想了想，小四兒的話應該是可信的，如果按照他這么說，那人應該真是段業(yè)的人無疑了。
    “還有，爺！”小五補充道：“那時候，里面一共有兩個人，說完這話后，就發(fā)出……就發(fā)出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可是這樣，我們才確定他們一定是趁機在眠月樓談事情的，只是借此來掩飾罷了，這反倒是欲蓋彌彰！”
    衛(wèi)彬本來就信了七分，如此一說，就更不會有錯了，只是衛(wèi)彬卻不會就此讓他們輕松過關，而是接著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既然這樣，事關重大，你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才說！”
    “呃……”小四猶豫了下，才咬牙說道：“爺，沒辦法，我們之前去喝花酒，就已經違了您的話了，如果那時候給您講，可能搞不好先被揍一頓……額，我們當時打算，先找個由頭，用其他的法子，把這事兒告訴您，這樣也不算貽誤事情！”
    “一派胡言！”衛(wèi)彬“啪”的一拍桌子，指著二人怒道：“我跟你們講過多少次了，一條情報，抵得上黃金萬兩，抵得上百萬雄師，有的時候足以定國之興亡，君之生死，耽誤一點點時間，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居然還敢耽誤，一天，你們知道一天時間會發(fā)生多少事情么！”
    二人自知理虧，也只能唯唯稱是。
    衛(wèi)彬知道，現(xiàn)在不是和他們倆撒氣的時候，而且按照他們這么說，時間上就已經足以洗清嫌疑了，既然沒有大問題，有些小問題，也就不必現(xiàn)在追究了。
    于是他沒好氣的哼了聲，道：“記得，這一次找老車領三份的責罰，嗯！”
    “是，是！”二人心里大喜，知道這次已經成功的過關了。
    不過，小四卻很知道要打蛇隨棍上，不管咋說這次也算讓衛(wèi)彬氣的不輕，怎么能不趁機表白一番呢？他忙道：“爺，您看，那段業(yè)是敦煌太守，居然敢毫不避諱，把手都伸到酒泉來了，而且他們選在……額，選在風月場所談事情，肯定是見不得人的事兒，只是那一次，我們二人，卻是別的都沒聽見了，您想，連我們都沒聽清楚，可見對方也算練家子，有相當?shù)姆磦刹槟芰Γ@干的肯定不是小事兒啊！那段業(yè)您說了，不是個安分人物，這不就是坐實了嘛！”
    衛(wèi)彬白了小四兒一眼，他當然曉得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不過，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段業(yè)嘛，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了，而根據(jù)經驗，衛(wèi)彬可不相信段業(yè)搞來搞去搞了這么多，就是想鬧著玩來著。
    仔細想了想，衛(wèi)彬又問道：“那是你們先走的，還是他們先走的！”
    “呃……”小五遲疑了下，道：“您當時每晚子時都要過來，我們也沒法久待，我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隔壁呢？”
    “那你們還聽到了什么？”
    “除了女人的聲音，還有……就是那事兒的聲音！”小五有些不好意思。
    “不對！”衛(wèi)彬搖搖頭：“如果說段業(yè)得人，趁機出來尋歡，順便也談公事，那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們居然只被你們聽見一句，我想那更多的可能是偶然，恰好因為一個空當被你們聽見，我問你，之前是不是開始就是那些事兒的聲音！”
    “是的，因為開始就是尋歡聲，我們也沒多想，是后來偶然聽見的！”小四補充道：“當時我還怕自己聽錯了，向五兒求證了下，他也聽見了，我們才拿得準的，不然也不敢妄自和您說了！”
    “如此就對了！”衛(wèi)彬果斷說道：“這樣看，他們后來一直是在談事情，你們聽到的聲音當然是真的，但卻不是二人在尋歡，呵呵呵，段業(yè)嘛，這小子既然心思這么細密，這些個事情，諸如如何規(guī)避，如何掩蓋，他肯定是交待好了的，一點不奇怪，看起來，這小子果然有別的心思呢？”
    “那么我們要不要做了他！”一提起這個，小四眼中就閃過一絲嗜血的獰厲之色。
    “做了他，拿什么做！”衛(wèi)彬反問道。
    “呃……”小四語賽，這才意識道，現(xiàn)在的形勢和過去不同，不是苻堅還對各地保持有效統(tǒng)治的時候了，那時候，只需要亮出黑色令牌，別說你一方太守，哪怕是堂堂一周刺史，堂堂十萬大軍的統(tǒng)帥，也只需要兩個勇士，就能拿下，現(xiàn)在卻是今非昔比了。
    小五卻試探般說道：“大人，您這次和呂光，和彭鳳，都談得不錯，如果找他們幫忙，拿下段業(yè)那是沒有問題的，我想段業(yè)手上雖然有兵，但是現(xiàn)在造反，他還是不敢的，連呂光也不得不表示名義的臣服，何況他呢？”
    “你說的沒錯！”衛(wèi)彬點頭：“呂光和彭鳳想對付他，是對付得了，但是，他們卻絕不會白白幫忙，我們必須得回報，可是你們參與了談話的過程，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決不能給！”
    “那總不能對段業(yè)置之不理吧！”
    “那當然不會！”衛(wèi)彬想了想，便笑了：“這小子嘛，既然你們都能發(fā)現(xiàn)他，你們想想，你們那天的行蹤，是不是也暴露了！”
    小四小五一想，便恍然大悟。
    很簡單的道理，在沒有單向防聲材料的年代，聲音的傳播，都是雙向的，如果你在這邊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那么很顯然的，對方可也是能聽見你的聲音，那一晚既然兄弟倆發(fā)現(xiàn)了對方，對方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倆。
    衛(wèi)彬看著垂頭喪氣的二人，有些譏誚的說道：“現(xiàn)在知道了吧！你們倆那晚就敢保證口風嚴的很，一句話也沒漏，嘖嘖，我還不知道你們倆一旦灌了黃湯，是什么德行，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們喝酒了吧！”
    這一下，事情就弄清楚了，很明顯是二人當時大概也有些失態(tài)。雖然不至于把秘密全泄露了，但是嗅覺靈敏的段業(yè)的情報人員，還是搞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搞了半天，讓衛(wèi)彬頗為緊張的泄密事件，原來就是這么狗血的事情，讓衛(wèi)彬頗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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