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年好不容易散下去的酒,因?yàn)殛懼圻@一吻，又上頭了。
    蕭年手腕好癢，他面前是一天沒有剃胡子的陸知舟,新長出來的胡渣因?yàn)殛懼鄣挠H吻,若有似無地刮著他的皮膚。
    蕭年想把手縮回來，但陸知舟不讓。
    “哈哈，很癢啊。”
    蕭年說完,就明顯感覺陸知舟的胡渣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手腕。
    原來是知道的。
    原來是故意的。
    蕭年再一抽手，這下他把手拿回來了。
    同時(shí)，他也聽到陸知舟笑了。
    蕭年對(duì)陸知舟撇了一下嘴,把手放在他下巴上捏一下：“胡子不刮。”
    陸知舟：“明早。”
    說完陸知舟就低下了頭。
    蕭年的手仍舊放在陸知舟下巴上,陸知舟這么靠近,就好像是他把陸知舟拉過來似的。
    和以往許多次一樣,陸知舟吻蕭年，會(huì)歪腦袋錯(cuò)開鼻子。
    陸知舟第一次這樣時(shí),蕭年不動(dòng)聲色地偷偷血脈僨張。
    這么多次了,蕭年仍舊因?yàn)檫@個(gè)動(dòng)作心動(dòng)。
    他沒辦法計(jì)算陸知舟是鼻尖先到他的臉，還是陸知舟的唇先到的他的唇。
    陸知舟靠過來時(shí)，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陸知舟氣息溫?zé)幔婚_始只輕輕點(diǎn)著蕭年的唇,后來才逐漸探進(jìn)去。
    蕭年閉上了眼睛，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被陸知舟光臨的嘴上。
    他們唇舌相互，他們?cè)轿窃缴睢?br/>     蕭年呼吸不夠,就不自禁地從鼻腔里發(fā)出輕哼聲。
    房間很安靜,細(xì)碎的地方似乎能聽到衣服和頭發(fā)摩擦的聲音,絲絲沙沙。
    陸知舟把這個(gè)吻拉得好長,也把蕭年親得迷迷糊糊。
    然后他又抓起了蕭年的手,重新光顧蕭年的手腕。
    不過這次他不用他的胡渣了，他只親吻，一下一下的，從手腕開始，到蕭年的肩上。
    隔著衣服，蕭年感覺到陸知舟咬了他一下。
    “嗯～”
    蕭年輕哼一聲。
    陸知舟安慰似的用下巴蹭了蹭。
    “蕭年。”
    陸知舟叫他的名字。
    蕭年單手投降狀：“嗯。”
    陸知舟不說話了，轉(zhuǎn)了一下頭，用鼻尖挑起蕭年的下巴。
    再次被陸知舟親到喉結(jié)，蕭年幾乎是當(dāng)下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知舟親得不重，好似只輕輕點(diǎn)了一下，但那個(gè)麻意瞬間就刺激到了蕭年。
    他猛吸一口，嘴里情不自禁喊了聲：“陸知舟。”
    陸知舟低聲應(yīng)他：“嗯。”
    蕭年半闔著眼，有感覺的不止脖子那塊。
    他整個(gè)人都在麻。
    蕭年不能說只是喜歡。
    他真的是喜歡到身體給足了反應(yīng)。
    陸知舟今晚，好黏。
    后來的一切仍舊很慢，陸知舟抓住他膝蓋時(shí)，蕭年好像已經(jīng)被陸知舟灌醉了，整個(gè)人迷糊到不行，輕飄飄的。
    但即使這樣，他依舊渴望再來一杯。
    他要，陸知舟就給，這杯酒很香很醇，越多越醉。
    伴著這份酒意，蕭年昏沉地和陸知舟喝了一場。
    最后蕭年被折騰得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張嘴做著嘴基本的呼吸。
    一場結(jié)束，蕭年幾乎動(dòng)彈不得。
    陸知舟把東西丟了就回來，再把已經(jīng)廢了的蕭年抱住。
    剛進(jìn)懷里，蕭年就軟軟叫了聲：“陸老師～”
    這聲還有那么些許的后哽咽，陸知舟笑了笑，把手放在蕭年的頭發(fā)上：“怎么了？”
    蕭年說：“你變了。”
    陸知舟又笑了。
    他沒有問蕭年他那里變了，而是摸了摸蕭年的頭發(fā)，問：“你喜歡嗎？”
    蕭年窩在陸知舟的懷里眼睛彎彎：“陸老師您這話問得人家有些許害羞。”
    陸知舟笑出了聲。
    陸知舟又問：“你還行嗎？”
    蕭年閉上了眼睛：“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陸知舟笑著嗯一聲：“你非常行。”
    這不，蕭年立馬想起了片刻前，他抓著陸知舟連喊的兩聲“我不行了陸知舟”。
    這個(gè)片刻，可能就是十分鐘。
    蕭年抬起頭，面無表情：“陸知舟先生。”
    陸知舟：“怎么了？”
    陸知舟這眼神，很明顯的明知故問。
    蕭年哼了一聲，再埋進(jìn)陸知舟的懷里。
    不過他們沒有躺多久，畢竟確實(shí)有點(diǎn)黏糊，蕭年很受不了。
    去浴室也是蕭年要陸知舟抱去的，只是蕭年確實(shí)是有點(diǎn)害羞，他沒繼續(xù)拉著讓陸知舟一起洗。
    洗澡的時(shí)候，蕭年瞇著眼睛想了很久。
    這怎么就又了呢？
    這場盛宴是怎么開始的？
    哦，是他主動(dòng)啵了人家一下。
    好的。
    蕭年莫名的有一點(diǎn)點(diǎn)失落，但很快他就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
    外面也是有個(gè)浴室的，蕭年洗完澡出去，發(fā)現(xiàn)陸知舟還沒出來，他想了想走了出去，并躲在了浴室旁的墻上。
    等到里面的水聲沒有了，蕭年立馬把毛巾丟到籃子里。
    門打開的瞬間，蕭年一下子撲到門口。
    “啊！”
    陸知舟明顯被嚇到，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蕭年還沒笑幾聲就換成了尖叫，他人被陸知舟扛起來了。
    一模一樣的套餐，他被陸知舟一甩丟在了床上。
    蕭年馬上想跑，被陸知舟抓住腳踝拉過來。
    然后小菜雞被人成功翻了過來，按在床上，雙手扣在腦袋上。
    “救命救命，”蕭年瞎撲騰了幾下，無果：“錯(cuò)了錯(cuò)了錯(cuò)了。”
    陸知舟坐在他身邊，擒著他完全輕松：“錯(cuò)哪兒了？”
    蕭年：“不該驚擾您。”
    陸知舟把他手抓緊了些。
    蕭年：“啊啊啊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
    陸知舟笑了笑，這才放開他。
    “早點(diǎn)睡，”陸知舟把蕭年翻回來，拍拍他的臉：“我出去了。”
    聽到這話，蕭年心里沉了一下。
    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就已經(jīng)抓住了陸知舟的衣服。
    “等等。”
    陸知舟問：“怎么了？”
    蕭年隨便說了句：“陪我聊會(huì)兒，我睡不著。”
    陸知舟：“聊什么？”
    蕭年啊呀一聲，往里面滾一圈，拍拍床：“你躺下嘛，聊什么再說。”
    陸知舟挺爽快，蕭年說了，他就躺下了，也順便把床尾不起眼的被子拉過來給蕭年蓋上。
    蕭年：“你不蓋被子嗎？”
    陸知舟說：“你害羞。”
    蕭年：“……”
    蕭年驚坐起：“陸知舟先生，你最近越累越陰陽怪氣了。”
    陸知舟沒有否認(rèn)：“蕭老師教得好。”
    蕭年：“……”
    媽的這句話也是學(xué)的蕭年。
    蕭年狠狠瞪陸知舟一眼，下一秒就把被子拉過去，讓陸知舟也進(jìn)來。
    然后他腦子飛速旋轉(zhuǎn)。
    聊點(diǎn)什么呢？
    一般人事后，都聊什么？
    明早吃什么？
    明天干什么？
    最近有好玩的事嗎？
    要不是陸知舟就在身邊，蕭年真的會(huì)拿起手機(jī)查一查。
    “那個(gè)，”蕭年突然有想法了：“我挺好奇你和你媽媽的。”
    他說著湊過去一點(diǎn)，用一副不知道我有沒有唐突到你的表情看著陸知舟：“可以問嗎？”
    陸知舟笑了一下，問：“好奇什么？”
    蕭年抿了抿唇：“你們?yōu)槭裁纯雌饋磉@么不熟啊？”
    陸知舟說：“沒什么，她沒有照顧過我的生活，我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所以對(duì)她沒什么特別的感情。”
    蕭年長長哦了聲：“因?yàn)樘幔俊彼噲D做個(gè)緩解：“我爸媽也忙的，也不怎么管我。”
    陸知舟搖頭：“不能僅僅說忙，我媽媽她懷我是意外，她那時(shí)的人生計(jì)劃里沒有我，只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的時(shí)候太晚了，加上家人勸告，才把我留下來。”
    蕭年哇的一聲：“還好留下你了，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huì)不知道她錯(cuò)失了什么！”
    陸知舟因?yàn)槭捘赀@句話笑起來，他捏了一下蕭年的下巴：“謝謝你，蕭年先生。”
    蕭年：“客氣了陸知舟先生。”
    陸知舟繼續(xù)玩蕭年的頭發(fā)：“她那時(shí)很年輕，事業(yè)也剛起步，我對(duì)他來說是個(gè)累贅，所以生下我之后沒多久就把我扔給了奶奶。”
    “怎么是累贅啊，”蕭年話里很不滿：“后來呢？”biquge.biz
    蕭年問這個(gè)的時(shí)候把頭仰了起來，也皺起了眉，所以陸知舟手里的頭發(fā)空了。
    但他好像很像抓個(gè)什么，所以就近，捏住了蕭年的耳垂。
    “沒什么后來，我們一直不像母子，每次見面都客氣得像很久不見的親戚，”陸知舟輕輕點(diǎn)著蕭年的耳朵：“但是最近她和我聯(lián)系頻繁了，我初步判斷是因?yàn)槲覀儍杉业倪@次合作。”
    蕭年聽后，眉頭更緊了。
    陸知舟笑了笑，用食指把蕭年的眉毛撫平：“你好像在同情我。”
    蕭年馬上搖頭：“沒有，不是，就是，”蕭年想了想：“不太理解吧。”
    陸知舟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很多人都不理解。”
    蕭年問：“你有怨言嗎？”
    陸知舟搖頭：“沒有，不親，所以沒有感覺。”
    關(guān)于別人的家事，蕭年也沒什么好說的，而陸知舟看起來也沒有在可惜他和他媽媽的這份親子關(guān)系，他就只是簡單地在闡述事實(shí)，語氣特別平淡。
    所以安慰的話就更不用了。
    蕭年想了想，說：“那我也和你聊聊我和我媽吧，”他咳了咳：“你聽嗎？”
    陸知舟：“聽。”
    “我們就常吵架，”蕭年摸摸自己的下巴，先問陸知舟：“誒，你覺得我是個(gè)乖小孩嗎？”
    話音剛落，陸知舟就笑了。
    蕭年：“……”
    他用力捏了一下陸知舟的手臂：“我認(rèn)真問你，你就，那個(gè)，客觀回答。”
    陸知舟輕輕揉蕭年的耳垂：“乖的。”
    蕭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啊？”
    陸知舟：“真的。”
    蕭年晃陸知舟的手臂，完全忘記主題：“為什么覺得我乖啊？為什么啊？”
    陸知舟想了想：“雖然你，嗯，但是是乖的。”
    蕭年：“……你這說的什么？”
    陸知舟笑起來：“一種感覺，”他把蕭年的話題拉回來：“你想和我說什么，你和你媽媽。”
    蕭年哦了聲：“唉，就是我嘛，在我媽眼里就特別不乖，我小時(shí)候都覺得我不是她親生的，動(dòng)不動(dòng)就對(duì)我吼，這不讓我做那不讓我做。”
    陸知舟直接抓重點(diǎn)：“無緣無故？”
    蕭年：“那……當(dāng)然不是。”
    陸知舟捏蕭年的臉：“小時(shí)候很皮吧？”
    蕭年抿了一下唇。
    何止是小時(shí)候，他現(xiàn)在都覺得自己皮。
    “小孩子就是叛逆嘛，我就是叛逆中的叛逆，”蕭年躺平了，看著天花板：“怎么說呢，就是愛玩，但我媽卻又喜歡又乖成績又好的，所以家里就不安寧。”
    “但其實(shí)我知道的，我媽對(duì)我很好的，有一回嘛，我在家和她聊天，她夸了幾句別人家的誰誰怎么樣怎么樣，我就說，你這么不喜歡我為什么不再生一個(gè)，”蕭年說到這兒，心里都酸一下：“那天晚上我爸跟我說，我媽哭了。”
    蕭年搖搖頭：“我也是很煩，好煩一個(gè)小孩。”
    “媽媽不喜歡什么，我就偏要干什么，就不學(xué)習(xí)，就喜歡搞些偏門的東西，就愛和她頂嘴，就不聽話。”
    蕭年說到這兒，往陸知舟哪兒靠了一下。
    陸知舟把蕭年摟緊一點(diǎn)。
    蕭年：“陸知舟，你猜一下，我長這么大都學(xué)了什么樂器。”
    陸知舟想了想：“二胡？”
    蕭年驚了：“牛啊你！我學(xué)了二胡和嗩吶哈哈哈，”他笑了笑：“偏要學(xué)，結(jié)果學(xué)得也不深，根本拿不出手。”
    蕭年：“還玩滑板，搞音樂，染頭發(fā)，特別野一小孩。”
    陸知舟：“你還知道你野。”
    蕭年看著陸知舟：“你應(yīng)該理解不了我這種學(xué)生吧。”
    陸知舟說得委婉：“是不怎么接觸。”
    “現(xiàn)在想想，沒有家長會(huì)喜歡這種小孩吧，”蕭年搖頭：“我媽真不容易。”
    陸知舟問：“現(xiàn)在懂事了嗎？”
    蕭年歪腦袋：“長大了還是懂事一點(diǎn)了。”他說著又嘆了聲：“但是可能是養(yǎng)成了慣性，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反對(duì)，所以我很多事也不愛和她說，拿到結(jié)果了再跟她臭屁。”
    陸知舟：“她現(xiàn)在支持你的工作嗎？”
    蕭年：“算是放任了吧，雖然嘴里說要我找正經(jīng)事做，還嫌這嫌那的，但是也沒管我，偶爾方便了還會(huì)送我上班。”
    陸知舟摸摸蕭年的頭。
    “我突然想起我高三那年暑假參加的一個(gè)比賽。”
    陸知舟：“怎么了？”
    “我當(dāng)時(shí)沒跟我媽說嘛，自己去的，但是決賽前我媽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按照慣例她破口大罵，然后我們吵了一架，”蕭年開始玩被子：“第二天，比完賽之后我第二名，然后我們?nèi)齻€(gè)站在人群中，第一名呢，所有人為他鼓掌，第三名，她的親人朋友們?cè)诮o他慶祝，就我一個(gè)人，身邊什么都沒有。”
    蕭年哇的一聲：“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孤獨(dú)，身邊的所有聲音，沒有一個(gè)是屬于我的。”
    “那時(shí)候我特別羨慕第三名，你看看別人家的爸媽。”
    蕭年說到這兒，又靠陸知舟近了點(diǎn)。
    不是什么別的，他鼻子酸了。
    就好像那次的場景又重現(xiàn)了一次，他一個(gè)人站在滿是歡呼的人群中，不知道該露出什么笑臉。
    他明明是第二名啊。
    好在陸知舟沒有問蕭年怎么了。
    也沒有問蕭年這么趴著悶不悶。
    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蕭年的下巴，像在安慰。
    這也是蕭年第一次往外說自己對(duì)這件事的感受，傾聽的人仍舊陸知舟。
    蕭年靠著陸知舟的肩緩慢呼吸，他好喜歡陸知舟給他的十足安全感，好像有陸知舟在，他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想說什么說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
    陸知舟大好人。
    悶了好一會(huì)兒，蕭年感覺陸知舟的手動(dòng)了一下啊。
    “小奶牛還不起來？”
    陸知舟說完這話，蕭年噗的一聲笑了。
    他抬起頭看陸知舟，面無表情：“小你的頭。”
    陸知舟問：“小奶牛不可以？”
    蕭年搖頭：“真不可以，真不好聽。”
    陸知舟點(diǎn)頭：“好，那就小朋友。”
    蕭年：“哈？”
    陸知舟：“選一個(gè)。”
    蕭年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套進(jìn)去，竟然還真的選了一個(gè)：“那小朋友吧。”
    陸知舟笑了一下。
    接著他垂了一下頭，看蕭年的眼睛：“我看看小朋友哭了沒有。”
    蕭年仰頭：“哭你的頭，你看啊。”
    正好蕭年湊近了，兩人距離又近在咫尺。
    陸知舟垂眸看了眼，手稍稍用力，勾了一下蕭年的下巴。
    很自然的，兩人接吻了。
    吻到陸知舟再次抱住蕭年，也再次隔著薄薄的衣服摩挲著他的后背。
    氣氛再次變味，呼吸交錯(cuò)，空氣中許多細(xì)小的分子在兩人周圍碰撞，擦出許多小火花。
    “陸知舟。”
    蕭年手亂動(dòng)，向陸知舟發(fā)出許多危險(xiǎn)的信號(hào)。
    陸知舟輕輕咬了一下蕭年的下唇，抓著他的手，低聲說：“脫了。”
    蕭年被親軟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