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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抽絲
馬車在一家酒樓前停下,車簾剛剛掀開,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就伸到她面前,顏秉初淡淡一笑,搭了上去。謝詡輕輕握住她的手,扶她下了車,半攬著往樓上走去。
包廂里。
顏秉初撐著下巴,看著身邊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垂眸認真地剝著蝦殼,然后將嫩白的蝦肉放進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終于沉不住氣問道,“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嗯,”謝詡轉(zhuǎn)頭笑著看她,“不吃東西么?提起那些事你難道會很愉快?”
顏秉初愣了一瞬間,才揚起笑道,“你若是能告訴我,我走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我就會很高興?!彼街觳粷M地道,“白樺一直在催我快走,我想親口和那女人說兩句話,她還不樂意?!?br/>
“那里會有人經(jīng)過,你出現(xiàn)在那里不太好?!敝x詡溫和地解釋,他滿意地看著她面前的小碟子,起身往屋角的盆架走去。
顏秉初連忙起身,跟在他后頭,提起一邊的水壺,往盆里倒了水,挽起袖子,取了胰子替他洗手。“有什么人?那會不會發(fā)現(xiàn)是我干的?我畢竟為了賭一口氣竟然跟在她后頭……”
謝詡瞇起眼,目光從那雙拿著帕子替自己擦拭的小手上,移到了顏秉初微垂的側(cè)臉,他聽出她聲音里的沮喪,還有,微微細小的惶恐。
他嘆了一口氣,用已經(jīng)擦拭干凈的手輕輕握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往懷中一帶,“傻卿卿,”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柔軟的發(fā)頂,“不用怕,不是你干的,”他感到懷中人的掙扎,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沒有人知道是誰干的,真的。那女人不會說的,她不敢,她周圍的人也不會讓她說的?!?br/>
誰能想到那幾個人是京畿衛(wèi)的人呢?這京城里又有幾人,能將手插到京畿衛(wèi)里?
“因為我的身份?”半晌,顏秉初退出他的懷抱悶悶地問道。
“不要否認你的身份,”謝詡聞言挑起眉,“你難道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其實是一種暗示么?”
“暗示什么?”
顯然剛經(jīng)過一劫的小妻子并不能聽懂他在說什么,謝詡笑了笑,將她牽到桌前坐下,“先吃吧?!?br/>
顏秉初懨懨地伸出筷子,挑了挑面前的碟子,“我的身份里,最令人矚目的就是純安郡主的身份?!?br/>
她想要答案。
“只能說是猜測,”謝詡頓了頓,“如果真心想找一個人嗣于長公主膝下,宗室子弟其實更好?;噬线x擇了你,已經(jīng)訂了親事的臣女,除卻長公主和福嘉公主的意愿,更有他自己的意愿在里面。那個時候,昭王在封地的考核已近尾聲了。”
“你是說,”顏秉初的聲音含著小心翼翼地試探,“其實皇上暗暗屬意昭王。我已純安郡主的身份嫁給燕國公府,昭王的母家……其實是將長公主也綁上了這條船?!?br/>
謝詡笑著點點頭。
顏秉初有些訝異,“這會不會太明顯了?這等于是將昭王推上風(fēng)尖浪口,變成所有人的目標”
“其實不,”謝詡?cè)滩蛔『呛且恍Γ叭粽媸悄阏f的那樣,那昭王也不會如此輕松地窩在他昭王府了,我也不會在這。自從回了京,昭王府的明面上的權(quán)力已統(tǒng)統(tǒng)收回了,皇上讓他修身齊家,先娶正妃。”
“那么暗地里的權(quán)力增加了么?”
謝詡怔愣,瞧見顏秉初認真的模樣,心底閃過一絲欣喜,“對,增加了。”
顏秉初不再問,若有所思地咬著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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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處小宅子里,馮子安慢慢張開了眼睛,似乎愣了幾秒,才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
“醒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讓他吃了一驚,他摸著酸痛的脖子轉(zhuǎn)過去,看見一個穿著黑衣,輪廓深刻的男子斜坐在桌邊,正端著一杯茶水,淺色的眼珠盯著他尤其發(fā)亮,讓他突然生出一種心虛之感。
那男子也沒有再說話,放下杯子,便起身去了外邊,過了半會兒,一個穿著綠衣的丫鬟拎著食盒慢慢地跟著他進了屋。
“已過了申時,你醒了就隨便吃點吧。”說著,顧自在桌邊坐下,綠衣丫鬟擺好飯菜,就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馮子安起x下床,滿腹狐疑,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你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
“那你希望在哪?”男子的聲音充滿諷刺,譏誚,“在某個別人的屋子里同心上人顛鸞倒鳳?”
“你……你”馮子安漲紅了臉,他伸出手指著男子大吼道,“你不許污蔑人”
男子哼了一聲,伸手打落了面前的手指,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沒腦子的東西,那你為何跟著那個丫鬟走?”
馮子安忍住心中的怒火,扭過頭去。
“不說?”男子用指甲輕輕地彈了彈杯身,似乎充滿了興味,“她說會讓你見到你最想見到的人?哦,或者說,那個人她想見你?”
馮子安嚇了一跳,立刻用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你想干什么?”
“用餐吧,馮公子,”男子用手指了指面前的飯菜,神情又恢復(fù)了冷漠,“你自己的愚蠢還要別人來替你收拾別忘了純安郡主現(xiàn)在還是燕國公世子夫人,她,憑什么會見你?”
最末一句話明顯刺到了馮子安的傷口,他抬起身子,怒吼起來,“為什么不見我,為什么不嫁給我?她明明答應(yīng)了的”
男子心底一愣,卻立刻恢復(fù)面無表情,只是將茶杯狠狠置在桌上,“無憑無據(jù),無媒無灼。你一個連功名的沒有的人怎么可能會讓純安郡主下嫁?”
馮子安心中一片茫然,“那封信……那封信……”
“你知道你差點釀成什么大禍么?”男子不耐煩地打斷他,“那屋子里燃了媚香,茶盞里放了**,純安郡主就被人騙在屋子里若不是郡主機智,你就毀了她,也毀了你自己?!?br/>
馮子安的冷汗涔涔而落,他抖索地張了張嘴,“是……是誰?”
“是誰要害你?”男子冷哼一聲,“你倒可以問問你的二表嫂。”
“你知道,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能告訴,若不然,我想,不止你的功名,還有你父親的仕途都會載到你手里?!?br/>
林臻律冷冷地看著馮子安失魂落魄地出了宅子,便轉(zhuǎn)身進了屋,見到正在收拾屋子的綠衣丫鬟,終于放柔了表情,“這一次多虧你了,初柳?!?br/>
初柳微微一笑,搖頭道,“哪里是奴婢的功勞,全多虧我那位在柱國公府的***告訴我這件事,才能讓公子救出人,她還托我謝謝公子照顧她的家人?!彼D了頓,咬了咬下唇,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道,“公子如此生氣,是……擔(dān)心那位郡主嗎?”
“擔(dān)心她?”林臻律的面上閃過一絲復(fù)雜,厭惡,諷刺,總之沒有半點愛慕之意,他淡淡道,“只是為了報答一個人罷了?!?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wǎng)(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