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沒有你!
就算擦了藥,后腦還是很痛,本來我也沒有睡好,看著天色漸亮,六點過幾分了,我干脆起床穿衣。等頭也梳好,臨到開門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跳了起來。
畢竟不是自己家,而且昨晚還發生這種事,我真不知道出去如何面對邵奕城的母親。從來沒有這么為難過,猶豫了好久,我深吸一口氣,總算打開了門。
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看來我起早了,他們都還在睡吧?
驀地,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要不我去廚房幫忙,親手熬點粥什么的?
對于自己的廚藝,我還是挺有信心,雖然邵家的廚子手藝不錯,但若是精心制作,我自覺不會輸多少。若是我給邵奕城的母親做一份豐盛的早餐,會不會能挽回點印象?
試試吧,總比什么都不做好。
可當我順著樓梯下去,還沒有到客廳,就聽到一陣輕言細語傳來。
我從扶手往下一看,餐廳里,邵奕城、邵若南竟然已經在吃早飯了!而昨晚那個中年貴婦,他們的母親楊艷樺同樣也在。三人一邊吃一邊聊,看起來其樂融融而溫馨,這畫面卻猶如天降炸雷,將我驚的呆若木雞。
這會頂多六點半,他們怎么一個個都起來了?
還以為他們在睡覺,我剛才還想……
簡直想打自己一巴掌,我這才想起邵奕城之前給我提了一句,說他母親睡眠不太好,每天都很早起床。可我真的忘了,而且也想不到她竟然起的這么早啊!
邵奕城也是,為什么不叫醒我?
好想打死他,可這會說什么都晚了。我連忙走下去,才剛剛下樓,邵奕城似乎就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見我,一愣就站了起來。
他眉頭一蹙朝我走來:“怎么起來了?頭還疼嗎,怎么不多睡一會?”
睡睡睡,這個時候我睡得著嗎?明知道邵奕城是好意,想讓我多休息一會,可我真的有狠狠打他一頓的沖動。
別開他拉著我的手,我對餐廳中朝這邊看來的母女二人擠出一個笑容,出聲道:“阿姨早上好,我、我是杜青妍,昨晚的事,實在抱歉……”
“既然起來了,就過來吃早飯吧。”我還沒說完,邵奕城的母親就淡淡的開了口。
我一愣,她這話雖然說的很平靜,也聽不出絲毫關心,但卻讓我如蒙大赦,心頭一松。連忙走了過去,我不敢多看她,剛想拉開椅子,邵奕城卻先我一步幫我拉開,一邊問我:“想吃什么,我讓李姐給你端來?”
若是平時,我一定會為邵奕城的體貼而感到暖心,但這會,我巴不得他對我越冷淡越好。
這世上大多數的婆婆,都不想看到辛苦養大的兒子當著自己的面,去對另一個女人好。這不是說婆婆心眼小,心思黑暗,而是每個人都有的正常心理,嫉妒難免。
我連忙道:“隨便吧,什么都好。”
不能表現的太挑剔了,真以為自己受點小傷就多大一回事,我只想盡量挽回,在他母親面前顯得大氣一些。
“怎么能隨便?”
邵奕城卻不愿意了,沉聲道:“你昨晚撞成那樣,等會吃了飯我還是帶你去檢查一下,別有腦震蕩什么的。我還讓李姐給你熬了點紅糖小米粥,活血化瘀的,你吃了……”
“別說了,真的沒什么,我好多了。”
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我又看了一下他母親,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厭惡反感的情緒,只是面色淡淡的吃著,邵若南看了我一眼,想說什么又忍住了,轉頭朝她母親笑道:“媽,昨晚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楊艷樺并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細嚼慢咽的吃完,然后才出聲:“輸了,不想打,覺得沒意思就回來了。”
邵若南有些驚訝:“啊,媽你還會輸?這……哎,沒什么,下次再去玩……”
“你嚴伯母昨晚贏了我一套房子。”
“什么?”
“就是海東花園那套。”楊艷樺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像是渾然不在意,可我卻仿佛聽出了她隱藏的怒意和不甘。
邵若南對她打輸了這么吃驚,就證明楊艷樺平時牌技一定不錯,而昨晚她卻輸了,還輸了一套房子,就算不知道這房子的價錢,可邵家擁有的房產,會便宜的了嗎?她為什么打這么大,還是每次都這樣?
不由得就瞎猜了起來,我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不能接話,就連邵奕城不時跟我說話,問我還想吃什么,味道如何,我也只是寥寥幾個字。沖著他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使了個眼色,我不敢再有多余的小動作,一頓豐盛的早餐吃的毫無滋味。
讓我意外的,是楊艷樺吃完之后,離開餐桌前竟然給我說了一句話。
“招待不周,杜小姐不要介意,我今天還有些事,不能陪你,忙完了再和你聊聊。”她路過我身旁的時候說的,一如最初般聲音淡淡的,但卻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氣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心底心虛,就算聽她說的還算客氣,沒有預料中的甩臉色,但我還是連忙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阿姨你太客氣了,早餐很好,謝謝。您有事的話盡管去忙,不用介意我……”
這時,邵奕城沉聲問道:“媽,你今天又有事?不是說要見見青妍嗎,她昨天就來了,你今天卻又要出門……”
頭皮都要炸了,哪里想到邵奕城這么為了我說話?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搖了搖,忙不迭的道:“阿姨一定是有要緊事,我也不是今天就走,有什么話明天后天說也不遲。阿姨,你忙的話就去吧,我自己看看書好了。”
邵奕城還想說什么,我又捏了捏他手,極度不自在,然后就看到楊艷樺微笑了起來。
從昨晚那么不經意的一眼,到今天早上吃飯,我一直沒敢正眼打量她。這會都站在面前了,我終于有機會看清她的樣子。
就算是在家里,她也穿的一絲不茍,精致的旗袍套裝凸顯出依舊不錯的身材。頭上盤著發髻,看不到一點凌亂的發絲。耳垂上戴著一副綠色寶石的耳環,不知道是不是翡翠,脖頸和臉上的皮膚保養的都很好,幾乎看不到斑。
如果不是眼角的皺紋實在掩飾不住,顴骨稍微有些突出,我真會以為她只有三十七八。可邵奕城說了,她今年五十三,無論說話、笑容,還是吃飯的動作,就連她剛才走到我面前那幾步,我都能感覺的出她從骨子里散發出的優雅和貴氣。
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再也不敢看她,目光盯著遠處的地板,心又跳了起來。
“奕城,我是去和你蘇姨商量明晚的宴會。”
楊艷樺的聲音很柔和,和邵若南一般,帶著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昨晚打牌的時候我提了一下,說杜小姐來了,她們都想見一見。正好你蘇姨家里有點事,明晚要辦個宴會,我就想干脆帶杜小姐去看一看。”
“你說呢,杜小姐?”她看著我,目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