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言眼角的笑意深了一些,抬手從容的拂上她的臉頰,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聲色沉沉,“到底你還是選擇了他?!?br/>
兩年前,她明知道自己逃不掉,為了守護孩子和厲沉溪,不惜犧牲自己跟他離開,兩年后,她又一次為了那個男人,再一次選擇犧牲自己。
往事如煙,看來兩年是太少了,少到了無法讓她徹底改變!
“現(xiàn)在還想讓我放過他,這筆交易,貌似不太劃算。”他淡淡的,呢喃的聲色微淺,旖旎的感覺涌動。
舒窈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睛,撥開男人的大手,傾直了身體,“這樣啊……”
她皺眉思索,嘴上隨口道了句。
安嘉言沒再看她,而是伸手拿出了香煙,抽出一支放在了唇邊,點燃的一刻,隨著裊裊煙氣的綻放,他也瞇起了眼睛,“為什么要選他?就因為有孩子,為了這個,連你親生母親的死,都可以置若罔聞了?”
舒窈佯裝恍然的輕點了下頭,“啊,差點忘了,還有這件事。”
就算身份變了,名字換了,但生母是安柔這件事,安嘉言并未想過隱瞞,包括七年前母親的‘意外’離世,他也曾一五一十的和她講過。
具體兇手是誰,確實有點難查,但卻有嫌疑人。
她踱步到了他近前,粲然的容顏柔和,眼底也盛滿了笑意,并沒說什么,而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電話中忙音響了幾聲,她便掛斷了。
隨后不過須臾,樓下就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兩個身高魁梧的男人拖拽著蔣文怡到了兩人近前。
“小姐?!逼渲幸粋€男人開了口,同時也一把扯掉了蔣文怡頭上的黑色面罩。
從A市到這邊,中途輾轉(zhuǎn)多次,一路上,蔣文怡都被人這樣控制著,可謂也糟了不少罪,此時好不容易可以除去面罩,她也霎時惱羞成怒,卻在看到舒窈的一刻,又愣住了。
“怎么,怎么是你?”蔣文怡有些難以置信,驚愕連連,“你……”
過度的震驚讓她完全語無倫次,蔣文怡怎么都想不到,綁走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舒窈!
這個女人,還真是處處都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本事啊。
舒窈明顯不在乎她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繼續(xù)看著安嘉言,“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有動機,也有理由,還有一些算不上關(guān)鍵證據(jù)的證據(jù)。”
安嘉言叼著煙,清漠的面容嚴(yán)謹(jǐn),卻一言不發(fā)。
蔣文怡聽著她說的話,有些發(fā)懵,下意識的就走向了舒窈,“你在說什么呢?什么嫌疑?”
“還有,為什么要綁我來這里?舒窈,你……”
沒讓她說下去,舒窈霍然轉(zhuǎn)身,抬手放在自己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夫人,忘了嗎?舒窈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是安宛清?!?br/>
蔣文怡呆愣的視線凝滯,“什么安宛清?”
短暫的思緒怔松后,她也無奈的深吸了口氣,“行吧,就算你是安宛清,但綁我來這里做什么?沉溪呢?他在哪里……”
“夫人,您確實是有個好兒子,但這個時候了,他也保不住你了!”舒窈慢條斯理,抬眸時掃了眼天花板的幾個角落,確實如她猜想,有個監(jiān)控器正閃著紅燈。
雖然這里是個人私宅,但可能也是惡貫滿盈的緣故,從裴宇杰那時候起,宅邸內(nèi)外除了保鏢二十四小時守護外,還布滿了監(jiān)控設(shè)施,現(xiàn)在房主換成了安嘉言,這一點上,倒也沒怎么改變。
蔣文怡一再發(fā)懵,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舒窈話語打斷,“記得我母親嗎?安柔。”
剎那間,蔣文怡愣住了,面容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煞白成了一片,思緒微轉(zhuǎn)接連而至忙解釋,“安柔不是我害死的,真不是,那是一場誤會,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還是沒讓她說完,舒窈就已經(jīng)繞到了她身后,猛然一把從保鏢手中抄起一條細繩,直接勒上了蔣文怡的脖頸。
突如其來的扼殺,脖頸上被細繩狠狠勒住,呼吸不能,蔣文怡身體本能的掙扎反抗,卻礙于年紀(jì)緣故,根本抵不過舒窈,三兩下的爭執(zhí),就被她霍然一腳踢著跪在了地上。
舒窈下手極狠,力氣極大,狠狠的勒著她,片刻后,蔣文怡徹底失去了抵抗,最終身體如沒了筋骨的皮囊爛肉,隨著她抽力,而摔倒了地上。
旁邊的保鏢馬上走過去,俯身試探脈搏,再抬眸看向安嘉言時,搖了搖頭,示意人已經(jīng)死了。
舒窈也因剛剛用力過猛,繩索又過細,導(dǎo)致勒上了手,扔掉了那個細繩,走過去從安嘉言搭在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口袋里,抽出了條真絲的手帕,隨意的纏上了手上的血口子。
處理完了后,她才轉(zhuǎn)身漠然的掃了保鏢兩眼,示意讓他們把尸體抬出去。
保鏢們馬上照做,兩個大男人,一前一后抬著死亡的蔣文怡下樓離去,舒窈也再度轉(zhuǎn)眸看向了安嘉言,“剛剛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錄下來了,我母親的仇,暫時也算是報了?!?br/>
安嘉言看著她,俊逸的輪廓幽深,卻從始至終,面色清冷而毫無反應(yīng),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在眼前斃命,就連一絲一毫的驚詫和慌張都未曾有過。
可見類似的場景,他從小到大,早已司空見慣,習(xí)以為常。
“滿意了嗎?”舒窈沖著他聳聳肩,盈滿笑意的眸光如舊,“看著你這個親手打造出來的惡魔,感覺如何?”
她隨之又掃了眼遠處上方墻角的監(jiān)控,“有了這份錄像,我也算是名副其實的殺人犯了,現(xiàn)在這筆交易,劃算了吧?”
安嘉言冷慣多時的面容上,終于泛出了笑,淡淡的,也冷冷的,摁滅了手上的煙,隨之兩手肘撐著雙膝,單手朝著她招了招,“過來?!?br/>
舒窈依言,邁步到了他近旁,男人握上她的手,手上氣力一重,將她直接拖拽坐到了身側(cè),并順勢抬手執(zhí)起了她的下顎,深眸仔細的逡巡于她,眸底的深邃凝聚,最終悄無聲息漸次消退,“是很讓我滿意?!?br/>
他接觸過很多很多的女人,畢竟身份和樣貌在這里,想要個女人,實在太簡單了,也太合理了。
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全心全意的接受他,好的,壞的,一并接受。
不知從何開始,她就像一道曙光,照向了他這個腐臭骯臟又漆黑的周遭,所以不管付出多少,也不管犧牲如何,他都想要抓住她,鍥而不舍。
“但知道嗎?你不是我打造出來的,是你自己的意愿。”他輕聲說著。
舒窈略微垂眸,纖長的睫毛極好的遮下眼底泛起的陰郁,略顯詫然的反問了句,“我自己?”
隨后她又笑了,“好像也是,但這都不重要了,答應(yīng)我,別再動他和孩子們了?!?br/>
安嘉言凝著她,慢慢瞇起了眼睛,“千方百計只是為了一個他,親愛的,是不是我一直以來都太溫柔了,讓你都忘了我本來的樣子了,還敢和我談條件!”
最后幾個字,安嘉言話音突然提高音量,手上氣力也猛然加緊,另只手直接扣上她的肩膀,將人往后狠厲推壓向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