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邁巴赫馳騁在道路上,朝著K集團(tuán)的方向行駛,車內(nèi)不大的空間,韓采苓卻覺得忐忑難安,微微轉(zhuǎn)眸看著開車的男人,猶豫的開了口——
“什么叫別有用心?沉溪,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從來不會質(zhì)問他什么,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畢竟兩人看上去很親密,而實際上只是淡如清水,甚至可以說毫無瓜葛,他一直給她的感覺,神秘莫測,可遠(yuǎn)觀,而無法靠近。
不知道這樣的生疏,到底是因為什么造成的。
她記得,五年前的兩人之間,好像還不這樣的,那時候的他,雖然身負(fù)家庭婚姻,沒有真正的自由,但卻是真心關(guān)心著她的。
而現(xiàn)在,他徹底自由了,但心卻被上了枷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卻一直不許,寧可被孤獨冷寂徹底包裹,也不讓任何人靠近。
韓采苓是真的越來越不懂他了。
厲沉溪開著車,臉色沉冷沒什么多余的表情,腦中回蕩著剛剛在飯桌上,韓采苓和蔣林的對話,她會真心實意祝福舒窈?
應(yīng)該不會。
所以此時,他給出的回答也只有幾個字,“你覺得呢?”
韓采苓皺眉,“什么我覺得?你是認(rèn)為我不想撮合舒窈和蔣林?沒有啊!他們倆真的很般配……”
“哦?般配?”
這兩個字,落入?yún)柍料校趺绰犞敲创潭?br/>
韓采苓也感覺到了他緊皺起的眉心,看出了深眸中的一絲不悅,下意識就說,“你看,蔣林是公司老總,無論家世背景,還是能力與樣貌,都是不錯的,和舒窈在一起,還不就是郎才女貌嗎?”
頓了頓,她又側(cè)過身看著他,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樣,忙說,“你是認(rèn)為我不會真心實意的祝福她?”
“你會嗎?”厲沉溪俊臉緊繃,諱莫的眼底更為隱晦。
韓采苓說,“為什么不會呢?你認(rèn)為五年前的那個綁架案,我還記恨舒窈呢?”
說到了這里,她轉(zhuǎn)過身,忍不住聳肩訕笑,“拜托,都過去幾年了,再大的仇怨,隨著時間都可以化解的,雖說我當(dāng)時是很恨她的,尤其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她說著說著,像腦中回憶起了當(dāng)初的一幕幕,語氣下沉的同時,臉色也黯了下去。
厲沉溪注視著她的反應(yīng),忙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我是恨過她,恨她雇人綁架我,還讓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但這兩年把查理接到了身邊,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我突然就釋懷了,他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是一份恩賜,不管當(dāng)初遭遇過什么,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大的仇恨,也有放下的一天,不然,冤冤相報,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一席話語,幾乎刷新了厲沉溪對她的認(rèn)識,側(cè)顏看向她的剎那,恍若當(dāng)初的那個韓采苓,又再一次的回到了身邊。
甚至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她看到了他眸中的驚詫,韓采苓下意識的拉著他的手,自然的歪頭靠著他的肩膀,輕聲說,“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生活,照顧好查理,期盼政兒早日蘇醒,同時,如果可以話,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也希望舒窈能幸福。”
多么善解人意,多么祥和自然,韓采苓將一個溫柔大方,知書達(dá)理的淑女形象徹底發(fā)揮展現(xiàn),換來的,自然也是厲沉溪目光中的欣慰。
殊不知,轉(zhuǎn)過身,韓采苓唇畔泛起的笑容,惡劣陰毒,像常年蟄居在暗處的毒蝎,輕輕一哲,就可奪人性命!
她當(dāng)然要‘撮合’蔣林和舒窈了。
只有這樣,才能演出更多的好戲,不是嗎?那個女人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這個蔣林,也同樣是個燙手山芋,是她萬萬招惹不起的!
等著吧,好戲就快來了!
國內(nèi)的A市。
舒窈出差法國,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了,兮兮和丟丟都委托給了莫晚晚照顧,但她還要上班,就暫時請了兩個保姆。
林墨白給孩子們找了幼兒園,帶他們?nèi)タ催^,兩個孩子都比較滿意,只等舒窈回來后做決定了。
將兩個孩子和保姆留在酒店,莫晚晚和林墨白紛紛上班工作,偌大的套房,兩個孩子在房間里玩耍。
兮兮安靜的坐在一邊,手中拿著一本書,隨便的翻看著。
“你怎么總看書?”丟丟一個人玩了好久,覺得沒意思了,就跑到了她身邊。
兮兮也不理他,仍舊專注的看著手中的童話故事書。
“你真的不會說話?還是不愿意說?”丟丟歪頭看著她。
幾天的接觸下來,小孩子之間熟悉的比較快,兮兮雖然不怎么陪他玩,但喜歡看著丟丟一個人玩。
比如丟丟可以用積木擺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小房子,城堡,汽車之類的,兮兮就喜歡在旁看著,也不說話。
“你再這樣不說話,等去了幼兒園,肯定有人欺負(fù)你!”丟丟撇了下嘴,拿了個娃娃扔給她。
兮兮拾起娃娃,白瞪了他一眼,一副‘要你管’的架勢。
“哎!”丟丟唉聲嘆息,無奈的搖晃著小腦袋,“算了,這樣吧!等去了幼兒園,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你就來告訴我,我?guī)湍愦蛩麄儯 ?br/>
兮兮看著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我可以保護(hù)你!”丟丟拍著胸脯保證。
卻在下一秒,又露出淘氣的表情,“誰讓你這么可憐,也不說個話,像個小啞巴似的,真是的……”
“你才是啞巴!”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丟丟當(dāng)即一愣。
他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驚魂未定的盯著兮兮,“你……你說話了?”
“我本來就會說話,只是不想說!”兮兮不耐煩的推開他,起身三兩步爬上了床。
丟丟坐在地毯上發(fā)愣,他曾答應(yīng)過舒窈,會想辦法讓兮兮開口說話,但當(dāng)時也是說著玩的,小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竟然成功了!
旋即,丟丟馬上起身翻箱倒柜,臥房里找不到,就想跑出去找,卻被兮兮攔下了,“你找什么呢?”
“手機!我要把你說的話錄下來,給阿姨做證明!”他說。
兮兮抬手朝著他小腦袋猛敲了一下,“不行!”
丟丟無措的捂著腦袋,“你還打人!”
“這件事不能告訴媽媽!”她說。
丟丟不解,滿臉問號,“為什么?”
“因為……”
兮兮很想說出原因,但腦中思緒剛觸及到這個話題時,下意識的又想到了什么,瞬間臉色蒼白,驚恐的躲上了床,縮在被子里,連小腦袋都塞了進(jìn)去。
丟丟完全愣住,緩了緩,才走過去掀開了被子,“你怎么了?又是因為什么呀?”
“我不說!你也別問了!反正這件事不許你告訴我媽媽!”兮兮極其固執(zhí),看著丟丟,她又威脅了句,“你敢多嘴,我就告訴媽媽你欺負(fù)我,讓她把你扔大街上去!讓你做流浪兒!撿垃圾,吃垃圾!”
“……”
丟丟滿臉黑線,無奈的嘆息,抱怨的小聲嘟囔,“你厲害,聽你的,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