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下樓的時候,看了下時間,都八點多了。
她知道蔣文怡還沒有走,這么晚起床,還沒有準備早餐,不知道又要被婆婆怎么訓斥了!
還不等擔心,剛下樓,就看蔣文怡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舒窈愣了愣,沒敢驚擾,徑直走去了廚房。
保姆和管家看著她,也是有些躊躇,明顯欲言又止的,而且模樣看上去好緊張。
她納悶的皺眉,這都是怎么了?
不等她詢問,管家和保姆就找了個借口,紛紛跑出了廚房。
明顯就是一副躲著她的樣子,舒窈蹙眉,自己又不是瘟神,至于這樣嗎?
到底是怎么了?
她還不等心里的疑惑生根,沉默多時的蔣文怡就站起身,走到廚房這邊,開了口,“舒窈,你別忙活了!上樓去看看政兒吧!”
政兒?
她愣了下,又聽婆婆說,“政兒昨晚鬧肚子了,一直哭鬧個不停,林醫(yī)生給他打了針,早上的時候才睡著,昨晚折騰的,還有點發(fā)燒了!”
什么!
舒窈慌亂的神色一驚,快步上樓跑去。
來到嬰兒房,小床里兒子還在睡,只是紅撲撲的小臉蛋,喘息聲中還有些不順暢,好像發(fā)炎了的感覺。
舒窈心疼的抱起兒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燒的都燙手了!
她不敢再耽擱下去,緊忙換了衣服,拿著包包抱著兒子往外走。
剛出來,就遇到了厲沉溪。
高大的身影穿著一身淺色的居家服,隨意的模樣透著幾分慵懶,還有些倦怠的感覺,看著她行色匆匆的抱著兒子往外走,就問,“政兒怎么了?”
舒窈不知道該怎么說,抱著兒子又沒辦法手語,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厲沉溪直接走過來,看了眼兒子,抬手覆上孩子的小額頭,感覺溫度駭人時瞳孔極具的縮了縮,忙說,“快帶孩子去醫(yī)院!我讓管家備車!”
舒窈點點頭,抱著兒子就下樓。
厲沉溪一聲吩咐,管家也不敢怠慢,開了車在外面等候。
他下樓看著蔣文怡,就說,“政兒發(fā)燒了,怎么不告訴我?”
“你不是和她睡覺嗎?孩子哭那么大聲,你沒聽見?”蔣文怡反問。
厲沉溪無奈的蹙眉,可能是他輸液的藥物中也有鎮(zhèn)定的成分,他只是累了,抱著舒窈一覺到天亮,中間也沒聽見什么……
蔣文怡就嘆息,“哎,所以說孩子就不能給你們看著,你們太年輕啊,對孩子都不放心上!”
舒窈抱著兒子趕去醫(yī)院,兒科這邊掛了號,各種檢查做完,又抱著孩子去病房里輸液。
政兒鬧了一晚上,此時雖然難受,但疲倦的縮在媽媽懷中,一動都不想動,看得出來,白嫩的小臉蛋上一片蒼白,平日里那么活潑,此時怏怏的,讓舒窈更心疼不已。
她抱著兒子,反復親吻著孩子的小臉蛋,心里一遍遍的自責,以后絕對不能這樣,一定是孩子做完沒吃飯的緣故。
當蔣文怡堅持給孩子吃蛋糕時,她就該阻攔的,政兒這孩子胃不是特別好,不能隨便吃太多東西,不然肯定要鬧肚子!
林墨白無意從病房外經(jīng)過,看到了里面坐著的她,就敲門進來,關(guān)切的問,“舒窈,孩子怎么了?”
舒窈放下了政兒,焦急的容顏沁滿愧疚,手語說,“政兒病了,一直鬧肚子和發(fā)燒。”
“怎么會這樣?”林墨白走過去,彎腰看著床上的小家伙,朝著他伸出了手,還柔聲哄著說,“小寶貝,你怎么病了?是不是貪吃東西了?”
政兒卻撅著小嘴,明顯發(fā)燒的緣故,難受不想理人。
林墨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柔聲說,“沒事,輸液了就很快會退燒的,政兒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舒窈嘆口氣,只希望孩子盡快恢復,自己的孩子,稍有不慎,做母親的心里都備受煎熬。
林墨白還有事,就先離開了病房。
再回來的時候,是半個小時以后了。
他拿了一杯奶茶,遞給舒窈,“還沒吃早飯吧?先喝點東西,暖暖胃。”
然后,又拿了一包冰塊,拿干毛巾裹上一點點,放在政兒的頭上冰敷。
“物理降溫,退燒還能快一點,政兒還小,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他盡量安慰著。
舒窈欣慰的點點頭,表示謝謝他的好意。
林墨白卻微微一笑,“你和我就不用這么客氣了!政兒這小家伙,我記得上次你抱著他過來時,還那么小,現(xiàn)在都長大了!”
舒窈手語說,“政兒已經(jīng)會說話了呢!還會走路了!”
雖然走的不太好。
林墨白驚訝,“哇,還真是好大的進步呀!看來用不了幾年,政兒就能長成小男子漢,保護媽媽了!”
她淺然一笑,倒是很期盼著孩子一天天長大,這估計也是每個母親最大的心愿。
倆人聊著天,說了沒幾句,病房門突然被外力推開,厲沉溪一身清冷的出現(xiàn)在門口,冰冷的視線掃過兩人,眼底帶著濃濃的笑意。
只是那笑過濃,濃的好像能將人淹死溺斃其中。
他慢慢的邁步進來,目光睨向了林墨白,單手插著褲兜,淡道了句,“林醫(yī)生看樣子很清閑啊!工作期間還能有空和患者聊天!”
林墨白站起身,禮貌的還以一句,“聊天談不上,但老朋友敘敘舊還是可以的,畢竟難得碰上了!”
“難得嗎?”厲沉溪遠山的濃眉輕蹙了下,“舒窈十次來醫(yī)院,九次都能碰上你吧!”
林墨白冷然勾唇,又說,“厲董如果有空能多陪陪舒窈和孩子,我就算想抽空,怕是也不容易啊!”
話里話外埋怨厲沉溪對舒窈過于冷淡!
他輕微的點了點頭,難得的還有幾分自知,“嗯,所以現(xiàn)在她和孩子有我了,林醫(yī)生,請吧!”
林墨白一笑,又目光深許的睇了舒窈一眼,交代她好好照顧政兒,才出了病房。
只剩下兩人時,空大的房間,舒窈略顯尷尬,局促的坐在那里,握著兒子的小手,低眸視線看著地面。
“剛剛和他聊了什么,那么開心?”厲沉溪居高臨下,突然質(zhì)問,還弄得舒窈一愣。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沉默時,躺在床上的小家伙眨巴著大眼睛,歪頭看著厲沉溪,突然咿咿呀呀的道了句,“巴巴!”
厲沉溪緊了下眉頭,視線看向床上的兒子,“你叫我什么?”
政兒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他,不吭聲了!
厲沉溪卻坐下來,長臂將小家伙抱在懷中,又問,“再叫一遍!”
政兒扁著小嘴,一副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似乎在表示不想再叫了!
那小樣子,倒弄得厲沉溪忍不住撲哧一笑,“臭小子,再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