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華錦還有公事要處理,得去公司。</br> 靳帥把她送到大門口,目送她上車。</br> 車開走了,他的心又空了。</br> 回來,靳帥陪顧崢嶸下棋。</br> 除了不愛學習,其他靳帥樣樣精通,擊劍就不用說了,像下棋、騎馬、游泳、蹦極、浮潛、攀巖,于他來說,都是小兒科。</br> 下棋的時候,靳帥會故意讓著顧崢嶸。</br> 但讓得很有技巧,不讓他發現是故意讓的。</br> 下至一半。</br> 顧崢嶸開口:“華錦這輩子其實很不容易。我大兒子十幾歲去世,我和我太太一度崩潰,無暇顧忌華錦。華錦并未自怨自艾,相反,她迅速成長,刻苦學習,考上名校,修了雙學歷。二十出頭,大學畢業,回來幫我打理公司。好不容易遇到個看對眼的,戀愛結婚,卻發現對方是個感情騙子。離婚后,她一頭投入公司,所有時間都用來工作,能力很快超過我。為了這盤家業,她忙到連戀愛都沒時間談。每次我勸她,找個人嫁了吧,一個人太孤單。她都說,嫁男人不如嫁事業,事業好歹是自己的,男人以后是誰的說不定。如果你真心喜歡她,請善待她。別看她外表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心底其實特別柔軟,對我、對她繼母和弟弟,都溫柔包容?!眒.</br> 靳帥心里某個柔軟的地方被異樣的情緒,戳得發疼。</br> 之前是被顧華錦的美貌、性格和身上散發的成熟魅力吸引。</br> 如今是入心。</br> 他對她有了憐香惜玉之情。</br> 多稀奇,他這樣的混不吝,二世祖,神經大條的公子哥兒,有生之年,居然也會憐香惜玉,還是憐惜一個大他十歲的女強人。</br> 這不是愛情,什么是愛情?</br> 陪顧崢嶸下了三盤棋,見他有困意,靳帥提出要回酒店。</br> 才交往時間不長,就留下來過夜,不像話。</br> 顧崢嶸笑道:“等華錦下班回來,你再走也不遲,否則她會以為我苛待你了?!?lt;/br> 靳帥剛要開口。</br> 靳崇山又打來電話。</br> 知道自家老子的德性,靳帥不敢當著顧崢嶸的面接,出去接的。</br> 電話一接通。</br> 靳崇山的聲音傳過來,“兒子,你們發展得怎么樣了?”</br> 靳帥郁悶,“才半天,又不是半年,能有什么發展?”</br> “半天可以做很多事。你小子,該老實的時候不老實,不該老實的,又老實得出奇。”</br> 靳帥輕嗤,“我是不如你油膩。這是在人家家里,她爸就在樓下,你讓我怎么和她生孩子?您老英明一世,怎么到老了,反而糊涂了?”</br> 靳崇山聲音隱隱透著激動,“我才不糊涂,我精明得很,我是大智若愚!”</br> “請問您精在哪里?”</br> “我剛剛找當地的幾個老熟人打聽了一下,越打聽,越覺得你配不上華錦。她在本地華人圈相當有名,是富二代的典范,從小學習就好,有名的才女、精英、女強人,自律,高智商,人品好,有手段有手腕,關鍵長得還漂亮。所有人提起她,都對她贊不絕口,好幾個想收她為兒媳,奈何被華錦婉拒了。華錦要是和你一般大,絕對不會看上你,你純屬是撿了個漏。這是多好的商機,來之不易,能抓住的就快抓??!別等她冷靜下來,看不上你了,到時有你哭的時候。我可告訴你,女強人自控能力都很強的,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br> 靳帥不知該說什么才好。</br> 他嘖一聲,“您可真是我親爹,生意都做到我頭上了?!?lt;/br> “你沒做過生意,你不懂。一單好的商機,迅速抓住,可暴富。一門好的親事,迅速抓穩,可福蔭子孫后代。我當年就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娶了你媽,拉低了你的智商,害了你一輩子。不要擔心你媽,以后你媽再惹是生非,我來處理。也不要擔心年齡問題,女人會保養,十歲差得不多。我比你媽大二十,從來沒覺得配不上她,更不會自卑,華錦肯定也這么想的。高智商的自信,你們普通人不懂。放心大膽地去和華錦戀愛吧,不要有任何顧慮?!?lt;/br> 靳帥覺得父親此刻就像一位兩元店的老板。</br> 拿著大喇叭,站在大街上喊:清倉大甩賣!兩元,兩元,全部兩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br> 比顧北弦還能忽悠。</br> 不同的是,顧華錦不是打折清倉的貨物,是無價之寶。</br> 父親還在喋喋不休,靳帥道:“我馬上回酒店,見面再說吧。”</br> “不許回來!留宿!留宿!趁熱打鐵!打鐵!懂嗎?”</br> 靳帥覺得父親真是個老奸商。</br> 剛開始嫌顧華錦年紀大,還離過異,現在見有利可圖,就恨不得讓他倆原地生子。</br> 商人就是商人,眼里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br> 打完電話,靳帥回房。</br> 傭人迎上來,恭恭敬敬地說:“老先生上樓午睡了,他說您想午睡,就去樓上最東邊的客房。如果不想午睡,就去地下室看電影,有家庭影院,有健身器材。院子里有游泳池和網球場等?!?lt;/br> 靳帥平時酷愛運動,可現在只想靜靜坐著等顧華錦回來。</br> 他沖傭人擺擺手,“我在客廳里等就行,你去忙,不用管我。”</br> 等到天黑。</br> 顧華錦回來。</br> 兩人和顧崢嶸一起吃了晚餐。</br> 見靳帥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崢嶸給他安排了房間。</br> 顧華錦的閨房在三樓。</br> 顧崢嶸給靳帥安排的是二樓客房,且房間就在他隔壁。</br> 他們家的畢竟是姑娘,再大再成熟的姑娘,在父親眼里,也是弱小的,是需要保護的。</br> 靳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br> 滿腦子都是樓上的顧華錦。</br> 她修長的眉她瀲滟的眼,她柔軟飽滿的唇,她雪白的大長腿。</br> 在他腦子里晃啊晃,晃得他心里發燙,身體更燙。</br> 挨到后半夜,靳帥都沒有睡意。</br> 他悄悄起身,穿好衣服,推開門。</br> 見隔壁主臥門關著,走廊靜悄悄的,傭人也都睡了。</br> 靳帥輕手輕腳地上樓。</br> 輕輕敲響顧華錦的房門。</br> 敲第三聲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了。</br> 室內只點一盞臺燈,橘光朦朧,像落日最后一點余暉。</br> 靳帥壓低聲音說:“我睡不著,想來借本書,催催眠,或者褪黑素、安眠藥也行……”</br> 說到最后他說不下去了。</br> 因為眼前的顧華錦,長發披散,眼神慵懶,身上是一件單薄的淡金色真絲吊帶睡裙。</br> 細細的肩帶,掛在她的香肩上。</br> 滑潤的肩頭膚如凝脂,修長婀娜的身材凹凸有致,胸前春光若隱若現。</br> 靳帥喉結上下翕動幾下,喉嚨干得厲害,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br> 鼻子一濕,有血涌出來。</br> 他抬手抹一把,指間是鮮紅的血。</br> 腦子直發蒙。</br> 他居然流鼻血了!</br> 多丟人!</br> “出息?!鳖櫲A錦輕嗔一聲,笑出聲,一把將他拉進屋里,讓他坐在床上。</br> 她拿紙幫他擦干凈鼻血,又把紙搓成條,塞進他鼻孔。</br> 靳帥眼里已經沒有別物。</br> 全是她雪白的半圓,在他腦子里晃啊晃,晃啊晃。</br> 晃得他腦漿都快成豆腐腦了。</br> 很想一覽全景。</br> 很想!</br>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抱住她細長的腿,心想,打就打吧,罵就罵吧,顧不了那么多了。</br> 他坐著,顧華錦站著,他的臉正好貼在她的小腹上。</br> 她纖薄而有彈性的皮膚,隔著薄薄的真絲面料向外散發溫度和香氣。</br> 那香氣讓他心智迷亂。</br> 用意亂情迷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br> 他再也受不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手順著她的小腹,往上……</br> 終于摸到了全景!</br> 那是全新的觸感,瞬間打開了新世界。</br>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全身發麻!</br> 原來女人這么美妙!</br> 人是貪婪的,得到一,還想得到二。</br> 他想深入了解她更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