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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

    古之陽這一番話,  竟然讓蠱公子生出了幾分感動,原來自己一直討厭著的這位師兄,會用這種理由來保全他。
    他突然就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行為,好歹是幾百年的同門師兄弟,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些
    古之陽并不知道蠱公子在想什么,  因為他說的這番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在這個安寧和平的眠川修真界,人才是第一生產力,是一個門派發展的關鍵,  只有有了足夠的人才,門派才能運作起來,才能走向更好的未來。
    這一點,作為七星門掌門的季無淵自然是非常明白的,只不過七星門屬于眠川有名有姓的大宗門,  并不會出現招生困難這種情況,  他們還是有得選擇的,但煉骨堂可就不一樣了。
    煉骨堂,三大魔教之一,  雖然在現在的和平年代里,也就是個以前有點兒黑歷史的小門派,但是除了東海城當地的修士可能會選擇煉骨堂,大部分的修士還是希望到更廣闊的天地去發展。
    季無淵還是能夠理解古之陽的難處的,  畢竟作為七星門的掌門,  他有時也不得不包容好管理,  但人家的本職工作做得挺好的,  作為一個掌門,就得學會包容和因材施教,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崗位,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古之陽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季道友啊,現今的眠川就是這個局勢,像你們這樣的大宗門呢,修士們都擠破頭想往里進,在經過一輪輪的篩選后,剩下的才是我們這種小門派的,但是眼高手低的修士太多了,他們很多人既進不去你們這樣的大宗門,又看不上我們這樣的小門派,就導致我們真的招不上來有用的人才,只能自己培養了。”
    說著,古之陽指了指蠱公子道:“他身上的問題很多,但好歹是我煉骨堂一手培養出來的,在他身上花費的時間和資源都不少,勉強還是能用的。”
    蠱公子:“”
    雖然知道堂主這么說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但為什么總覺得怪怪的呢?
    古之陽心中感慨著,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啊,大門派是掌門壓榨弟子,掌門只需要提出發展方針,剩下的讓手下的弟子去執行就行了,像他們這樣的小門派則是弟子壓榨掌門,什么都得掌門去親歷親為,手下不聽話還不敢教訓,怕人家直接辭職走人,到時候只會讓本就人丁凋零的他們更加雪上加霜。
    季無淵的神色微微閃動,古之陽說得真情實意,道盡了一個魔教掌門的辛酸與苦楚,姿態也放得很低,他若再咄咄逼人確實容易傷了和氣,橫豎正道盟的弟子也都還活蹦亂跳的,而且此事也明顯是蠱公子一手鑄成的,只懲罰他一人,倒是合理。
    季無淵摸著下巴看向了蠱公子,直看得后者心里一陣發毛。
    他道:“此人的心思相當惡毒,竟然妄圖挑起正魔之爭,只簡單地懲戒一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古之陽大度地伸出手來,然后道:“季道友可隨意處置!只要留他一命繼續給我煉骨堂做事便好了!”
    季無淵的目光在蠱公子身上上下打量著,他看著這個一頭銀發,頭發上還疑似摸著發油,臉上被他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青年,突然就有了注意。
    他道:“不如這樣吧,把他頭發剃光,讓他頂著鹵蛋頭嗯,就三十年吧。”
    “什么!”蠱公子臉色大變,他驚恐地向后退去,捂住了自己的頭,大叫道,“士可殺不可辱!你不能這么做!”
    古之陽倒覺得這個懲罰方式不錯,既讓正道盟解了氣,又沒有傷到蠱公子的性命,甚至還保全了他的實力,除了形象受損以外,并不影響他繼續給煉骨堂打工。
    于是古之陽一本正經道:“師弟,我覺得鹵蛋頭其實挺好看的。”
    蠱公子大呼道:“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你覺得好看你怎么不去剃個鹵蛋頭?!”
    毒姑姑也幫著勸了起來,作為眠川的著名美妝博主,毒姑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蠱道友啊,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這個世界上沒有丑男人,只有懶男人,就算你真的剃了個鹵蛋頭,也可以靠著穿衣和適配的妝容,讓自己看起來好看的!比如你可以穿一件合身的袈裟,不知道的人第一眼看過去會以為你是個秀氣的小和尚!”
    “不!我不當和尚!你們都在忽悠我!”蠱公子都快哭了。
    季無淵則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起初還覺得自己想出來的這個懲罰手段是不是太輕了些,但看到蠱公子這副抗拒的樣子,他心里別提有多爽了。
    他一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獰笑著對蠱公子道:“蠱道友啊,我來幫你剃頭吧!”
    “桀桀桀桀桀!”他一邊笑,一邊一步步上前。
    此時的季無淵宛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葉拂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詞——“鬼剃頭”。
    下一刻,劍光閃過,還不待蠱公子反應過來,便看到片片如雪般的銀發從頭頂掉了下來,而自己的腦袋也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涼感。
    他呆滯地坐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終于反應了過來,顫巍巍地抬起手來,摸向了自己頭頂光潔锃亮的頭發,手指觸上之后,仿佛被什么東西燙了一般,又猛地縮了回來,他的臉上交織著痛苦和不可置信兩種情緒。
    幾秒之后,他突然瘋了般地將落在地上的銀發一把把抓起來,但破碎的發絲還是無情地從他指縫間溜走,他的動作顯得那樣的徒勞和可笑,仿佛這么做,那掉落了一地的發絲就可以重新長回他的頭上一般。
    他抓著抓著,動作越來越慢,最終慢慢停了下來,他終于不得不接受自己變成鹵蛋頭的這個事實了。
    蠱公子抱著一把把的銀發,仰天痛哭:“不要離開我啊!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啊啊!啊啊!這份孤獨我承受不了!”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殘忍了,葉拂閉上了眼睛,不忍繼續看下去。
    季無淵簡直要樂開花了,爽,真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對古之陽道:“道友,此人已經懲治過了,我七星門就不多追究責任了,還請道友將我正道盟的弟子從幽冥蟲窟中帶出來。”
    古之陽無視掉了痛哭流涕的蠱公子,點頭道:“沒問題,我這就親自去將他們帶出來。”
    之后的事情就很快了,季無淵跟著古之陽一起深入幽冥蟲窟,找到了顧沉玉他們幾個,并且還發現了地底的幽冥蟲窟和呂家的地底祠堂相連接,寧簌簌也將自己的發現和猜測告訴了季無淵,季無淵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神色古怪地在里面轉了好幾圈,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發現。
    來到此地的這群正道盟弟子都活蹦亂跳的,當然,除了裴清讓,他受了極重的傷,等到季無淵來營救的時候,他已經陷入了昏迷,只不過他的傷是呂家祠堂中的陣法造成的,所以也怪不到人家煉骨堂頭上。
    寧簌簌看到裴清讓的時候,急得都快哭了,顧沉玉倒是很好心,他拉著蕭晚眠這個天才醫修一起,把寧簌簌和重傷的裴清讓送回了玄天宮。
    葉拂和舒小茵則跟著季無淵一起,踏上了回七星門的旅途。
    自此,這場混亂不堪的東海城之行終于結束了
    煉骨堂。
    古之陽正在清算著此次事件造成的損失,越是清算,他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
    煉骨堂本就手頭拮據,經歷了這次創傷之后,沒個三五十年估計是沒辦法恢復原氣了。
    蠱公子還坐在旁邊抱著自己的頭發傷春悲秋呢,毒姑姑向古之陽匯報著此次的各種情況。
    古之陽皺起了眉頭,他指著一邊的蠱公子道:“你是說他搞了這么多事是想篡位當堂主?”
    毒姑姑點頭道:“對,他好像對堂主之位有什么執念。”
    古之陽一臉的憤怒,他扭頭瞪視著蠱公子,愣是把蠱公子從傷春悲秋的狀態里給拉了回來,他頂著自己的鹵蛋頭,有些不安地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想當堂主?”古之陽語氣不善地問道。
    “我、我”蠱公子“我”了半天,最后將氣全撒在了毒姑姑身上,“你不能這么過分!我給了你那么多靈石!你卻一直在坑害我!不行!我現在要求你立馬將我支付給你的靈石退還!”
    毒姑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是在幫你啊,你不是想當堂主嗎?”
    不等蠱公子再說什么,古之陽已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然后質問道:“你想當堂主為什么不早說?!”
    蠱公子:“?”
    怎么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很快,古之陽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枚人骨制成的巴掌大小的令牌,塞到了蠱公子手中,然后道:“滴精血吧,從此以后你就是煉骨堂第二十七代堂主了。”
    蠱公子:“?”
    他不是在做夢吧?
    “快點兒啊,發什么愣?”
    蠱公子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要將煉骨堂堂主之位給我?”
    “對呀!”古之陽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呢?”
    “我來當祭祀,你以后每個月定時給我發俸祿就行了。”
    蠱公子心中生出了幾分狐疑,但此時此刻,煉骨堂堂主的令牌就捏在他手中,他只要將精血滴于其上,這整個煉骨堂,包括歷代堂主會得到的極品蠱蟲可就是他的了!
    蠱公子很激動,他終于可以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一切了!
    他抬起手,指尖按在了眉心處,很快就引出一滴精血,滴在了堂主令牌之上。
    那滴精血很快就溶入了白色的骨制令牌中,令牌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古之陽也很激動,而且他激動得快哭了。
    他激動地對蠱公子道:“來,回答我的問題,蠱公子,你是否愿意成為煉骨堂的第二十七代堂主?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它,照顧它,尊重它,接納它,永遠對它忠貞不渝,將它的榮辱置身于自己的利益之前,直至生命盡頭?”
    蠱公子潛意識里覺得這個誓言有些怪怪的,但他已經被喜悅沖昏了腦袋,于是他大聲道:“我愿意!”
    隨著誓言的立下,骨制令牌之上升起了一道血色的光芒,朝著蠱公子的眉心飛去,很快就沒入了他的眉心。
    古之陽驚喜地大叫:“恭喜你,從今以后,你蠱公子就是煉骨堂的第二十七代堂主了!”
    不待蠱公子說些什么,古之陽已經仰天長笑了起來:“解脫了!終于解脫了!這東西總算滾了!再也不用當這個鬼堂主了!從今天起老子就獲得新生了!哈哈哈哈哈哈!”
    蠱公子:“”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那個,師兄,不是說歷代的堂主都會得到一個極品蠱蟲的傳承嗎?不知那蠱蟲”
    “哦,對,差點兒忘了。”古之陽趕緊在儲物袋里翻找了起來。
    蠱公子見真的有這種東西,終于放下心來了,極品蠱蟲,他來了!
    很快,古之陽就從儲物袋中翻出了個小木匣,即使上面貼著封條,但蠱公子依舊感受到了其中強大的蠱蟲的氣息。
    他滿懷期待與激動地接過了古之陽遞來的小木匣,然后小心翼翼地撕開封條,將氣打開。
    一道耀眼的金光從閃過,蠱公子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好半天他才睜眼向木匣中看去,只見小小的木匣子中竟然躺著一個小冊子,而那小冊子便是由一種極為罕見的極品蠱蟲幻化而成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可將其上的內容保存千萬年。
    這是
    這難道是煉骨堂不外傳的傳世功法?!
    蠱公子一把將小冊子抓了起來,激動萬分地翻開了起來,可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那并不是什么絕世功法,而是一個賬本,其上記載著煉骨堂欠下的高額債務,一項項像一座大山一樣地往下壓。
    他抬頭看向了古之陽,后者正一臉的眉飛色舞,似乎正在盤算著自己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為什么是個賬本?”蠱公子問道。
    古之陽道:“我們煉骨堂歷代相傳的極品蠱蟲便是這個賬本,而堂主是第一債務人,要承擔起還債的責任。”
    隨著古之陽的話,蠱公子的腦海里慢慢響起了自己此前立下的那個誓言。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永遠對它忠貞不渝,將它的榮辱置身于自己的利益之前,直至生命盡頭”
    將它的榮辱置身于自己的利益之前?!
    還直至生命盡頭?!
    蠱公子很快就察覺到,這道誓言竟然已經在他的丹田之中形成了一個法咒,倘若他違背誓言,法咒就會爆裂開來,而他也會自爆而亡。
    看著手中厚厚的一疊賬單,蠱公子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他顫抖著嘴唇道:“怎、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
    古之陽心情輕松地對他道:“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傳播出去的,要不然堂主之位不就砸手里了,沒有倒霉蛋來接手,豈不是很慘?”
    蠱公子沉默了,沉默了半晌,他指著毒姑姑道:“那為什么她會知道。”
    毒姑姑笑道:“我收了靈石,自然會幫他物色好的下一任堂主的人選,本來古道友看你們是同門師兄弟不想對你下手的,但沒想到你卻一門心思地相當堂主,只好讓你來體驗一下了。”
    蠱公子:“我現在反悔可以嗎?”
    古之陽笑瞇瞇地看著他:“加油!你一定能成功找到下一任接盤俠的,在此之前,師兄我會作為祭祀協助你好好治理煉骨堂的!”
    東海城之行結束之后,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近日來,東海城的局勢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渡血窟窟主血衣散人已經消失了五十多年了,很多人都懷疑她是否出了什么事,連帶著也對渡血窟生出了一些不軌的心思,但此次煉骨堂的爆炸事件,渡血窟卻表示會對此負責,還提供了一部分的賠償,足以見得渡血窟的實力并沒有退步”
    “煉骨堂的堂主古之陽成功晉升到了化神期,眠川修真界又多了一名化神期的大能,但奇怪的是他卻突然退位,自愿成為煉骨堂的祭祀,而堂主之位則傳給了他的師弟蠱公子”
    “正道盟在調查呂家滅門慘案時,玄天宮的寧簌簌寧道友不慎落入了呂家祠堂,發現了一個沾染有魔氣的蒲團,在各門派專家的分析之下,正道盟長老們認為呂家滅門案乃是呂家家主一人所為,他偷偷修煉了邪功,導致走火入魔,一人屠遍了整個呂家,正道盟針對此事加強了對門派中弟子的邪功普及知識,讓弟子們更深刻地了解修煉邪門功法會帶來的危害,引以為戒”
    呂言將《仙門雜談》上報道的眠川修真界近日來的大事一一讀了出來。
    讀完之后他輕輕松了口氣:“還好正道盟沒有發現祠堂中的真正真相。”
    螭龍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傳了出來,他嗤笑一聲道:“正道盟那群小輩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說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又道:“玄天宮的寧簌簌便是那個極品冰靈根兼天生劍心。”
    呂言“嗯”了一聲:“正是她和葉拂一同落入了祠堂之中只不過,在《仙門雜談》的報道中,正道盟對于呂家滅門案的調查線索,都是來自這個寧簌簌,上面甚至還有一篇針對寧簌簌的獨家采訪,卻只字未提葉拂前輩是覺得,寧簌簌有問題?”
    老者沉吟片刻,然后道:“此事說不好,本座還是認為你那位小師姐身上的問題更大一些,她給本座的感覺很古怪,說不好她在呂家祠堂中是否有什么不一樣的發現”
    “那前輩的意思是?”
    “她們都是筑基初期吧,過不了多久應該要去萬靈閣尋找本命法寶了,你跟著一起去,好好觀察一下你這位小師姐,順便再關注一下這個玄天宮的寧簌簌,若她們真的有什么威脅,便在萬靈閣中將她們殺掉好了。”
    老者蒼老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
    “前輩,我此時還處于修為盡失的狀態,若突然恢復修為,會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不會,”老者道,“你原本的修為便是筑基初期,而且修為盡失只是服用了特殊毒藥的癥狀,季無淵是認得這種毒的,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了,解藥他應當已經找到了,這段時間,你只需要好好為萬靈閣之行做準備就行了。”
    “是,前輩。”
    七星門,天樞峰的一處洞府內。
    一名身著青衣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
    少女的五官生得極為清冷,眉眼清淡,唇薄而潤,一眼望去,讓人覺得美則美矣,卻太冷了,令人不敢過分去親近。
    但此時的清冷少女卻出了一額頭的冷汗,細密的汗珠遍布在她的額頭上,她抬手輕輕擦拭,眼中也浮現出了壓制不住的驚恐之色。
    她的衣衫也被冷汗打濕了大半,她劇烈地喘息著,好半天,心緒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少女慢慢地環顧四周,眸中很快閃過了一絲茫然。
    這里是她的洞府,而她是七星門掌門季無淵的三弟子,南宮悅
    可是她分明記得,上一秒,尖銳的匕首才剛剛沒入她的心臟,為何下一刻,她卻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金丹被生生剝離出體外的痛苦仿佛還殘存在記憶之中,令她的身體都不住地顫抖著。
    她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雙手,記憶和感官終于慢慢復蘇了,她的修為怎么變成了筑基后期?
    她茫然了片刻,終于反應了過來。
    她好像重生了,重生回了剛突破筑基后期的時候
    不,不對,準確地說,她更像是在突破筑基后期的瓶頸時,做了一場夢,在那場夢里,她經歷了自己的一生。
    只是那夢卻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令她冷汗直流,讓她渾身發抖,使她痛苦不堪。
    第一卷【路人甲不會夢到油殼大蟑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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