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子愕然回頭,道:“甚么事?”殷素素道:“道長不住口的說我是邪教妖女,卻不知邪在何事,妖在何處?”西華子一怔,說道:“邪魔外道,狐媚妖淫,那便是了,又何必要我多說?否則好好一位武當派的張五俠,怎會受你迷惑?嘿嘿,嘿嘿!”說著連聲冷笑。殷素素道:“好,多承指點!”西華子見自己這幾句話竟將她說得啞口無言,卻也頗出意料之外,聽她沒再說甚么,便踏上跳板走向崆峒派的船去。那兩艘海船都是三帆大船,雖然靠在一起,兩船甲板仍然相距兩丈來遲,跳板也就甚長。西華子和殷素素對答了幾句,落在最后,余人都已過去。他正走到跳板中間,忽聽得背后風聲微動,跟著擦的一聲輕響。他人雖暴躁,武功卻著實不低,江湖上閱歷也多,一聽到這聲音,便知背后有人暗算,心道:難道又是那個小畜生,聽我侮辱他娘,想趁機偷襲?想著他霍地轉過身來,長劍也已拔在手中。便在此時,剛剛中招的地方突然又是一痛,腳底忽然一軟,跳板從中斷為兩截。他急忙拔起身子,但兩船之間空空蕩蕩的無物可以攀援,只見足底是藍深深的大海,一躍之后未能再躍,撲通一聲,掉入了海中。他不識水性,立時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咸水,雙手亂抓亂劃,突然抓到了一根繩子,大喜之下,牢牢握住,只覺有人拉動繩子,將他提出了水面。西華子抬頭一看,那一端握住繩子的卻是天鷹教程壇主,臉上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原來殷素素惱恨他言語無禮,待各人過船之時,暗中吩咐了程封二壇主,安排下計謀。封壇主三十六柄飛刀神技馳名江湖,出手既快且準,每柄飛刀均是高手匠人以精鋼所鑄,薄如柳葉,鋒銳無比,對手見他飛刀飛來時若以兵刃擋架,往往兵刃便被削斷。這時他以飛刀切割跳板,輕輕一劃,跳板已斷。程壇主早在一旁準備好繩索,待西華子吃了幾口水后,才將他吊將上來。衛四娘、唐文亮等見西華子落水,雖猜到是對方做了手腳,但封壇主出手極快,各人又都望著前面,竟沒瞧見跳板如
何斷截,待得各人呼喝欲救時,程壇主已將他吊了上來。西華子強忍怒氣,只等一上船頭,便出手與對方搏斗。哪知程壇主只將他拉得離水面尺許,便不再拉,叫道:“道長,千萬不可動彈,在下力氣不夠,你一動,我拉不住便要脫手啦!”西華子心想他若裝傻扮癡,又將自己拋入海中,那可不是玩的,只得握住繩子,不敢向上攀援。程壇主叫道:“小心了!”手臂一抖,將長繩甩起了半個圈子。他膂力著實了得,這么一抖,將西華子的身子向后凌空蕩出七八丈,跟著一送,將他摔向對船。西華子放脫繩子,雙足落上甲板。他長劍已在落海時失卻,這時憤怒如狂,只聽得天鷹教船上彩聲和歡笑聲響成一片,立即搶過衛四娘腰間佩劍,便要撲過去拚命。但其時兩船相距已遠,難以縱過,空自暴跳如雷,戟指大罵,更無別法。殷素素如此作弄西華子,俞蓮舟全瞧在眼里,心想這女子果然邪門,可不是五弟的良配,說道:“殷李兩位堂主,相煩稟報殷教主,三月后武昌黃鶴樓頭之會,他老人家若是不棄,務請駕臨。今日咱們便此別過。五弟,你隨我去見恩師嗎?”張翠山道:“是!”我暗叫不好,這俞蓮舟不是擺明了要拆散張翠山夫婦嗎?殷素素也聽出俞蓮舟這話竟是要她夫妻分離,當下抬頭瞧了瞧天,又低頭瞧了瞧甲板。張翠山知她之意指的是“天上地下,永不分離”這兩句誓言,便道:“二哥,我帶領你弟媳婦和孩子先去叩見恩師,得他老人家準許,再去拜見岳父。你說可好?”俞蓮舟微一躊躇,心想硬要拆散他夫妻父子,這句話總是說不出口,便點頭道:“那也好。”殷素素心下甚喜,對李天垣道:“師叔,請你代為稟告爹爹,便說不孝女兒天幸逃得性命,不日便回總舵,來拜見他老人家。”李天垣道:“好,我在總舵恭候兩位大駕?!闭酒鹕韥恚愫陀嵘徶鄣茸鲃e。殷素素問道:“我爹爹身子好罷?”李天垣道:“很好,很好!只有比從前更加精神健旺。”殷素素又問:“我哥哥好罷?”李天垣道:“很好!令兄近年武功突飛猛進,做師叔的早已望塵莫及,實是慚愧得緊?!币笏厮匚⑿Φ溃骸皫熓逵謥砀覀兺磔呎f笑了。”李天垣正色道:“這可不是說笑,連你爹爹也贊他青出于藍,你說厲害不厲害?”殷素素道:“啊喲,師叔當著外人之面,老鼠跌落天秤,自稱自贊,卻不怕俞二俠見笑?!崩钐煸Φ溃骸皬埼鍌b做了我們姑爺,俞二俠難道還是外人么?”說著抱拳團團為禮,轉身出艙。
俞蓮舟聽了這幾句話,心中很不樂意,微皺眉頭,卻不說話。張翠山一等天鷹教眾人離船,忙問:“二哥,三哥的傷勢后來怎樣?他……痊可了罷?”俞蓮舟“嗯”的一聲,良久不答。我見他臉色越來越暗,心知當日之事已經被他們知道了,這下殷素素有麻煩了。還好老子的計劃已經包括了所有可能出現的突發事件,否則單憑這一件,就要我頭痛好久了。另一邊,張翠山甚是焦急,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心頭涌起一陣不祥之感,生怕他說出一個“死”字來。俞蓮舟緩緩的道:“三弟沒死,不過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他終身殘廢,手足不能移動。俞岱巖俞三俠,嘿嘿,江湖上算是沒這號人物了。”張翠山聽到三哥沒死,心頭一喜,但想到一位英風俠骨的師哥竟落得如此下場,忍不住潸然下淚,哽咽著問道:“害他的仇人是誰?可查出來了么?”俞蓮舟不答,一轉頭,突然間兩道閃電般的目光照在殷素素臉上,森然道:“殷姑娘,你可知害我俞三弟的人是誰?”殷素素禁不住身子輕輕一顫,說道:“聽說俞三俠的手足筋骨,是被人用少林派的金剛指力所斷。”俞蓮舟道:“不錯。你不知是誰么?”殷素素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俞蓮舟不再理她,說道:“五弟,少林派說你殺死臨安府龍門鏢局老小,又殺死了好幾名少林僧人。此事是真是假?”張翠山道:“這個……”殷素素插口道:“這不關他的事,都是我殺的。”殷素素說這話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俞蓮舟,只見他面不改色,這更加堅定了我剛才的推理,武當上下已經知道了一切了。
俞蓮舟望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極痛恨的神色,但這目光一閃即隱,臉上隨即回復平和,說道:“我原知五弟決不會胡亂殺人。為了這事,少林派曾三次遣人上武當山來理論,但五弟突然失蹤,武林中盡皆知聞,這回事就此沒了對證。我們說少林派害了三哥,少林派說五弟殺了他們數十條人命。好在少林寺掌門住持空聞大師老成持重,尊敬恩師,竭力約束門下弟子,不許擅自生事,十年來才沒釀成大禍?!薄澳切┥倭值暮蜕邢雭硪膊粫呛萌?,他們只不過借著報仇一事,想要得到義父的屠龍刀罷了,和剛剛那幫人都是一路貨色?!蔽胰滩蛔〔蹇诘?。“住口!無忌,說話要有分寸!”張翠山大聲喝斷我的話,我心里雖然極度不爽,但是不敢表現出來,倒是殷素素贊許地看了我一眼。俞蓮舟聽到我的話,這才想到我的存在,臉色有些吃驚地問道:“五弟,無忌這孩子怎么會有如此高的修為?單看他偷襲西華子和唐文亮的那兩下,雖說不是正派所謂,但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出手,而且內力實足,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薄笆谴渖浇套訜o方,無忌才會這等頑劣,在人前偷襲,丟了武當的臉?!睆埓渖节s緊代我認錯,同時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是這樣的,二哥,事情要從那日在冰火島上說起……”張翠山陪著俞蓮舟,一句一言將冰火島上,我們如何遇到龍蛇,又是如何殺死它,我服了龍蛇膽,有了五十年的內力并且百毒不侵等等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俞蓮舟,俞蓮舟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看得不禁笑出聲來,再次招來張翠山的怒目而視?!按渖?,日后要好好引導這個孩子,我看他天資很高,將來必定有所作為的?!薄笆?,多謝二哥教誨?!笨?,MD狗屁俠道,老子可是現代人,你們那迂腐的人生觀根本不適合我,難道對待小人還要做君子嗎?去你MD。我心里暗罵,表面上當然不露山水。
不過也好,這下總算是送走了那幫瘟神,接下來只要應付那兩個白癡——玄冥二老就行了。
不知不覺間,船已經靠到了岸邊,我一個箭步沖了下去,終于又接觸到陸地了,還是這繁華的中原土地好,我忍不住大喊一聲,引來周圍一片目光。靠,看什么看,要是老子用獅吼功,早把你們這些人震成了白癡。
張翠山和殷素素顯然也什么激動,終于又回到中原了,雖然這是一塊是非之地。我們一行人且行且看,我則一刻不停,東跑西竄,這個看看,那個瞧瞧,還真像一個小孩子。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我都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格外好奇,俞蓮舟他們亦知我今日是第一次踏足這花花世界,對一切事務都充滿了好奇,所以也不干預我的行為,任我竄來竄去。正走著,前面突然間亂了,人們像逃難一樣,百姓驚惶失措,一下子全沒了蹤跡。我們看去,發現前面來了一小隊蒙古士兵,正在沿街肆意搶奪。來了,和原著中一樣,只是不知道那玄冥二老在哪里,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暗暗運氣,提高警覺,這時我看到張翠山、俞蓮舟他們一個個殺氣大盛,顯然是震怒于蒙古兵的所作所為。“二哥,我們先去殺他幾個韃子,為百姓出口氣!”“那無忌怎么辦?”俞蓮舟早就想動手,但是怕我在混亂中受傷,才沒有行動。“二哥忘了,無忌的內力可是在我們之上,絕對不會有事的。”俞蓮舟這才想起我現在有了五十年的內力,遠在他和張翠山之上,于是一拍腦袋,笑道:“看我,又給忘了,一看到無忌的樣子,我就忘了原來他的內力比我這個做師伯的還要高。那我們就比比誰殺的韃子多,五弟,你的功夫不會退化了吧?”俞蓮舟說著身形一動,劍已出鞘,殺向蒙古士兵。眾人見俞蓮舟動手了,亦紛紛亮了兵器,殺向蒙古士兵?!盁o忌,娘去幫你爹,你乖乖在這,最好不要插手,你還沒有實戰經驗,很容易吃虧的?!币笏厮卣f完也飛身殺了過去。我正生氣呢,張翠山這叫什么話,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嗎?什么叫“絕對不會有事”,TMD真是大俠啊,還有殷素素,什么叫“乖乖在這”“會吃虧”我就這么極端嗎?一個認為我絕對沒事,另一個認為我一定會吃虧,這叫什么事!再說,實戰經驗我怎么沒有,以前打群架難道不是實戰嗎?算了,還是小心玄冥二老這兩個老鬼,誰知道他們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
我沒有動,我乖乖站在原地,但是有幾個蒙古兵卻沖了過來——畢竟我們是以寡敵眾,縱是他們功夫再好一時間也不可能應付所有人,這不,有幾個人就趁機沖了過來,想抓我當人質,但是他們看錯了一件事,我是隨便讓人抓了當人質威脅我親人的人嗎?不是!我飛起一腳,正踢在其中一個蒙古兵的手腕上,他的刀立時飛向了身邊那個,一刀結了一個。不容他們有所反應,我以“踏雪無痕”中的“閃”子訣配合“落神腿”又踢飛兩個,這時,變故發生了——“玄冥二老?”我側身避開一個老頭的偷襲,接著從我背后又飛出一掌,被我從側面出腳化解了?!跋氩坏轿覀儍扇诉@么有名,連一個小娃兒都知道我們的名號。”其中一個老頭怪笑道。“不對,根據郡主的情報,張無忌今日第一次來中原,怎么會知道我們?”另一個老頭疑惑道,“難道他不是張無忌?”“他不知道,但是張翠山和殷素素知道,還有那個謝遜,總之一定有人告訴過他了。想不到張翠山的兒子功夫不錯,竟然可以避開我們的偷襲?!绷硪粋€老頭說著,有是一掌向我拍來?!靶ど裾??!”來不及多想,我雙足點地,以手反撐,一腳向他老二踢去,MD先廢了你這老家伙的命根子再說,如果這個是鹿杖客被廢了也沒什么,如果是鶴筆翁的話,嘿嘿,比殺了他還管用。那人見我一腳向他下陰踢來,立時變招,改劈我小腿脛骨,出手狠辣,不留余地。我當即變招,身體一個旋轉,以掌擊地,身子凌空旋轉起來,一腳迎了上去,“碰”掌腳相擊,各自退了開去。但是我忘了,玄冥二老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所以我和其中一個對拼一招時,另一個便有了可趁之機,我險險得躲開一掌,有些狼狽,可能是“踏雪無痕”練得還不夠純熟的緣故。MD嘗嘗老子的西瓜刀法!我一腳挑起地上的一把鋼刀,反手一刀劈去,兩人終于亮了兵器:矮個的用的鶴筆,高個的用的是鹿杖,果然是鶴鹿兩個老不死的。一時間,殺氣縱橫,我的西瓜刀法由于是自創的,中原根本沒有這種把人當西瓜來攻擊的刀法,所以一時之間鶴筆翁鶴鹿杖客只有招架,我越打越兇,大有拼命之勢——“當”的一聲,鋼刀看到鹿杖上,終于斷成了兩節,NND高手都是用有名的兵器,不是特別硬就是有其他作用,鋼刀被斷也很正常,只是接下來我該如何應付?我還來不及再想什么,鹿杖客已經欺身上來,一杖攻我的右手,看來汝陽王府對他們下了活捉的命令,否則鹿杖客大可一杖取我檀中穴,或者攻我左肋。我以手支撐,從下往上又踢出一腳,踢開鹿杖,但是玄冥神掌跟著就到了,我來不及還手,只有退,突然間,我發現我犯了一個大錯,我忽略了一個人,一個不能忽略的人——鶴筆翁,但是為時已晚,當我警覺到的時候,鶴筆翁的玄冥神掌已經結結實實地擊中了我的后背。我立時覺得一股寒氣直沖向我的五臟六腑,當下馬上用內力抵御,但是毫無作用。這玄冥神掌當真是相當陰毒,不論我如何運氣,總是排不出這股寒毒,看來這《易筋經》也不是萬能的。我這一頓的時候,鹿杖客已經到了我面前,接著,我只感到兩股寒氣從我前胸后背侵入我的體內,接著我眼前一黑,舌頭一甜,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邊,張翠山他們也發現了玄冥二老,此時我已經被他們這兩個老家伙打暈了。眾人正要追來,不料又有一對元兵殺了過來,這次行動顯然是經過精心安排的,其中必有內奸,可惜那時我已經暈了。“五弟,依我看玄冥二老抓走無忌也是為了謝遜和屠龍刀,他們不會傷害無忌的,而且他們一定會主動上門傳消息的,唯今之計,我們只有加快趕回武當,請師父他老人家一起商量。”“也只得如此了,我們走!”張翠山無奈地上了馬。殷素素卻仍是在哭:“無忌中了玄冥神掌,這卻如何是好?”“素素,你忘了,我們無忌是百毒不侵的。”張翠山聞言趕緊安慰道。似乎是想到了我吃過龍蛇膽,喝過龍蛇血,百毒不侵,殷素素這才稍稍放了心,也騎上馬,一行人向武當趕去。
馬,飛奔而過,留下一路的黃色的沙塵,彌漫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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