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之后女鬼微微點頭,幅度小的只有我自己察覺到。
緊接著我聽見旁邊一只鬼不耐煩的催促聲:“傻站著干什么?直接把臉露出來嚇?biāo)麄儯瑢嵲诓恍芯蛣邮职阉麄冓s走?!?br/>
女鬼很順從的抬起頭,剛好能讓我看見它那死魚一樣的雙眼。
“哎呦臥槽。”
我裝作被嚇一跳的樣兒,趕緊往后蹦:“臥槽,姐姐你沒化妝是么?”
“走,離開這兒?!?br/>
飄忽不定的聲音從女鬼嘴里傳出來。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房間里的燈光也跟著忽明忽暗。
氣氛都烘到這兒了,要是再演下去,那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裝的。
所以我干脆將計就計,用有點哆嗦的聲音問那女鬼:“你不是人,對吧?”
女鬼沒吭聲。
于是我接著往下演:“我就說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呢,弄了半天是這房間里有鬼啊,誒,你是小叔……不對,你是許名揚的朋友?”
它還是沒吭聲,估計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我。
我直接擺擺手:“嗨,你誤會了,我是許名揚的朋友,她是許名揚的侄女兒,都自家實在親戚,不是來偷東西的,你不用害怕。”
女鬼愣了:“我害怕?”
“對,我都說了你不用害怕,我倆是來找許名揚的?!?br/>
走回書桌前,我一邊收拾黃紙一邊嘟囔:“那沒事兒了,既然弄清楚啥情況就不用敬宅了,那什么,許名揚人在哪兒呢?”
女鬼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真不知道說啥了,只能用那種求助的眼神兒看向站在窗邊那兩只鬼。
我也跟著往那邊看了一眼:“瞅啥呢?那地方也沒人啊?!?br/>
不過當(dāng)我再轉(zhuǎn)回目光的時候,那女鬼已經(jīng)把自己給隱藏起來了,房間里的燈光也隨之亮起。
倒也不是真的隱身,只是她把在正常人面前現(xiàn)身的法術(shù)給收了起來,對于我,還有許諾這種有陰陽眼的來說依然能看見。
但我還是裝出那種迷茫的表情:“誒,人去……不對,鬼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明明剛才還在,突然就消失不見了?!?br/>
許諾一邊嘟囔一邊往外掏手機:“小叔好端端的,怎么會在家里放只鬼呢?不行,我還是得給他打個電話,萬一他不認(rèn)識剛才那女鬼就麻煩了?!?br/>
我點點頭:“嗯,打吧,要是打不通就個他發(fā)微信,就說你爺爺這會兒病情特別嚴(yán)重,讓他趕緊回來,要是不回來咱倆就在他家蹲著不走了?!?br/>
我跟許諾配合的比較默契。
但三只鬼那邊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我瞥見一只看起來年長點的中年鬼魂,指著女鬼鼻子就是一通臭罵:“嗎的,不是讓你把他們弄走嗎?你把身上的陰氣收斂起來做什么?”
“因為他們兩個根本不怕我??!”
女鬼委屈巴巴的:“而且他們是許先生的朋友,我又不敢真對他們動手,兩位大哥,既然他們是來找許先生的,那咱們干脆不要管,讓他們在這里等好了。”
“等什么等,昆侖的道長們特意交代過,這間屋子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br/>
那只中年鬼魂皺著眉頭:“客廳衛(wèi)生間里現(xiàn)在還藏著一具尸體,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報了警,一旦調(diào)查起來就是天大的麻煩,那些道長肯定饒不了咱們!”
女鬼趕緊追問:“為什么許先生家會藏著一具尸體?他殺人了嗎?”
旁邊那個年輕點的鬼魂有點不耐煩:“殺什么人,那是用來煉飛天夜叉,對付申公……”
“閉嘴!”
它這話剛說出一半,緊接著就被旁邊的中間鬼魂給呵了回去。
年輕點的那個可能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失言了,面對這只老鬼犀利的眼神他根本不敢對視,只能默默的把頭低下。
但我心里倒是明白個差不多了。
飛天夜叉,傳說中茅山煉制僵尸的最高等級,這種級別的僵尸刀槍不入、飛天遁地,還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識,會用尸氣攻敵,比起尸鬼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反正在我印象中,茅山那些道行最深的老家伙,煉制出來的飛天夜叉絕對不會比申公的巫傀儡差到哪里去,如果被他們得手那還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
要知道煉制僵尸可不是那么簡單的,鐵尸還好,那些所謂的銅尸、銀尸都需要很多材料,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打磨,更別提飛天夜叉了。
這么短的時間煉出這東西,昆侖這些道士真能成功?
“好了,這邊的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了。”
這邊正想著呢,我就聽見老鬼朝門那邊瞄了眼,然后對女鬼說:“去吧,這兩個人我們來對付,你出去吧。”
女鬼也不敢有什么反對意見,小心翼翼的后退著出了門。
等感覺到它的氣息離開之后,那只老鬼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小鬼說:“這個女人不能留了,一會兒趕走這兩個人之后就殺了它,否則萬一暴露道長們的秘密,咱們兩個都要魂飛魄散。”
“明白?!?br/>
旁邊的小鬼陰笑一聲:“不過這女鬼的本相還算清秀,如果可以,一會兒打散它的魂魄之前我想先玩玩。”
“隨你,只要不耽誤正事兒,你愛怎么玩就怎么玩。”
它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內(nèi)的燈光再次熄滅。
下一秒,一個面目猙獰、雙目血紅的鬼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嘶吼一聲,看那架勢像要把我活活生吞了一樣。
我先是愣了兩秒鐘:“他娘的,這燈怎么又關(guān)了?”
緊接著我看向正在拿手機發(fā)微信的許諾:“誒,你早上是不是沒刷牙?”
“你他嗎才沒刷牙呢!”
“不對啊,那我怎么聞見一股口臭味兒?”
也不管那老鬼驚愕的表情,我裝模作樣的湊到許諾身邊聞了聞:“不對啊,這味道不是從你身上發(fā)出來的,你身上挺香的?!?br/>
“香是嗎?”
許諾故意挺起胸脯往我臉上湊了湊:“香你就多聞聞,貼上來聞我也不介意,放心吧,我不嫌你占我便宜?!?br/>
“誰特么愿意占你便宜?。俊?br/>
我擺出一副嫌棄樣,撇撇嘴,緊接著鼻子又抽了幾下:“不對,這味道應(yīng)該是從外面?zhèn)鞒鰜淼?,走許諾,咱倆出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