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道，蒼穹峰首座叫曾千葉，蒼翠峰的首座叫余安華，蒼莽峰的首座躍千愁，也是重劍門的掌教。三人臉上的異色更重，這個張寶分明一點修行的潛質都沒有，自己這個師弟苦荷如何能收他為徒，莫不是這小子在扯謊把，三人把目光投向苦荷真人，卻見苦荷真人正帶著一點微微的笑意看著蕭離，那樣子分明是帶著一絲喜歡的樣子。躍千愁心道這小子雖然天生靈體，但是似乎也并不值得他如此高興吧。三人記得十年前他曾收過一個叫寧成錯的弟子，那弟子的天賦便是自己都要妒上三分，但是自己這師弟可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啊。
    "師弟，你什么時候收的徒弟啊，我們怎么不知道。"曾千葉問道，他和苦荷關系最好，笑著問道。
    "三位師兄來之前。"苦荷真人答道。
    三人雖然有疑問，但是這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也就客套了幾句，告訴苦荷真人讓他五日后去蒼茫峰去一下，說有事要商量，三人也就不再停留，走了。
    三個老道剛走，秦長川一下跪倒在地朝著苦荷真人的方向磕頭道："徒兒擅自做主替您收了徒弟，請師父責罰。"蕭離一愣功夫，只見身后聶乘風，夏草以及剛剛趕回來的齊蓉蓉和劉夏一起跪在了地上齊聲道："師傅這是我們也有份，請師傅責罰。"
    蕭離微微有些后悔剛才的舉動，上前一步強自道："你別怪他們，是我求齊師兄這么做的。大不了你現在把我逐出師門，不關他們的事。"
    秦長川大急，伸手一拉蕭離，示意他安靜，張寶也感到有些不安，路上的時候秦長川就跟他私下說過他最多只能做個外室弟子，雖然有些羨慕蕭離，但是他也認命了，這樣也好，心底里面他著實為自己兄弟高興。只是萬沒想到蕭離居然會這樣逼著秦長川讓苦荷真人收了自己做徒弟，心中更是不安起來。
    哪知道苦荷真人卻似一點都不生氣，只是淡淡地看著蕭離，蕭離被他看的心里有些發毛，卻聽苦荷真人問道："若是讓你再說一遍，你還會和剛才一樣嗎。"
    "會。"蕭離回答的很快。
    "既然這樣，那你都是我徒弟了，還不叫師傅！"苦荷真人笑道。
    "啊。"秦長川幾人全都傻了。均沒想道司機師傅如此簡單地就收下了蕭離。蕭離聞言狂喜，當即跪下來道："謝師傅。"
    張寶一看就要跪，哪知道苦荷卻是一摻他道："你不用跪！"
    蕭離一愣，卻是不知道這老道為什么這么說，既然都答應自己要求了，為什么現在不讓跪呢，莫非他不愿意。想到這他刷第一下就站起來了。苦荷真人也不以為忤，接著道："先不用跪，你的資質太差，給你三年時間，你若是能修煉到煉精，我就收你這個徒弟。做不做你自己選！"
    "是，師傅。"張寶一聽只要能修到煉精就成，心中更是大喜，他知道齊蓉蓉修煉到煉精只不過用了一年時間，師傅已經給了自己三年時間，自己還能有什么奢望。
    蕭離大急，就要說話，旁邊的秦長川忙把他拉過來道："每個進門的人都要有三年試煉的，師傅這么說就是已經認了這個徒弟，知道嗎？"
    "可是！"蕭離還想爭辯，看看后邊的齊蓉蓉低聲問道："蓉蓉，你也試煉了三年？"
    齊蓉蓉點點頭。蕭離這才不再說話。
    "都起來，除了長川，散了吧。"苦荷真人道。
    蕭離雖然拜了師傅，但是對苦荷真人并無多少畏懼，他低聲道："師傅，你不會是為了把我們支走好處罰師兄吧。"苦荷真人一笑搖了搖頭。
    蕭離一笑，抱著小虎拉上齊蓉蓉和張寶到一邊了解山中帶風情況去了。秦長川心中滿是不安，雖然剛才師傅說過不責罰自己，但是自己今天確實辦錯事了，但是師傅也沒有不高興，他把自己留下是做什么？
    "長川，你困于返虛之境多長時間了！"苦荷真人問道。
    秦長川心中不解師父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不過依舊老實道："師傅，徒兒困于返虛一境已有五十年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修行？"苦荷真人端起茶杯道。
    "徒兒十三歲開始跟隨師傅修行。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年了。"
    "吳立之，你還記得嗎！"苦荷真人端起一杯茶道。
    "記得，當初和徒兒一起進山，他被掌教師伯收為徒弟，我則跟了師傅。他是六百年來我門之中最為天才的修行者。"說到此處秦長川不由想到當初一起進山的情景，自己和吳立之以及其他四人，分別被現在四位首座收作徒弟。
    "是啊，十年煉神，三十年返虛，百十年洞玄，六百年來也只有前任掌教才比他略好一點而已，現在門中之人評價他說煉神之下無敵的便是他吧。"
    "是。"秦長川應道，可是心中更加疑惑，師傅到底要和自己說什么呢！
    "你五十年煉神，七十年返虛。你可覺得自己比他差多少！"苦荷真人道。
    "徒兒如何跟吳師兄比。"秦長川一聽師傅拿自己和秦長川比，不禁有點無措。
    "從煉神到返虛你和他一樣快，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秦長川一聽愣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當他還在練氣階段的時候吳立之就已經是返虛的大高手了，當自己是返虛的時候他依舊是依舊是返虛，而后十年前他終踏洞玄之境，自己卻依舊在返虛之境糾纏。只是如今師傅一提才發現原來自己比之這個六百年來最天才的高手似乎在某些方面也不差少許。
    "今日吾觀你并無讓我收那張寶為徒之念，我說的可對！"說到此處，苦荷真人語氣之中居然微微露出失望之氣。
    秦長川一聽就知道肯定自己什么地方錯了，跟隨師父百十年來，他對自己這個師傅的脾氣太了解了。低聲道："是，我觀那張寶那少年全無修行之資質，最多修行到煉精大成而已。"
    "你可記得當初諸位師伯是怎么評價你的嗎？"
    "記得，諸位師伯皆認為我沒有修行天分。"秦長川答道。
    "今日的你已成為昨日的師伯，你又怎知今日的張寶不能成為秦長川呢。"說到此，苦荷真人的聲音以近乎嚴厲。秦長川無語以對。
    "你的修為五十年來沒有進展，只怕也全賴乎此，"苦荷真人拿起自己手中的茶杯倒了滿滿一杯子水，然后遞給秦長川道："你可能再往杯中注水？"
    秦長川看著這杯滿滿的茶水，似乎只要自己一動，里面的東西就要灑出來，這如何還能再注水。抬眼看看師傅，不由搖了搖頭。
    "想不明白就在這站著，什么時候想通了再回去。"苦荷真人搖搖頭轉身離去。
    "是。"秦長川恭敬道。
    秦長川看著眼前的杯子，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想到當初自己六人一同上山，他們三人很快就被人挑走，唯有自己，傻傻地站在大殿上沒人要，自己看著臺上那群人都有種將他們殺掉的沖動，自己跨千里來這里為修行，什么還沒做他們就誰自己不行，他不服。直到后來那個在臺上一直閉著眼睛的干瘦男人說："跟我走吧。"那一刻自己的心跳現在都還記得。
    原來自己今天做的那個人就是當初差點斷送自己修行前途的那些人。自己成了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他也記得第一天跟著師傅走，師傅就告訴他，所謂修行，就是逆天而行，資質了什么的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那顆進取之心，那顆修行之心，只是現在那顆修行之心自己還有嗎？曾幾何時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條路已然到頭，不可能再有寸進，或許依然認命了吧。
    ......
    到了晚上眾人回房，這才發現秦長川的異樣，只見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杯子，臉上的表情時而歡喜，時而憂愁。看這樣子多半有所悟，眾人也不敢打擾，聶乘風幫著蕭離他們清理出來一個房間，就讓他們先住里面。過了明日，等師父生辰一過，幾人就去砍竹子幫兩人再搭兩座竹屋。兩人自是沒有什么怨言。
    蕭離今日就是聶乘風接待的，半天下來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二師兄在這里分明就是個管家角色，而且還是那種老好人的那種。他回頭看看杵在外邊秦長川道："二師兄，大師兄他怎么了，不是被師傅罵傻了吧。"
    "別瞎說。"聶乘風敲了蕭離腦袋一下，他看了一眼外邊的秦長川，微微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高興，他比秦長川晚來綠柳峰十年，他親眼見證了自己這位師兄的成長。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煉神一境，便是他自己也是在前兩年才有所突破，但是為了綠柳峰才壓制下來。自己從什么都不會到練神不過用了三十三年，當時門派中都稱贊自己是苦荷門下第一人，自己把這個師兄都不太放在眼中，可是自己居然從練起到煉神用了整整六十年。那個時候自己師兄都已是返虛的高手了，兩相比較，也就是至此他才漸漸收起那顆浮躁的心，終于在三年前可以突破到返虛。
    聶乘風嘆了口氣，蕭離看看他又看看秦長川。終是不知道說什么好，跑到一邊和張寶一起收拾房間去了。
    "你們兩個明天早上去找我，我傳你們入門心法。"聶乘風收回目光對兩人說道，"我去看看你們七師哥，等下把他們都喊出來讓你看下。"
    "奧。知道了。"蕭離應道。
    "師兄，你說的入門心法是不是綠柳七字歌啊！"蕭離忽然道。
    聶乘風一愣點了點頭。
    "那個，秦師兄已經教給我們兩個。"說著就開始背了起來。
    聶乘風大吃一驚，回頭看看師兄心想：師兄下手比我還快，感情他在路上就想好要把這倆人收進師門的啊。搖搖頭暗自腹誹了自己這個師兄一通，然后對蕭離道："別背了，既然會了，明天開始給我修行。誰偷懶了，看我不抽你們。"聶乘風雖然說的嚴重，可是一點威嚴都沒有，蕭離本來就皮貫了，更是不會拿他的威脅當回事。反倒是張寶一本正經地應下，倒是讓蕭離稍微有點意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