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擇床睡不著還是因為跟我睡睡不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認真向她這邊投射過來。
對于男女問題用這么認真的問題問出來,使得遲未晚臉上有些泛紅,不過也只有那么一瞬間,她轉(zhuǎn)而帶著微笑輕快的語氣回答道:“我想是因為擇床吧?”
陳錦書挑眉,調(diào)侃道:“假設(shè)你因為擇床的話,我想我有能力給你換一個你喜歡的床,直到你滿意為止,你覺得如何?”
遲未晚無語,她嫌棄的說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很明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睡覺啊,我覺得現(xiàn)在你跟我的關(guān)系僅限制于情侶關(guān)系,在我心里情侶關(guān)系和真正的戀人關(guān)系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她是很聰明,知道把情侶和戀人分開來算,是情侶的不一定是戀人,她把男女之間的感情戲細分的如此清楚,看起來確實像是個久經(jīng)情場的老渣女。
但是盡管這樣,陳錦書還是打橫把遲未晚抱起上了樓。
遲未晚小聲的在他的懷抱里面說:“你別這樣,尹媽看見了會覺得很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我覺得我要和你睡覺這件事情是神圣而又充滿期待也是嚴肅的事情,不是嗎?”
遲未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想起什么一般,淡然如斯的說道:“C城那樁命案真的跟你沒關(guān)系嗎?”
陳錦書沒想到她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來,當下臉沉了沉,“你不相信我?”
遲未晚搖搖頭,“不是不相信你,尉遲川那么看重這個項目,他哥哥也不可能在他的面前動手腳,我覺得那樁命案多多少少跟你也有點關(guān)系,是有心的也好,無意的也罷,畢竟也不關(guān)我的事情,我只是問問而已。”
陳錦書瞇著眸子,認真的打量起她,進了臥室,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你對這件事情很在意嗎?出發(fā)點是為了尉遲川還是為了我呢?”
“我沒有出發(fā)點也沒有在意誰,只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情所以問問你罷了,而且你也知道,最近這一段時間媒體新聞這邊對你的風評不咋地。”
陳錦書倒是沒很在意這些事情,只是淡淡的回答:“媒體風評是可以控制的,應(yīng)該是有人在其中操控,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這暮光城是我的地盤,媒體說話也不管用,除非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遲未晚聽到這幾個字,心里愣了一下。
晚上,陳錦書倒在一旁,喘著氣,臥室里那盞桃色的燈有些曖昧。
遲未晚站起來,裹著被子說道:“我去洗一下。”
陳錦書突然提議道:“有沒有想過和我生個孩子?”
“生個孩子?”遲未晚一愣。
早在很多年前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生不出孩子了,怎么,他現(xiàn)在是在試探她嗎?
還是說,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起了什么呢?
陳錦書靠在床頭,嗯了一聲,“晚晚,這么久了,我想你也感覺到了,我是真心實意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對我也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想,我們可以考慮結(jié)婚的事情。”
遲未晚轉(zhuǎn)身之前,回答道:“現(xiàn)在連婚都沒結(jié),你在想什么屁吃,還生孩子,就算是結(jié)婚了,我也是首先考慮不生孩子的那一類,畢竟孩子會成為情侶之間的阻礙。”
陳錦書歪著腦袋問:“你說的是情侶的阻礙還是戀人的阻礙?”
畢竟她剛剛把情侶關(guān)系和戀人關(guān)系分開來形容的。
遲未晚想了想,“都是吧。”
站在浴室里面感受著噴灑滋下來的水,她稍微清醒一點了。
是的,盡管這些年她恨陳錦書恨之入骨,但是每次和陳錦書親密的時候,感覺思想完全不受控制了,就好像在那一刻只想把自己給他一樣,她這種“不由自主”的感受是和尉遲川在一起的時候感受不到的。
還有一點是不想讓身上沾滿陳錦書的痕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如同放縱一樣,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又會清醒過來,如同鴉片一樣使人上癮著迷,但是這始終是傷身體的。
回到床上,陳錦書的手伸過來,放在她的腰上,遲未晚反射性的往后面一撤退。
陳錦書有些尷尬,語氣溫柔的問道:“怎么了?這么怕我?”
遲未晚別過腦袋:“我覺得我需要補充一些營養(yǎng)和體力。”
“明天讓尹媽給你燉湯。”
晚上,陳錦書噙著遲未晚的耳垂,微微的說道:“你和尉遲川在一起的時候也做過這些事嗎?”
雖然這種話問起來給誰都感覺非常多余,但是……陳錦書就是想問。
遲未晚瞇著眸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我那個時候和尉遲川也算是情侶,在一起做這種事情很正常不是嗎?”
看著她精致的容顏,他醋上心來,手指覆上遲未晚美麗的天鵝頸,微微用力掐著,“你知不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會讓我難受的睡不著覺。”
雖然很平淡的句子,但是他說的極其認真,遲未晚也沒當回事,只是淡然如斯的說:“你吃醋也沒用,我又不是尼姑,我和尉遲川在一起,該做的都做了。”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有些呼吸不過來,是他的手指用力了。
掐著她的脖子收緊,窒息的危機感來臨。
遲未晚在床上掙扎,兩腿使勁兒蹬著,她死死的看著陳錦書,“你,你干什么……”
陳錦書察覺到遲未晚銳利的目光以后才放開,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后翻過身去。
“對不起。”他略帶抱歉的說道。
遲未晚猛地呼吸了幾口空氣,譏諷道:“怎么了,我剛剛看你的情緒不太對勁。”
“有一種重要的東西被人覬覦偷走的感覺,心里很憤怒。”他如是說道。
她覺得好笑,“所以剛剛要是我不喊你的話,你是不是當場就把我掐死?”
陳錦書眸子一黯,“沒有,我剛剛只是嫉妒的快要發(fā)狂了,我一想起他也是這樣……”
遲未晚立刻截住他,“打住,以前的事情我不喜歡再提了,沒有什么意思,好了,我被你折騰有點勞累了,我想睡了。”
“好。”他沉沉的回答。
早上,吃過早飯,遲未晚看著身后的陳錦書,“今天可是我電影的首映,晚場要一起去看嗎?”
陳錦書點頭,“當然要一起去看,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來接你?”
“好的,我還有些事情先去忙了。”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門被關(guān)上,尹媽在后面感嘆道:“實在是太像了。”
“像什么?”
尹媽回過頭對著陳錦書說道:“先生,她實在是太像是太太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然習慣和作風都和太太有很大的出入,但是……單是這張臉,我都分辨不出來。”
陳錦書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是啊,以前都不知道她有這么漂亮的時候。”
這邊,遲未晚又來到了醫(yī)院。
中年女看見遲未晚來了以后,立刻熱情的上前招呼,“晚晚來了,昨晚醫(yī)生給咱們安排了一個比較特殊的病房,這個病房旁邊沒有病人不會有吵鬧的聲音,比較利于養(yǎng)病。”
遲未晚打量了一下這個病房,確實還不錯,便關(guān)心的問了一下病情。
“感覺怎么樣?”她問小樂。
小樂看見遲未晚以后,便裂開嘴笑,“還行吧,醫(yī)生們對我很嚴厲。”
“當然要嚴厲一些了,對了,你爸爸呢?”
她用的是你爸爸,而不是我爸爸,中年婦女察覺到她還是沒有主動接受這個家庭。
這種后知后覺,頓時有些尷尬,但是目前來說,這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
想到這里,她接話道:“他爸爸出去買東西去了,本來今天工地上有點小活可以讓他做,但是我勸他不要去了,現(xiàn)在咱們又不擔心醫(yī)藥費,所以我讓他別去就留在這里好好照顧孩子。”
遲未晚道:“你們之前是靠著什么過活?”
“之前就靠著他爸一直在工地上給人打零工過活,我也是有空沒空的時候出去找點保姆或者給人煮飯的活兒勉強過活。”
“那現(xiàn)在既然小樂的醫(yī)藥費不必擔心了,你可以更好的去工作了,我覺得人應(yīng)該努力的生活才對。”
沒想到中年婦女一臉疑惑的說道:“我們現(xiàn)在當然不必去工作了啊,以前工作是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是現(xiàn)在你回來了……只要你回來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是什么意思?你打算說什么?”
中年婦女微微的說道:“你不是這么有錢嗎,隨手都能拿出一百萬塊錢,還能承包了小樂的醫(yī)藥費,你既然這么有錢,你隨手打賞我們一點,那我們豈不是就不必工作了,而且小樂也需要爸爸媽媽的專業(yè)照顧不是嗎?”
“需要爸爸媽媽的照顧是不錯,但是并不是代表你們可以安穩(wěn)人生,你們?nèi)绻B求生的本能都丟失了,跟廢人有什么區(qū)別?”
面對遲未晚如此嚴厲的說辭,中年婦女很是不理解,“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媽媽,你怎么可以這么跟我說話,什么叫和廢人有什么區(qū)別?難道我們不可以靠著自己的子女輕松一點嗎?”
遲未晚輕笑,“當然可以,可惜你忘記了,你對于我并沒有盡自己的養(yǎng)育義務(wù)。”
“你……那你回來是為了什么呢?”中年女人不解。
假設(shè)說她對自己并沒有親情,那為什么要幫小樂出這么一筆錢呢。
這又不是小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陽光照進來,整個房間看起來多了一些暖意,不至于一片慘白令人覺得冰冷,她勾起唇角,淡然如斯的說道:“我回來只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父母,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樣的,養(yǎng)育父母么,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而且這個弟弟我只是感同身受不想他被病魔給折磨的絕望罷了,所以你不要想多,我有沒有錢那是我的事情,跟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說到這里,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不要妄想從我這里拿點什么好處,縱然我再有錢,我也不會救濟你們分毫的,所以你們不要癡心妄想了。”
中年女人咬住下唇,沒想到,她的心思被遲未晚給看的一清二楚,她不甘心,力爭道:“是的,你小時候我們沒有盡養(yǎng)育的義務(wù),但是畢竟血濃于水,你為什么要被世俗給蒙蔽了雙眼呢,我們明明可以聚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的,為什么一定要被錢阻礙呢?”
“而且你現(xiàn)在過的好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當年把你丟棄的結(jié)果,假設(shè)當年我們不丟棄你,現(xiàn)在你能不能活下來,也是個問題,我們雖然狠心,但是也造就了你今天,就算你不認我們,但你身上流動的血液也是我們身上的血液,這是你不能抵賴的吧?”
遲未晚伸了個懶腰,“血液這種東西是你的,但是可惜你把我的血液丟掉了,現(xiàn)在我身上流的誰的血液我也不知道。”
其實遲未晚當初想著不要把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給她們。
畢竟金錢這東西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特別是在維系親情關(guān)系上面更是難以平衡。
中年女人硬生生的說道:“假設(shè)你要想和我們完全沒有關(guān)系,可以,你除非能讓你身上的血液和我流動的血液不是一樣,除非你的長相和我的長相不那么相似,那么我就覺得你是完全的陌生人,我不需要你贍養(yǎng)我什么,我只是想你能做到一個盡子女的責任。”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不如直接說了吧。”
“我們現(xiàn)在住的那個地方肯定是不行,小樂現(xiàn)在生病了,到時候回家還是那么一個破破爛爛的家住著始終對病情恢復(fù)不利,我想能有個屬于自己的風景環(huán)境不錯的房子,這個要求能滿足一下嗎?就當做不是為了我,就當做是為了小樂。”
遲未晚想也沒想,直接一口答應(yīng)了,“房子的事情,我會安排的,就這樣。”
她看了看小樂,“你可要乖乖按照醫(yī)生叮囑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吃藥。”
小樂乖巧的點了點頭,“放心好了,姐姐。”
小樂喊姐姐的時候,喊的極其自然,遲未晚聽見也沒有任何的不舒服也沒糾正,她說了一句“乖。”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所謂的親情還真是可笑,不過是看中她拿出了一百萬簡簡單單就想從她的身上多拿點好處罷了,眼下,此時此刻,小樂都成為了他們?nèi)λX的工具了,真是可悲。
晚上,陳錦書的電話如期而至,上了他的車以后,遲未晚略微的奇怪,“怎么,看個電影還穿個西裝打個領(lǐng)帶,你這也太奇怪了吧?你能不能稍微穿的正常一點,走一個正常風格的?”
陳錦書沉了沉眼簾,“可是現(xiàn)在我也沒帶衣服出來。”
路邊就有一家看起來還蠻潮流的店,遲未晚直接讓他在路邊停車,手指著那家店,說道:“就進去現(xiàn)買唄,反正是去看電影,黑漆漆的誰也不知道你是誰,偶爾你穿一下廉價的衣服也沒有關(guān)系,不失身份,對吧?”
陳錦書帥氣的笑了笑,“你說了算。”
店員一看門口這輛豪車,還有俊男美女朝著自己的店內(nèi)走進來,當場激動萬分,仔細看清楚兩個人的臉以后,更是吃驚,陳錦書,她自然認識,這個男人在暮光城可是神一樣的存在,今天居然在如此普通的服裝店遇見。
她立刻鞠躬道:“需要什么衣服呢?”
遲未晚伸出手拿了幾件休閑的短袖,在陳錦書的面前比了比,搖搖頭,又拿了一件米黃色的外套在他面前比了比,又搖了搖頭。
經(jīng)過幾輪篩選,選了一件米白色的短袖,然后短褲,一雙比較時尚的運動鞋。
陳錦書這樣打扮下來,遲未晚一看,從平時的嚴肅風格來看,這個休閑風格把他的整體年齡拉底了幾歲,竟然像是路邊街拍的那種帥氣小伙,更要命的是,他眸子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已經(jīng)變得深邃吸引人了,這一套真的很搭配。
陳錦書一臉狐疑的四處左看右看了一番,“我覺得這種衣服看起來還是太年輕了,似乎不太適合我?太年輕了,我還是比較適合那種稍微有點歲月感的衣服。”
遲未晚卻笑道:“很好看,真的很不錯,簡直比那些二十出頭的青少年看起來還要帥,不過你這輛車太老氣了,你應(yīng)該配上那種敞篷車,比較拉風。”
遲未晚順便也給自己選一件裙子,還選了一副墨鏡戴在臉上。
“這是晚上你還戴墨鏡會不會太……”
遲未晚揚起眉梢,“我樂意,我也給你選一副。”
出門之前,陳錦書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助理開來了一輛敞篷車。
兩人來到車邊,遲未晚嘖嘖道:“還真就開來了敞篷車了嗎?”
陳錦書坐上去,下巴微微抬起,“你不是喜歡這種風格嗎?那我就滿足你啊。”
遲未晚也一屁股坐在旁邊,打了個響指,“走,看電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