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與幸福推遠,拉我到了一個更黑暗的地方。
那天,是我們畢業后的第一次爭吵。
我們畢業后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原先沒有想過讓這段不正常的情感持續,讓它影響我的未來,讓我的未來不復存在。
但后來,我甚至開始乞求。
乞求他給我的愛,是有萬千分之一的真心。
那一次的爭吵,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一種徹頭徹尾的不安與懷疑,即便之前的他已經在我們彼此之間摔碎重塑多次。他□□著平躺在床上,伸展開他的四肢,像條正在曬太陽的魚。我起身接了杯水,夏天的溫度讓冰涼的水進入喉嚨的那一刻有一種模糊的刺痛感,一瞬間,讓黏糊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我看著他閉上雙眼,臉頰的微紅,被汗水浸透的鬢角,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不明緣由的半跪在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然后他沙啞的聲音就在手指觸及時出現在了我的耳邊,“我要結婚了。”
我已經記不清當時聽見他說出這句話時的想法或是情緒,只記得我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去吻他,貼在他胸膛上的手感受到越來越明顯的起伏,我才發覺自己幾近窒息的感受,而他的眼角已經流滿了生理原因產生的眼淚。
他可能沒等到我的回答,對我近乎虐待的行為不以為然,因為那幾年我們之間總是產生一種行為暴力,誰也不會在將這種暴力當作是某種回應,于是,他用著不成調的聲音又說了一遍:“我要結婚了。”
然后,是我起身離開,他反握住了我的手。
“你說話,”他像是疲憊急了,握住我的手沒有用多少力氣,“你應該清楚的,而且,你也沒有多喜歡我,是不是?”
我原先可以掙脫離開,但他的語言不知道點燃了這些年攢下的眾多藥火中的哪一只,一時間,我無法冷靜的退場。
我甩開了他的手,“你還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吵架是為什么嗎?”
他臉色微變,沒說什么,只是用那雙我那時候已經迷戀的眼眸看著我,我也沒有想過讓他回答,自顧自說著,“你被我撞見了在外面約人玩兒,我問你是為什么,你說是我只把你當作炮友。然后我當天就和我家里人坦白了我和你的關系,我被打出了家門,你抱著我說你愛我,說一輩子都給我。”
“你媽催著你相親,你每次都背著我去了,你讓我和家里人坦白,自己卻從來不把自己的性取向在家庭和工作圈子里透露一點,你讓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在成為一個正常人了,現在,自己卻要結婚生子。你每次都試圖將我逼到懸崖上,自己卻沒有涉水的勇氣,說真的,你真的又自私又殘忍。”他憤怒的有些語無倫次,沉重的腦袋將此刻的情緒歸結于是怨恨林天毀掉了自己的一生。
爆發后,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林天縮蜷著手指,淡淡的說著:“我是愛你的。”
“你從來不問我。”我不想再說了,只覺得這房間里的一切都在逼迫我原諒,即便我想,我現在已經可以離開他,我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庇佑。
我已經有勇氣成為一個背信忘義的小人。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