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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鋪的正常人 2

    第10章上鋪的正常人2</br>  “衛(wèi)樂這些年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br>  “沒有。”</br>  “唉……我發(fā)誓我來之前沒想過會撞上你和小看護的約會。我不是故意攪和你們的。”</br>  “嗯。”</br>  “我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今天我雖然罵你看我笑話……其實我知道你是唯一不會笑話我的人。”</br>  “因為我沒有幽默感,你說過了。”</br>  “我的事你聽說了?”</br>  “看過新聞。”</br>  “我這次回來還挺忐忑的,怕你不肯放我和小樹進門。我也知道我有點過分……”</br>  衛(wèi)嘉打斷了陳樨的話。“行了,你知道你過分,你還是會這么做。你說不是故意打擾我,可是你打擾我根本不需要故意。”</br>  陳樨聽到衛(wèi)嘉這么說,莫名感到了心酸沮喪,用力蹬了一腳被子,說:“可我來都來了,你要我怎么做嘛!”</br>  “你現(xiàn)在只需要閉上嘴睡覺。”</br>  陳樨依言閉嘴,人卻翻來覆去,過了一會她又忍不住踢了踢床板。她自幼學跳舞,手長腳長,柔韌性極佳,踢得衛(wèi)嘉的背都在震動。</br>  “要是今天我沒出現(xiàn),你和小看護會怎樣?”</br>  “我沒想那么多。”</br>  “我不信。我洗澡的時候看到洗漱架上有一套旅行裝的護膚品,是年輕又沒有什么錢的女孩子喜歡用的品牌。你別跟我說尤清芬依然那么愛美啊!”</br>  “尤清芬有時情況不太好,欣欣得照顧她,偶爾會留下來過夜。”</br>  “說真的,你們睡過嗎?</br>  “……”</br>  “說話呀,睡過就睡過,有什么不敢承認的。”</br>  “睡過怎么樣,沒睡過又怎么樣?”</br>  “嘉嘉,你在回避我的問題哦!”</br>  “你那么在意這個?你可不像這么傳統(tǒng)的人。”</br>  陳樨“嘻嘻”一笑。“好了,你用不著回答了,我已經(jīng)有答案了……晚安。”</br>  “你有個屁答案!”衛(wèi)嘉悶悶的聲音過了一會才傳入陳樨耳中。</br>  陳樨卷著被子坐起來,也不管上鋪的人看不看得見,一手指著床板說:“你變了!以前你不會這么說話。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特別過分,你跟別人對話也這么多‘屎尿屁’?”</br>  “睡你的吧!”衛(wèi)嘉好像長著一雙能穿透床板的眼睛。“因為別人沒你那些齷齪的想法。”</br>  “我判斷你們肯定沒睡過,這也能叫‘齷齪’?”陳樨不滿地嘀咕,然后便不再說話了。</br>  良久,衛(wèi)嘉叫了她一聲:“喂,你睡了?”</br>  “是誰說的——睡覺的時候把嘴閉上。”陳樨報復心極強地回了一嘴。</br>  “你能不能把那個探照燈關了。”衛(wèi)嘉受不了地說。?“安臥在一片紅云之上,得道飛升一樣的感覺不好嗎?”</br>  “你關不關?”</br>  “哎呀,這是美容用的大排燈,紅光是可以修護皮膚的。半個小時后自動就關了,別叨叨。”</br>  “既然這樣,在關掉那個燈光之前你繼續(xù)說吧。”</br>  “說什么,我說完了。”</br>  “……”</br>  陳樨不逗他了,按摩著眼角笑道:“你不就想問我怎么能判斷出你們沒有睡過?一把大年紀了,害什么羞啊!”</br>  “我想聽聽你腦子里裝了什么東西。”</br>  “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情場上翻滾過幾輪你就懂了。”</br>  “我還以為是什么真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不能有我的生活和需要?”</br>  “你很正常我知道呀,我太了解你了。你這人吧,一般能自己動手解決的事絕不輕易麻煩別人!”</br>  陳樨的上方又陷入了好一陣沉默。陳樨笑得仿佛整張床都在顫。“哈哈哈哈,不好笑嗎?你為什么不笑?哎,你真的越來越?jīng)]有幽默感了!”</br>  衛(wèi)嘉說:“至少我很獨立。”</br>  想到這里,正在吃早餐的陳樨看著手里的鹵蛋,托著額頭笑個不停。</br>  衛(wèi)嘉從診所回來時,陳樨正慢條斯理地撕著饅頭。一看到人進門,她就問:“回來得正好,我能用蜂蜜蘸饅頭吃嗎?”</br>  “隨便你。”衛(wèi)嘉去洗手換衣服,他今早上給兩只貓一只狗做了絕育手術,不想被正在吃飯的人埋怨。陳樨沖著他的背影說:“你別忙啊,有時候狗味也挺好聞的。”</br>  衛(wèi)嘉假裝沒聽見,去推了尤清芬出來吃飯。他在廚房給尤清芬盛粥,發(fā)現(xiàn)鍋里的粥還像早上出門前那么多,桌上的雞蛋和饅頭也沒有肉眼可見的減少。</br>  “你們沒吃東西?”他問陳樨。</br>  陳樨晃了晃手中的半個饅頭,說:“江海樹不喝粥只喜歡雞蛋和豆?jié){。我今天的碳水已經(jīng)足夠了。”</br>  “瘦得像鬼一樣,也難怪別人誤會。”衛(wèi)嘉擰開那罐桂花蜜,放在餐桌上。</br>  “我這樣上鏡剛剛好。就算不拍戲,我也不會讓別人嘲笑我既落魄又身材走形!”陳樨將桂花蜜倒了一些在碗中,金黃色的細小花蕊點綴在濃稠的蜂蜜中,氣味甜膩馥郁。陳樨胃口大開。“你的小看護手藝不錯。放心,我會帶著她對你的心意好好享用的。”</br>  尤清芬又在用那種陰惻惻的眼神無聲打量著陳樨。陳樨知道她現(xiàn)在能說一些話了,可到現(xiàn)在為止她沒對陳樨開過嘴。</br>  陳樨一臉善意地問尤清芬:“你看了我這么久,是想要來一點嗎?”</br>  “她血糖高。”衛(wèi)嘉替尤清芬回絕了陳樨。“別告訴我你從早上到現(xiàn)在你只吃了半個饅頭。”</br>  “還有一個鹵雞蛋。”陳樨的注意力仍在尤清芬身上,笑著對她說:“是你告訴小看護衛(wèi)嘉喜歡桂花蜜的?我可記得他一點也不愛吃甜食,你這長輩和媒人做得太差勁了。”</br>  “以前不喜歡。”衛(wèi)嘉看到尤清芬把抖動得益發(fā)明顯的左手按在了腿側,不想再刺激她。“人是會變的。”</br>  “那你嘗一口試試。”陳樨把裹滿了蜜的饅頭往他嘴邊送,衛(wèi)嘉皺眉躲開了。她了然地笑:“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小看護說的。你不是喜歡桂花蜜,而是喜歡……”</br>  “我什么都不喜歡,你能打住了嗎?”</br>  衛(wèi)嘉不喜歡陳樨步步緊逼的樣子,她明明什么都不想要,卻執(zhí)意打破,放肆索取。她的驕傲與好勝讓她無視他人的窘迫,甚至也不在意她自己的得失。m.</br>  “以前只聽說過‘死者為大’,現(xiàn)在我才知道人廢了也是有特權的。你養(yǎng)著她,讓她吸你的血,拖你后腿,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可是只許她討厭我,我不能討厭她?”陳樨譏誚道。</br>  衛(wèi)嘉沉默,他上午一刻沒休息地趕完手頭上的工作回來吃午飯,卻沒想到他和陳樨重聚后的第一次爭執(zhí)來得那樣快。</br>  江海樹也被這餐桌上瞬間的風云變幻弄暈了頭,大家剛才不是還挺和諧的嗎?他能看出來陳樨和那個老婆婆不對付。按說陳樨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可對方畢竟是個失去了大部分自理能力的老人,他也能理解衛(wèi)嘉的立場。</br>  “我記得我家里也有一罐桂花蜜,在我媽……在陳女士的起居室餐柜里放著。我有一次想嘗嘗,可她怎么都不讓我碰。”江海樹打了個圓場。他跟陳樨商量過了,以后就稱呼她為“陳女士”。陳樨覺得這稱呼透著點老氣,像一個做了盤發(fā)造型,穿著大碼花裙的阿姨。江海樹卻認為這是莊重和尊敬的體現(xiàn)。</br>  “是嗎。”衛(wèi)嘉看了陳樨一眼,試圖笑了笑。</br>  “我說過,因為那是過期的東西!”陳樨的聲音冷如寒鐵,抓起面前的一杯豆?jié){,仿佛那是一杯烈酒般要一飲而盡。</br>  衛(wèi)嘉制止了她。</br>  “我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對是不是?”陳樨氣極反笑,盯著自己的手腕問:“要不我給你付錢?”</br>  衛(wèi)嘉松開手,仿佛屏蔽了來自于她的敵意。他說:“我早上出門時做的豆?jié){,現(xiàn)在都過了幾個小時了。高蛋白在常溫下容易變質,當心吃了鬧肚子。你等我一會,很快!”</br>  他說著便起身去廚房重新拿出豆?jié){機,早上浸泡過的黃豆還剩了一些在冰箱里,現(xiàn)在正好用上了。</br>  陳樨的憤怒之焰猶如撲倒了阻燃海綿上,她自言自語:“是外面買不到豆?jié){,還是診所生意不好,什么都自己干,天生的勞碌命!”</br>  衛(wèi)嘉聽見了,含笑回頭:“誰讓我是動手能力很強的人呢?自己能解決的事怎么好麻煩別人。”</br>  陳樨一怔,精致的五官頓時有些扭曲。她本來還想繃著,實在忍不住,捂著臉笑出聲來。</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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