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奮幾人沖到半山腰,到了東西聯(lián)軍的防線處，再下面的山坡上爬滿了喪尸。</br> 從這里順著山脊可以去往大營地，林奮先跑向前方防線,在彈藥堆里提起了兩挺機槍。</br> “你是誰？”負責分發(fā)彈藥的士兵見他沒穿軍裝,急忙攔道：“民眾已經去了山上，你不要在這兒拿槍,趕緊上去。”</br> 林奮將手里的兩挺機槍遞給身后的人,又繼續(xù)拿槍拿子彈，嘴里回道：“西聯(lián)軍少將林奮。”</br> “啊！原來是林少將。”士兵肅然立正,連忙又幫著遞彈藥。</br> 封在平正對身旁的軍官交代任務，突然停住話,倏地轉身看向后方。</br> “林奮！于苑！”</br> 林奮和于苑剛要離開，聽到這聲音后微微一怔。</br> “封將軍！”兩人同時出聲。</br> 封在平飛快地看了眼他倆身后的人，又看回二人。他和林奮于苑雖然什么話也沒說,但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激動。</br> 林奮還要去找封琛和顏布布，也來不及多說,朝封在平行了個軍禮后,便轉身往大營地的方向跑去。</br> “林奮,你這是去哪兒？”封在平大聲問道。</br> 林奮頭也不回地回道：“接人。”</br> 封在平并沒有問他要接誰，只沉默了兩秒，聲音沙啞地道：“我多派些人跟著你去。”</br> 林奮也不矯情，直接應聲：“好！來點哨兵向導。”</br> 封在平身旁的軍官反應很快,立即點了十名哨兵向導,讓他們帶著武器跟上林奮。</br> 半山腰以下已經全是喪尸，烏泱泱地往前涌動著。前面的喪尸不斷被擊殺,后面的又持續(xù)補上。林奮一行人在沖入喪尸群的同時便放出了精神力,齊齊刺向前方。他們踏著喪尸的尸體往前沖,殺出了一條通往大營地的道路。</br> 封在平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喪尸群里，這才回頭繼續(xù)指揮戰(zhàn)斗。</br> “封將軍，剛才冉政首來通訊，說有個新想法要和您商量一下。”軍官匯報道。</br> 封在平伸手拿起旁邊的槍支繼續(xù)更換彈匣，嘴里平靜地道：“你把內容復述給我。”</br> “是。”軍官開始復述冉平浩在通訊器里說的內容，但說著說著，他聲音漸漸變小，停了下來。他眼睛一直盯著封在平的手，終于遲疑地問道：“將軍，您沒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br> 封在平的手一直在抖，抖得連空彈匣都取不下來。他放下槍，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我沒事，只是情緒有點不穩(wěn)，過一會兒就好了。”</br> 封在平閉上眼深深吸氣，再睜開眼時，又恢復了一貫的沉穩(wěn)鎮(zhèn)定。他迅速給槍支換好彈匣，朝著前方開槍，嘴里喝道：“繼續(xù)，你才匯報了一半。”</br> “是。”軍官回過神，又接著剛才的內容往下匯報。</br> 大營地的一群人在蔡叔的指揮下，抬著封琛慢慢走向山坡。雖然喪尸很多，但大家槍支足夠，外圍一圈都人手一挺機關槍，所以雖然驚險頻發(fā)，卻也安全抵達山腳。</br> 山腳下的喪尸比營地里少些，大家終于能緩口氣，有人焦急地問：“蔡叔，現在怎么辦？”</br> 蔡叔轉頭打量著山坡上的懸崖，手指向某個方向：“看見那里了沒？山壁上有個大平臺，我們可以爬上去。”</br> 那平臺就在山壁上，離地面約莫十來米高度，雖然不算太大，但如果擠一擠，應該容得下這一百來號人。</br> “好，注意在路上撿繩子，那邊有一條，快撿起來。”</br> “這邊還有一條，短了點，不過可以接上。”</br> ……</br> 一行人正往山坡上爬，那名抬著擔架的人突然驚喜地叫道：“他醒了，我看到他動了下，哎哎，眼睛也睜開了。”</br> “快喂他喝點水，看他嘴皮都干的，邊走邊喂。”</br> 封琛終于醒了過來。</br> 他發(fā)現自己躺在一架搖搖晃晃的擔架上，耳邊是激烈的槍聲，中間還夾雜著喪尸的吼叫。他一時有些恍惚，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在這兒，剛才又發(fā)生了什么。</br> 擔架周圍一圈全是腦袋，都俯頭看著他，有人還拿著水壺往他嘴邊湊：“喝點水，來喝點。”</br> 封琛想坐起來，剛挪動身體就感覺到一陣劇痛，悶哼一聲后重新倒了下去，冷汗涔涔滑落。</br> “別動，你被陳思澤打傷了，現在不能動。”有人連忙按住了他的肩膀。</br> 被陳思澤打傷……</br> 封琛空茫的思緒逐漸回籠，這才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神情頓時就變了，翕動嘴唇艱難地道：“爆炸……快爆炸了……”</br> “我們知道，不過沒事的，你弟弟已經追他去了。”</br> “我弟弟？”封琛看向說話的人。</br> 那人點頭：“對，在你昏迷的時候他來過，后面沖進中心城追陳思澤去了。你放心，他說過不會和陳思澤對打，只是搶走爆破遙控器就行。他是光明向導，還可以不被喪尸咬，肯定能搶出來的。”</br> 封琛仰頭看著天空，臉色如同紙一般白。</br> 他和陳思澤交手過，知道顏布布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搶走爆破遙控器也不會是那么容易的事。</br> 有人已經爬上了山壁上的平臺，正將幾條接得長長的繩索往下扔。大家正抬頭看著，就聽到抬擔架的人在叫：“你別動啊，你受傷了就躺著別動，不用下來，我們會將擔架綁在繩索上拉上去的。”</br> 封琛掙扎著要起身，但他連坐直身體都很難，還差點摔出擔架，被旁邊的人趕緊扶住。</br> “別動別動，我們馬上就把你送上去。”那人將他的肩膀按住。</br> 封琛側身坐在擔架上，大口喘著氣。</br> 他不知道顏布布情況如何，心頭既焦慮又恐慌。他必須要去找顏布布，必須要將人好好地帶回來才行。</br> 可他現在全身是傷，別說去找顏布布，就連站起身走幾步都辦不到。</br> 封琛視線無意識滑過山壁，突然被那方灌木里什么東西晃了下眼，讓他原本移開的目光又倏地看了回去。</br> 身旁的人見他沒有再動，便俯下身在擔架的四個角上綁繩索。封琛看了眼四周，見左邊有個小孩兒正好奇地盯著他，便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招了招。</br> 小孩兒立即跑了過來，封琛在他耳邊低聲說句了什么，小孩兒點點頭，又轉身跑向那灌木。</br> “我這個角綁好了，你那個角呢？”</br> “我這邊也綁好了，試試牢不牢實，別中途斷了。”</br> “哎哎哎，左邊的喪尸都沖過來了，誰負責的左邊，快堵住。”</br> ……</br> 擔架旁的人站起身去問封琛：“那我們現在就把你先送——”</br> 他的話突然止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萬分驚駭的事，慢慢瞪大了眼，接著臉色蒼白地往后退，直到撞到一人身上。</br> “干什么？我手放在扳機上的，差點對著人群開槍……”那人邊說邊轉頭，在看見封琛后也怔愣住了，片刻后指著他一聲大吼，“他被喪尸咬了！你們怎么看的人？他被喪尸咬了！”</br> 正在忙碌的人群都停下了動作，齊齊看向封琛，再集體陷入了失語狀態(tài)。</br> 封琛依舊坐在擔架上，微低著頭，兩只手臂擱在膝蓋上，手腕無力地垂在空中，看上去和剛才沒有什么不同。但他露在衣領外的脖頸皮膚已經變成了烏青色，那兩只手也生出了深黑的長指甲。</br> 蔡叔最先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都看著點嗎？這是怎么回事？”</br> “他，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被咬了，可是，可是我就在他旁邊給擔架系繩子，沒有發(fā)現有喪尸啊。”有人驚慌地回道。</br> 外圍端著槍的人也怔怔看著封琛，直到喪尸快沖了上來才回過神，趕緊又朝著外面開槍。</br> 蔡叔嘴唇哆嗦著：“怎么回事……怎么就變成了這樣……”</br> “不，不知道。”</br> 蔡叔的眼淚滾出眼眶，用腳狠狠地跺著地面，發(fā)出一聲聲嘶吼：“我們該怎么交差，該怎么向他弟弟交差啊……為什么這樣的事情又發(fā)生了，為什么和從前一樣了……”</br> 砰一聲，他腳下踩到什么東西彈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滾動著。</br>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東西上面，發(fā)現那是一支銀白色的針劑管，封口已經被打開，里面空空地沒有液體。</br> 沉默兩秒后，有人喊出了聲：“那是陳思澤剛才拿著的針劑，就是他在說可以把人變成喪尸的那種針劑。”</br> “是哥哥讓我給他的。”人群里響起一道怯生生的聲音。</br> 所有人都轉過頭，小孩兒在眾人的注視下，結結巴巴地道：“哥哥讓我給他，他就給自己打了一針。”</br> 蔡叔撿起那根空針劑，注視片刻后又看向封琛，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br> 大家都沉默地看著封琛，看他猶如睡著了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br> “蔡叔，現在怎么辦？”有人艱難地開口問道。</br> 吼！</br> 不遠處傳來喪尸的嚎叫，又是一大群喪尸朝著這邊沖了過來。不等蔡叔回答，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開始拿槍，準備迎接這一波攻擊。</br> “快給我子彈，我子彈打空了。”有人伸手向后去接子彈。</br> “我這里馬上也沒了，快給我點。”</br> 負責發(fā)放彈藥的人將子彈遞給他們后，看著自己腳邊僅剩的兩條彈帶，抹了把臉后啞聲道：“快抓緊時間上平臺吧，我們都快把子彈打光了。”</br> “快點快點，抓緊時間上平臺，先把擔架拖上去。”蔡叔將封琛的兩只腳放進擔架后，朝著平臺上方喊道。</br> 封琛此刻聽不到外界的半分聲音，他卻能聽到自己的骨骼在發(fā)出咔嚓脆響，也能感覺到自己全身每一顆細胞都在不停崩裂，再重新生長。</br> 而他的精神域內，一片濃稠的黑霧覆在精神域外壁上，像是一層斑駁的黑色苔蘚，并向著四周滋生蔓延。黑霧逐漸擴散，裹住那些泛著金光的精神絲，將它們盡數染成了黑色。</br> 他的精神絲似乎在抵御那股黑霧，金色不斷從黑霧下透出來，卻又被再次覆蓋……如此反復后，他的精神絲雖然成了黑色，但那些金光也漸漸浮現出來，在黑色表層上形成一綹綹的金色紋路。</br> 金色和黑色，終于相互妥協(xié)，相互融匯在了一起。</br> “我的槍沒子彈了！”</br> “我還有最后幾十顆！”</br> 隨著一支支沒有子彈的槍支啞火，喪尸們越撲越近。平臺上站著的人正在拼命將擔架往上拖，下方的人則擠成一團。</br> 幾名小孩緊貼山壁被圍在最里面。他們視野里只能看見大人的后背，耳朵里只能聽到喪尸越來越近的嘶嚎，都驚恐地瞪大了眼。</br> 蔡叔開槍殺死一只喪尸后，轉頭看了眼吊在半空的擔架，又轉頭朝著最里面大喊：“娃娃們別怕，我們擋著呢，馬上就能把你們也拖上去了。”</br> 他喊完后又朝著前方開槍，但扳機咔嚓兩聲后，卻沒有子彈出膛。他看著前方沖來的喪尸，深深吸了口氣，扔掉手中的空槍，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br> 周圍也響起一片扔掉空槍的聲音，所有人蹲身開始撿石頭。</br> “都別怕，我們死了就能回海云城了！大家還可以在路上作伴！”不知是誰大聲吼道。</br> 有人在嚎哭，有人已經喘得像要閉過氣，卻也都用變調的聲音喊道：“不怕，不怕……死很快的，很快就感覺不到痛，也就回到海云城了。”</br> “誰還有子彈，先送我上路好不好……”</br> 吼！</br> 喪尸群已經撲了上來，在空中張開了猙獰的大口。大家朝著它們砸出石頭后，便抓緊身旁的人閉上眼，等待著被撕爛咬碎的疼痛到來。</br> 一直躺在擔架上的封琛卻在這時倏地睜開了眼，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定定看著天空，但他的精神力卻如同磅礴的巨浪，向著下方鋪天蓋地地拍去。</br> 砰一聲巨響，以山壁下的人群為中心，他們周圍百米距離內的喪尸都齊齊向著后方飛出，像一只只沉重的麻袋般摔在地上，口腔和鼻腔內淌出了被攪碎的黑色腦組織。</br> 這片區(qū)域陡然變得安靜下來，既沒有喪尸嚎叫，也沒有人說話。只有一只后面才跑過來的喪尸，還在朝著這邊沖。</br> 一頭雄壯的黑獅慢慢浮現在空氣中。</br> 它原本琥珀般金黃的眼睛已經成為一片漆黑，嘴邊伸出兩顆長長的尖牙，但眉心卻多了一道豎著的金紋。</br> 黑獅從半空躍下，閃電般沖向那只喪尸，一口就咬碎了它的頭顱。而那喪尸的身體居然還往前沖了幾步后才倒下。</br> 林奮一行終于沖到了大營地，也看見了山壁下站著的那群人。</br> “他們就在那里！他們是安全的！”于苑又驚又喜地道。</br> 王穗子和計漪邊跑邊激動大喊：“布布，封哥……”</br> 封琛從半空中的擔架上站起身，動作間已經沒有半分傷重的模樣。他轉頭遠遠地看了幾人一眼，便從擔架上躍下了地。</br> 王穗子幾人沒有仔細看封琛的模樣，還在往前奔跑，但林奮和于苑卻突然停下了腳步。</br> “你看見了嗎……他，他……”于苑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林奮，臉色迅速褪去血色，變得一片蒼白。</br> 林奮呼吸也變得急促，但他瞬間便反應過來，拉起于苑的手繼續(xù)往前跑：“沒事，你看，他在和那些人說話。”</br> “對啊，他還在和人說話，難道是我們看錯了？”于苑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那布布呢？我怎么沒有看見布布？”</br> 海云城的一群人都一動不動地看著封琛，看著他那張既英俊又詭異的臉，誰也沒有發(fā)出聲音。</br> 封琛將破爛的作戰(zhàn)服脫下來扔掉，只穿著一件灰色短袖T恤，對他們道：“我現在要去中心城找我弟弟，林少將和于上校來了，他們會帶著你們走。”</br> “什么？林少將和于上校？”</br> “是海云城的林少將和于上校嗎？”</br> 一群人在聽到林奮和于苑的名字后，終于從封琛帶給他們的精神恍惚中回過神，也終于能開口出聲。</br> 封琛知道這群人會將經過講給林奮他們聽，所以不待他們跑近，已經轉身朝著中心城方向奔去，同時大喝一聲：“薩薩卡，走！”</br> 站在大營地中央的黑獅也飛快地沖向了山體裂口處。</br> 封琛一路往前飛奔，不遠處便是那拖著設障機的履帶車，正裹著一層喪尸緩緩移動著。當他跑過時，車身上的喪尸突然像是爆米花出爐般四散炸開，再遠遠摔在了地上，顱腦已經被精神力攪碎。</br> 封琛沖進裂口，前方通道里的喪尸紛紛朝著兩旁飛出，撞上山壁后再無聲無息地墜落。</br> 這條涌動著密集喪尸的通道，出現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br> 林奮他們已經跑到懸崖下的人群里，也和其他人一樣注視著封琛的背影。沒有誰說話，也沒有誰動作，只有一群量子獸在旁邊撲咬著喪尸。</br> 直到封琛沖進了山體裂口，大家才回過神，趕緊殺那些沖來的喪尸。</br> 王穗子朝著旁邊機械地扣動扳機，眼睛有些發(fā)直：“封哥現在是什么？算是喪尸還是人？”</br> “人。”林奮依舊看著封琛消失的方向，輕聲回道：“也是黑暗哨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