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雖然寬敞,但要容下這么多人還是很擁擠,就連洞壁上的一些小平臺也都鋪著被褥。</br> 吃喝暫時有從物資庫搬出來的大豆,雨水經(jīng)過過濾后燒開也能飲用,可拉撒就不是那么好解決了。</br> 北邊洞口下幾米處的山壁上有個大平臺,士兵在平臺上搭建了一個臨時廁所,再放了一個軟梯在洞口,方便上下。</br> 封琛從袋子里取出一張塑料布鋪在地上,再放上被褥和絨毯,最后取出兩套換洗衣服,左右看看,看到不遠(yuǎn)處掛了塊專門讓人更衣的布簾子,便帶著顏布布進(jìn)去換衣服。</br> 顏布布依舊對新衣服贊不絕口,只是不太喜歡這個背帶褲的樣式。</br> “為什么胸前沒有兜,只有兩條帶子?”</br> 封琛說:“我開始沒注意看,只看了長短和厚薄,你就湊合著穿吧。”</br> “那我該怎么插手?”顏布布平常愛將大拇指插到胸兜里,其他四根手指掛在外面。</br> “旁邊不是還有兩個兜嗎?你就揣那倆兜里。”封琛也換好了,將濕衣服用一個塑料袋裝了起來。</br> 顏布布嘟囔道:“但是那樣看著一點也不威風(fēng)。”</br> “別挑三揀四的啊。”封琛語帶警告。</br> 顏布布就不做聲了。</br> 天色黑了下來,顏布布有些坐立不安,頻頻去洞口往下張望,看一會兒又回來。</br> “你在做什么?”封琛坐在地鋪上,斜靠著洞壁問他。</br> 顏布布說:“我在找我獅子,不知道它去哪兒了,怎么還沒看見它?”</br> 封琛突然起了玩心,說:“想不想看我的魔力?”</br> “什么魔力?”顏布布問。</br> “大變活獅。”</br> “大變活獅……大變活獅是什么?”</br> 封琛:“就是給你變一只獅子出來。”</br> 顏布布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嗎?是我的那只獅子嗎?別的獅子我不想要。”</br> 封琛道:“當(dāng)然是真的,而且就是你那只獅子。”</br> 顏布布眼睛亮了起來:“好啊,那你快變。”</br> 顏布布話音剛落,封琛就感覺到精神域里的黑獅在開始激動,蠢蠢欲動地想躍出來。但地鋪兩旁全是人,就算他們瞧不見獅子,獅子也沒法落腳,他便帶著顏布布去了洞口。</br> 兩人在洞口坐下,雙腳就垂在山壁上,封琛靜默片刻后,突然伸手在顏布布面前打了個響指:“出來!”</br> 顏布布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直到左臉側(cè)突然傳來濕潤的觸感,像是被舌頭舔了下,才猛地轉(zhuǎn)頭,驚喜地大叫了一聲:“獅子!”</br> 洞門附近正在小聲聊天的幾人被唬得立即跳起來:“獅子?變異種?哪里有獅子?”</br> 幾人四處張望,直到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獅子,只是小孩在胡言亂語,這才又坐下去繼續(xù)聊天。</br> 顏布布問黑獅:“你去哪兒了?你怎么不聲不響地就跑了,剛才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沒看到你……”</br> 黑獅有些哀怨地看了封琛一眼,又將鼻子在顏布布頭頂蹭了蹭。</br> 顏布布用手摸著獅子鬃毛小聲絮絮,親昵了好一會兒才問封琛:“哥哥,你是怎么把它變出來的啊?”</br> “我的魔力啊。”封琛微笑著看著遠(yuǎn)方的雨幕。</br> “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顏布布眼里全是崇拜,“我以前都沒見你變過。”</br> 封琛點了點自己腦袋:“其實它是我的量子獸,我可以將它收到這里面,也可以將它放出來。”</br> “可是我才是你的——”</br> “你不是。”封琛打斷他,“每個哨兵和向?qū)Ф紩凶约旱牧孔荧F,平常可以收在精神域里。你也是向?qū)ВR上也會有這種魔力,擁有一只自己的量子獸。”</br> “我也會?我也會有量子獸?”</br> “對,那時候你也可以像我這樣,變出一只……”</br> 封琛的話頓住。他雖然知道顏布布快要進(jìn)化成向?qū)В耋w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精神域的繭房里,卻不知道那會是一只什么樣的量子獸。</br> “變出一只什么?”顏布布在追問,雙眼晶亮。</br> 封琛雙手撐在身后的石地上,長吁了口氣:“我還不知道,不過再過上一段時間就清楚了。”</br> “那我的量子獸好看嗎?”</br> “好看。”</br> “哇哦……那我先不給獅子想名字,等我的量子獸變出來后,一起想名字。”顏布布又是歡喜又是期待。</br> 兩人一獅坐在洞門前,封琛叼著一根從山壁上采下的野草,半瞇眼注視著遠(yuǎn)方的雨幕。顏布布靠在他身上,不時摸一摸旁邊趴著的黑獅。</br> “原來你才是哥哥的量子獸啊,那我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你是剛跟著他的嗎……”</br> 封琛聽著顏布布的絮叨,雖然前方是洪水,山下草木里蟄伏著變異種,但他心里卻無比安寧和踏實。</br> 在山洞里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并不太平,不斷有變異種想從山壁上爬進(jìn)來。士兵們分別守在四個洞口,時不時響起槍聲。</br> 躺在地上睡覺的人睜眼看著洞頂,沒有誰交談,只沉默不語地等著天明。</br> 顏布布卻睡得很香,摟著封琛的一只胳膊,一條腿也架在他身上。</br> 封琛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迷蒙狀態(tài),在聽到身旁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后,立即睜開了眼睛。</br> 軍部所在的東北角點著汽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面前的高大身形,那是正在洞內(nèi)巡查走動的林奮。</br> 封琛躺著沒有動,看見林奮停在他和顏布布的地鋪前,弓下身看了顏布布片刻,突然就伸出手捏住他鼻子。</br> 封琛:……</br> 顏布布鼻子不通暢,便張開嘴呼吸,林奮輕輕笑了聲后才松開手。</br> 一名醫(yī)療官從后面匆匆趕來,低聲道:“林少將,有三個人在發(fā)燒,不知道是淋雨泡水著了涼還是進(jìn)入了變異。現(xiàn)在沒有地方隔離,該怎么辦?”</br> 林奮道:“所有人都在這個洞里,不管什么原因引起的發(fā)燒,都必須分開隔離。”</br> 于苑也從軍部所在的位置走過來,站在旁邊靜靜地聽。</br> “可是現(xiàn)在隔離去哪兒啊?總不能丟到洞下面去吧,到處都是變異種。”醫(yī)療官很是發(fā)愁。</br> 林奮的聲音冷靜無波:“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算丟到洞下面去也要將人隔離開。”</br> 醫(yī)療官急了:“可是——”</br> “這樣,我想到一個辦法。”于苑突然開口道:“你們看洞壁上的這些平臺,如果在平臺外面釘上木條,就相當(dāng)于一間間的隔離房。如果有人變成喪尸,木條雖然擋不住,但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去處理。”</br> 林奮和醫(yī)療官看向一側(cè)的洞壁,躺著的封琛也側(cè)頭望了上去。</br> 那邊洞壁上有個小平臺,離地面約莫一層樓高,面積不大不小,剛好能容下一個人躺著,而這個洞四周的洞壁上,像這樣的小平臺還有很多。</br> “這個地方的確不錯,可那些發(fā)燒者的家屬會同意嗎?將人那樣關(guān)起來,還釘上木條……”醫(yī)療官小聲嘟囔著。</br> 林奮聲音沉下來:“那你告訴那些家屬,要么就住到平臺上,要么就出洞,只有這兩個選擇。”</br> 士兵很快就找來木條,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貙⒛切┢脚_封住,只分別留下一個可以進(jìn)出的小門。</br> 要么出洞,要么關(guān)在這里隔離,發(fā)燒者的家屬再不情愿,也知道這是軍令。他們很快就做出選擇,將三名燒得昏昏沉沉的發(fā)燒者抬進(jìn)了平臺。</br> 平臺里鋪好了床褥,放了便桶,士兵將木門鎖上,鑰匙收好,在病人發(fā)燒癥狀好轉(zhuǎn)之前,食物就從木欄間送進(jìn)去,而醫(yī)療官也只能在木欄外給病人診治開藥。</br> 這一通忙活下來已是后半夜,好在那些變異種也搞清楚了這里很難偷襲,或者它們也覺得累了,不再企圖往山壁上爬,終于安分下來。</br> 除了輪流值崗的士兵,其他人都開始睡覺,封琛調(diào)整了下顏布布的睡姿,聽著耳邊像是大貓一般的鼾聲,也沉沉睡了過去。</br> 第二天白天,洪水就已經(jīng)減退,水線下降到海嘯沒來時的位置。</br> 林奮帶人去碼頭查看情況。考慮到可能要潛水,而現(xiàn)在哨兵都出去清理變異種,人手嚴(yán)重不足,于是封琛便跟著去了。</br> 昨天那兩巴掌到底還是起了效果,雖然顏布布說不疼,卻沒有敢耍賴要跟去,只眼巴巴地看著封琛。</br> 封琛蹲在他面前:“我很快就回來,你想去吳叔那兒嗎?”</br> 他不知道顏布布會不會抗拒和吳優(yōu)在一起,但顏布布卻點頭道:“好,我去吳叔那兒。”</br> 顏布布被送去吳優(yōu)那兒,目送著封琛的背影消失在洞口,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br> “晶晶。”吳優(yōu)手忙腳亂地去自己的地鋪上翻,從枕頭旁捧出一堆草編的蚱蜢,足足有七八只。</br> “吳叔給你做的。”吳優(yōu)聲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br> 顏布布將那堆蚱蜢全捧了過來:“謝謝吳叔。”</br> “哎,不謝,不謝,你喜歡就好。”</br> 封琛跟著林奮先去看那幾艘被沖到城中央的大船。林奮攀上那些大船,仔細(xì)檢查過一番后,臉色非常難看。</br> 水褪去后,大船便顯露出全身,但海嘯時和水里的建筑多次碰撞,里面的主機(jī)和部件都已經(jīng)損壞,按照現(xiàn)有條件已經(jīng)不能修復(fù)了。</br> “少將,現(xiàn)在怎么辦?”一名跟隨的士兵問道。</br> 林奮沉默片刻后回道:“去船廠看看。”</br> 封琛知道他想去船廠找可以更換的部件,但這希望很渺茫。</br> 他之前惦記著快點去中心城,每天都會去參與打撈,清楚水里還能使用的部件已經(jīng)不多。再經(jīng)過這場海嘯,就算原本能湊齊的部件,也不知道被沖到哪兒去了。</br> 不過抱著沒準(zhǔn)還能找到什么的想法,他還是跟著林奮一起去了船廠。</br> 林奮換上了抗壓潛水服,沒讓其他人下水,自己一個人潛到了水里。封琛和幾名士兵就在氣墊船上等著。</br> 約莫十來分鐘后,林奮鉆出了水面,摘下碩大的頭罩,氣喘吁吁地問封琛:“你以前經(jīng)常參與打撈部件?”</br> “對。”封琛點頭。</br> 林奮指了指自己下方:“只在這里?”</br> 封琛想了下:“只在這里。”</br> 林奮沒再說什么,撿起旁邊的一套抗壓潛水服扔給封琛:“跟我下水。”</br> 封琛不明所以,卻也換好潛水服,跟在林奮身后潛下了水。</br> 他對船廠這個倉庫很熟悉,從這里直直下潛一百米左右時,便進(jìn)入倉庫大門。地上會散落著一些用不上的零部件,有用的都在旁邊的大貨柜里。</br> 當(dāng)時他們要做的,就是鉆進(jìn)那些貨柜一個個尋找,按照事先記住的部件圖案,找到那個需要的部件。</br> 如今不出意外的,那些部件都已經(jīng)被水沖走了,包括貨柜里都空空如也。但里面也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些東西,諸如一把雨傘,一座單人沙發(fā)什么的,都是被海水從遠(yuǎn)處沖到這兒的。</br> 林奮沒有停下,一直往倉庫前面游,封琛便也跟在他身后。</br> 游過幾座貨柜時,林奮突然停下來,封琛耳麥里傳出他的聲音:“你們沒有去檢查過前面嗎?”</br> 前面?前面不是墻壁嗎?</br> 封琛這樣想著,就看見前方那堵墻不知何時已經(jīng)垮塌,地上還多了個集裝箱。</br> 頭頂燈照亮集裝箱旁邊的區(qū)域,顯出后面的空間,水里有漆黑的鋼鐵若隱若現(xiàn),看著像是一截船身。</br> 林奮沒繼續(xù)問,直接游過集裝箱繼續(xù)向前,封琛也跟了上去。</br> 這里果然是個巨大的空間,應(yīng)該是船廠的制船車間,一條巨大的簇新貨輪停在其中,油漆都沒有半點劃痕。</br> 這應(yīng)該是船廠剛生產(chǎn)出來的船,還沒來得及交付給船主,便遇到了那場地震。</br> 這制船車間和旁邊部件倉庫就隔著一堵墻壁。因為沒有船廠地圖,制造車間的大門也很隱蔽,他們在隔壁找部件找了那么久,竟然沒發(fā)現(xiàn)一墻之隔的地方,就停著這樣一艘大船。</br> 兩人游上貨輪甲板,再進(jìn)入機(jī)房。</br> 林奮在機(jī)房里面檢查了一圈,將幾臺主機(jī)反復(fù)查看后,抬起頭看向封琛。</br> “你猜猜,這條船能啟動嗎?”</br> 封琛猶豫了下,林奮又說:“如果猜不中,就把煩人精送給于苑。”</br> 封琛沉下臉:“不猜。”</br> 林奮低低笑了聲,也不再逗封琛,直接說出了答案:“雖然船泡了水,但是沒有經(jīng)過高溫,也沒有損壞,所有主要部件都是完好的,只需要裝上溧石,再調(diào)整下某些儀器就行。”</br> 封琛音量瞬間提高:“您的意思是……”</br> “對,我們過幾天就能去往中心城。”林奮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振奮,面罩下的眼睛透出愉悅的光。</br> “太好了!”封琛猛地一個后空翻,在水里連接翻了好幾圈。</br> 他難得露出這樣的孩子氣,林奮沒說什么,游到他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走,逛一圈。”</br> 雖然封琛不覺得這個制造車間里有什么好逛的,但依舊跟在了他身后。林奮緩緩?fù)坝危?jīng)過那些大型機(jī)械時,會給封琛逐一講解。</br> “這種傳動裝置是把主機(jī)的功率傳遞給推進(jìn)器的設(shè)備,同時還可減速、減震、改換推進(jìn)器的旋轉(zhuǎn)方向。我們西聯(lián)軍的T5戰(zhàn)艦,還有東聯(lián)軍的6CD戰(zhàn)艦,所用的就是這類傳動裝置,你過來看一下……”</br> 封琛開始還有些詫異他為什么給自己講這些,但后面逐漸也聽得入了神。</br> 林奮從軍艦開發(fā)技術(shù)一直講到軍用信息技術(shù)和生物技術(shù),囊括了如今東西聯(lián)軍的很多信息。講到東聯(lián)軍的生物技術(shù)時,有些東西是連封琛都不清楚的。</br> 等到林奮講完,說了聲回去吧,封琛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聽了他的講解足足半個小時。</br> 他游在林奮身后,看著那個矯健的背影,知道他表面上是在逛制造車間,實則是在給自己講授軍事知識,只覺得心中復(fù)雜難明,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br> 封琛浮出水面時,那兩名等在船上的士兵,將他和林奮分別拉上了船。</br> “林,林少將,水里,水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一名士兵聲音哆嗦著問。</br> 封琛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穿著雨衣也佝僂著背,還抱著身體瑟瑟發(fā)抖。</br> 林奮摘下氧氣罩:“干什么抖成這樣?”</br> “冷,啊,好冷。”另一名士兵也抖著說。</br> 一陣風(fēng)吹過,封琛感覺那風(fēng)不再柔和,像是攜著寒冰,帶著徹骨涼意,刺激得他每一顆毛孔都驟然緊縮。</br> 林奮也感覺到了氣溫的降低,皺起眉看向了天空。那天依舊是陰沉沉的,往下傾落著大雨,和平常沒有任何變化。</br> 一名士兵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卻依舊不受控制地發(fā)著抖:“你們剛,剛下水一會兒,突然就降溫了,冷,冷了起碼二十度。”</br> “不,不止,我反正,覺得這比,比冬天還要冷。”另一名士兵搖頭補(bǔ)充。</br> 封琛脫下抗壓潛水服,看了眼腕表,上面顯示的溫度是5°C。</br> 【首發(fā)晉江文學(xué)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