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白色修羅面具往左右兩邊退開,在他們身后那人手持一柄大刀朝著蘇尋安腦門劈了下來;明明那人就站在數丈開外,而這刀肉眼可見從她腦袋正上方劈了下來。
這一刀似乎劈碎了日月星辰,蘇尋安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頭頂上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光亮都被吸走了;一股強大到令她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頭頂上方傳來;讓她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這一刀似乎要斬盡世間一切,斬盡世間萬物,斬碎西涼王世子的腦袋。
一把破舊的傘在蘇尋安頭頂撐開,頓時身上所有的壓力盡消,眼前的黑暗也像冰雪消融般退散。
刀劈落在傘面上發出了金屬般的聲響;那柄刀直接落回了主人的手上。
傘在半空中一收,橫而過。
一把傘卻像鞭子一樣抽了過來,傘未到臉上那名刺客就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痛,沒有任何的猶豫將手中的刀橫舉向斜上方;巨大的沖擊力從傘上傳遞到刀身,持刀的男子身體直接向后滑行了三丈遠,體內氣血翻涌,兩只腳所過之處的地面像是被犁過一樣,原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到新進行查看
黑伯此刻的身影也到了,接住了傘,追擊了過去;
那六名戴著白色修羅面具的人突然圍成了一個圈,將黑伯跟那名持刀的刺客同時圍在圈中,一只腳猛力的往地面跺了下去,連著六聲咔嚓聲響起,一陣塵土飛揚,六桿黑色旗幡從地面破土而出,剛好也將黑伯兩人圍在了中間;
六桿旗幡上面繪有不同的圖案,有山澤,有風雷,有天地;有陰陽,有水火,有寒暑;
雷動于地下,風吹于天上,澤上仰天,山下附地,天地反覆,有陰有陽,山澤通氣,有生有成,風雷相薄,有升有降,水火不相射,有寒有暑。
這些旗幡是事先埋在地下的,然后設有機關;只要有人踩到機關,這些旗幟就會立起來;
在塵土飛揚,旗幟立起來的同時,官道兩邊的樹林里傳出了鈴鐺聲,在兩邊的樹林間用紅繩掛滿了鈴鐺,此刻這些鈴鐺同時響動了起來,沒有風吹,也沒有人搖動,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搖動著這些鈴鐺。
在陣中的黑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后眼前的景色就變了,官道消失了,官道兩旁的樹林也消失了,映入眼簾的是山清水秀,他現在正站在一處草地上,他看到了遠處有兩只仙鶴在互相對啄著,還有幾只鹿在悠閑散著步,不遠處有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巨大的水流從數十丈高的地方落下來,并沒有發出雷霆般的轟隆聲,只發出了小溪流水一樣的聲音。
黑伯低頭看著草坪,一只腳在草叢間踩了踩,是真實的;抬起頭望向了遠方;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
整個世界是圓的,而世界的盡頭彌漫著無盡的白霧,即便他罡氣三品的境界也無法看透那些白霧里面有什么;抬頭望天的時候,他看到了整個天穹是方的;地圓天方。
在這個世界里沒有看到那名刺客的身影,黑伯將傘杵在地上,開口問道“這是《先天方圓圖》?”
“前輩真是見多識廣,確實是此圖。”這個世界里響起了那名刺客的聲音,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
“你跟陳摶老人是什么關系?”
“晚輩叫陳扶搖,實不相瞞,陳摶老人是晚輩的曾祖父。”
三百年前有個大一統的朝代,叫大宋帝國;陳摶老人就是那個時代的人物;年輕的時候科考落榜,便隱居在武當山九石巖專研《易》經;后來四處游學傳道,最后隱居華山云臺觀;
有傳聞當年的大宋皇帝游歷華山的時候遇到了陳摶老人,兩人以華山為賭注下了一盤棋,結果大宋皇帝輸了華山,華山成了唯一不受大宋朝廷、官府管轄之地。
陳摶老人一生著有《麻衣道者正易心
法注》、《太極圖》和《先天方圓圖》等等作品;可惜很多作品在三百年的九國亂戰期間都失傳了,想不到在今日黑伯既然能遇上這《先天方圓圖》。
“小輩,你以為一張破圖就能困得住我嗎?”黑伯開口,兩人有著境界上的差距那陳扶搖只是個二品高手,而且他施展出來的這個《先天方圓圖》有些缺陷,顯然是沒有領悟透。
“自然知道困不住前輩,但是能困住前輩一小會就足夠了,晚輩要的就是前輩幾十個呼吸的時間。”陳扶搖的聲音依舊彌漫著這個天地,分辨不出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黑伯長袖一拂,杵在地上的破傘直接飛了出去,撞擊到一座山岳之上,整座山峰直接炸開,塵土飛揚,亂石穿空,一座山峰就這么被夷為平地了。
黑伯自己的身影也動了,一掌拍擊了出去,強大的掌里撕裂的空氣,傳出爆裂聲;掌落到了瀑布上,整個瀑布斷流了。
在陳扶搖剛才最后一句話說出口之后,黑伯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如果被困在這里,那么在外面的世子殿下就會有危險,所以此刻出手毫無保留,他要以自己強橫的實力破開這里。
整個《先天方圓圖》世界里迎來了一場末日災難,無數的颶風卷起,無數的元氣波動著,一座座山峰在粉碎,一座座湖泊在干涸,一片片樹林、草地在枯萎。
以力破除一切的妄念邪祟,這便是黑伯的辦法。
而在外面,官道上;當樹林間的鈴鐺聲響起;蘇尋安跟木槿就只看到黑伯跟陳扶搖兩人所處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陣白霧,白霧將兩人都籠罩住了無法看穿當中的情形。
嚶
一聲鳥鳴聲響起,站立在樹梢上那道身影如一只大鳥般俯沖而下,沖著木槿而去。在他周身有無數白色的羽毛飄起。
咻咻篳趣閣
兩支弩箭飛射而出,射向那道俯沖而下的身影;無數的羽毛在空中聚攏,然后將那兩枚弩箭包裹住,弩箭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落到地上。
木槿的身子朝后掠去,與那俯沖下來的身影拉開距離,同時手中雙弩連續發射而出。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那道在空中的身影真如飛鳥一般靈活,全部將那些弩箭躲避過去了。
木槿的身體突然一側,有一片羽毛從她肩膀上劃過,肩膀處的衣裳直接劃破一道口子。
此刻那道身影也已經到了木槿近前,近距離下雙弩很難發揮出威力,木槿直接棄了雙弩,手上多了兩把匕首跟來人展開搏斗。
“該我們了”樹下一直沒有動的那道身影,望著蘇尋安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