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槿喊出“皇城司”三個字的時候,蘇尋安就知道了這一群刺客的身份。
皇城司為大宋帝國特務機構的名字,性質跟現在的錦衣衛相似,擁有著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等職責。t.
皇城司還擁有監察百官之權,這個才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對于百官來說皇城司的人無處不在,可能昨天還在街口乞討的乞丐今日搖身一變成了皇城司的人,可能昨天還跟你嘮叨家長里短的鄰居,今天就帶著枷鎖來抓捕你。
皇城司的人除了長官之外其他人都必須佩戴白色修羅面具,其實就是為了防止日常生活中有人認出他們;當年他們一度成為了大宋帝國百官們的噩夢,無人再敢貪腐舞弊。
皇城司的人清一色的佩戴昆吾刀,這刀是用昆吾石冶煉成鐵制作的,這刀切玉如切豆腐般。
千年之前有一位帝王叫周穆王,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昆吾之劍,火浣之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
現在很多人雕刻玉石用的刀具都是用昆吾石打造的,昆吾之劍可切玉。
昆吾刀的造型跟現在的錦衣衛的繡春刀有些相似,因為繡春刀的造型就是由昆吾刀改良的,不同的是繡春刀是用金屬打造的。
如今昆吾石產量稀少,極其的珍貴,用來打造佩刀是一種極其奢侈的行為;所以現在昆吾刀已經不常見了。
大殿中有一尊殘缺的佛像,右臂早已不知去向了,佛像上落滿了塵埃,顯然荒廢有些年歲了;擺放在佛像腳下的殘破香案上,一只破舊香爐靜靜的立在那里;香爐中插了許多燃到了一半的樹枝,顯然是常有路過的旅人用燃火的樹枝代替香燭。
這便是蘇尋安醒來后看到的第一眼,身上蓋的毯子跟身下的席子都是西涼王府馬車自帶的,想要掙扎著坐起來,結果發現渾身酸軟無力。
“世子你醒啦”一聲輕柔的聲音在蘇尋安耳畔響起,聲音中帶著欣喜跟沙啞。
轉頭望去,看到的是李云蕊滿臉的欣喜之色,只是難掩她臉色的憔悴。
“扶我坐起來”蘇尋安開口。
蘇尋安躺的地方也不是床,是用破舊門板墊在地上,然后鋪上席子,人就躺在這上面,她腦袋后面是一堵墻;李云蕊先是扶著她坐了起來,然后將繡花枕頭立起來靠在墻上,這才讓她的背靠上去。
看著李云蕊有些紅腫的眼睛,蘇尋安嘴角彎了起來“眼睛怎么這么腫?哭過?是在擔心我嗎?”
李云蕊慌忙低下頭去,一邊拿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點了點頭“嗯,”算是回答你了世子殿下的問題了。
蘇尋安將李云蕊擋住眼睛的手拿了下來,溫柔的說道“沒事,還是很好看的,只是我看了有些心疼。”
“沒,沒事”李云蕊眼神有些躲閃,緊張到不知道如何回話,臉上帶著一絲羞怯,可能是因為世子殿下一直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我昏迷的時候你一直守著我?”
“嗯,那個”李云蕊撓了撓頭,有些語無倫次“沒事,我其實也沒啥事,你,你剛好醒。”
“我昏迷多久了?”蘇尋安看出了對方的窘迫,當下轉移開話題。
“世子昏迷兩天了。”
蘇尋安重傷的身體不宜再長途顛簸,所以當時黑伯等人就近找了一座荒廢的破廟暫時安頓了下來;
“她們怎么樣了?”蘇尋安最擔心的還是木槿跟林三,在昏迷前就看到兩人受了重傷。
“木姑娘除了肩膀上的傷口,其他都是皮外傷,敷了藥休息了兩天,今天已經能夠行動了;林三哥的傷勢有黑伯前輩幫忙療傷,又服了些藥,也已經能夠行動了;”得虧當時邋遢男子的目標是西涼王世子,沒有對林三進行補刀,不然他的命就救不回了。
林云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慮著什么“那個~那個黑伯前輩這兩天有些自
責,覺得是他害了世子。”
“好的,我明白了”蘇尋安點了點頭,聽出了對方話中提醒的意味“我肚子餓了,有吃的嗎?”
“有有有,我馬上去拿”李云蕊話說完,又面露羞怯的低了下去,“那個~~手。”
順著她目光望去,蘇尋安才發現自己還抓著對方剛才擋眼睛的那只手,因為手感有些好,她一直沒舍得放開,連忙松手,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你去吧。”
李云蕊出去沒多久,木槿、黑伯、林三相繼走了進來,臉上都帶著欣喜之色。
“世子,你終于醒了”木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撲了過來,眼淚在眼睛里打著轉。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把眼淚給我憋回去,我現在可沒力氣幫你擦眼淚的”蘇尋安微笑著說道。
木槿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我不哭,不用世子幫我擦,世子好好躺著,好好養傷就行。”
“哭花了臉不漂亮了,小心我不要你。”
“恩恩,我不哭,我要一直跟在世子身邊”木槿又擦了擦眼睛,露出燦爛的笑臉。
蘇尋安把目光抬起,正好看的林三站在一旁欣喜看著自己,臉色不太好“你身上的傷怎么樣?”
“啊~~~”林三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哦,我沒事了,有前輩幫我療傷,又服了藥,已經能自由活動了,”
林三說完還特意比劃了幾下,生怕世子殿下不相信自己。
“你們都要給我好好養傷,你們是我從王府帶出來的,所以你們都要好好的跟我回王府,來時好好的,回去時候也要好好的”木槿、林三兩人雖然說能行動了,但是臉上的氣色都不太好,兩天的時間身上的傷也沒有那么快好利索。
黑伯進來之后就一直蹲在旁邊,跟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黑伯你啥時候成了受氣的小媳婦了?抬起頭來讓本世子瞧瞧。”
“世子”黑伯滿臉愧疚的抬起頭來,關鍵還是跟木槿一樣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只是木槿的泫然欲泣惹人憐愛,黑伯嘛就有些丑了。
“你是覺得我受了傷是你的責任?”
“是老奴保護世子殿下不周,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大意了,老奴有罪;請殿下責罰老奴”黑伯說著說這眼里開始泛起了淚光。
“你沒錯我怪你干什么?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別擺出一副我快死的模樣,再說了要不是你來遲,我也不會突破九階,也不會在強大的壓迫下領悟出自己的劍法”蘇尋安這話倒是不假,那一戰雖然兇險萬分,自己都差點丟了命,但是在那一戰中的收獲也確實不少“我罰你給我弄只烤雞來。”
“好嘞,老奴馬上去給世子準備”黑伯起身走出破廟,然后入了旁邊的山林抓野雞去了,不過也沒敢走遠,破廟在他視線范圍之內。
李云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粥進來,這兩天鍋里一直熱著藥粥,就怕世子什么時候醒來。
木槿、林三兩人相繼走了出去。
李云蕊舀了一小勺粥輕輕吹涼了,這才送到世子殿下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