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豈會對她們心猿意馬”王春春擺出了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tài)。
“臭不要臉的”蘇尋安轉(zhuǎn)過來繼續(xù)吃著幾上的東西“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
“還不是跟殿下學(xué)的”王春春端起幾上的一盤糕點就要走。
“喂,這盤我還沒有嘗呢”蘇尋安直接暴起,伸手就搶奪王春春要端走的那盤糕點,亭閣里的眾多才女見到這一幕都是滿臉的震驚之色,從未見過如此這般不知規(guī)矩,不知廉恥的女子;主不主,仆不仆的,主仆不分的
原本有幾位打算上來打招呼的立馬就打了退堂鼓了。
蘇尋安最終只搶奪到兩塊糕點,遞給了木槿一塊,轉(zhuǎn)頭看到那些齊刷刷望向自己的眼神,立馬換上滿臉歉意之色,沖她們點了點頭。
蘇尋安的位置是在最右邊上首的位置,幾步開外就是亭閣外了,王春春站到亭閣的檐下獨自吃起了點心,與亭閣內(nèi)隔了一道縵紗。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德育之音;有著教化大千世界的味道,有別苑的下人在演繹編鐘。
湖的兩側(cè)是亭閣,而在湖的一端則是一座高臺,上面搭有白色縵紗;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冬季特有的冷風(fēng)吹過白色縵紗輕舞,隱約看到高臺上面擺有編織,有人在敲打著,
在皇宮里面演奏的曲風(fēng)叫“王風(fēng)”;而在書院之中、讀書人相聚時候演奏的樂曲則叫“德風(fēng)”;今天是京都士子佳人青年才俊們的堂會,用的自然是“德風(fēng)”;最后由二皇子宣布今天的堂會正式開始。.
蘇尋安聽著德育之音頓時覺得腦袋漸沉開始打起瞌睡來,她昨晚實在是沒有休息好;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利索,現(xiàn)在一聽這聲音,加上周圍點了很多熏籠亭閣彌漫的暖意,便就這么睡著了。
反正世人都說她西涼世子不知廉恥,放浪形骸;所以也不必在這些人面前故作姿態(tài)保持形象,至于堂會之后那些人又會給她這位西涼世子扣上什么污言穢語她也不在乎。
迷糊間聽到有人說“堂會開始”。
“晚生莊文華,恩師是稷下書院三先生,今日有幸參加此盛會,便以此情此景賦詩一首,懇請諸位品鑒一番”有一名士子模樣打扮的男子站起身來沖著周圍拱手,先是自報了家門,希翼能獲得湖對面佳人的青睞。
眾女子所在的這邊亭閣靠湖邊是擺放有屏風(fēng)的,所以湖對面的那些才子們是無法窺視到這邊諸位佳人的,只能盼著用自己的才學(xué)跟背景引起佳人關(guān)注。
作詩完畢,那些才子們有對詩句品評的直接開口,而女子這邊則是將自己的評語寫在紙上,然后是別苑里的女史將紙送到湖對岸去。
雖然說如今朝廷已經(jīng)允許女子上學(xué)堂,進書院了,可是有些東西卻已經(jīng)根深蒂固在那些人腦子里了,特別是那些士子讀書人的腦子里,所以在今天的堂會才會有男女分座,女子不露面這樣的情況。
堂會雖然說辯玄理,談詩文;但是主要的還是在談詩文方面的,很少人愿意在這樣的場合里辯玄理,這是個很得罪人,自己也受罪的事情。
既然是“辯”那么自然是有勝負(fù)之分,若是輸了怎么辦?這些士子們最好的就是面子了,在這樣的場合里辯輸了便意味著丟面子,到時候在京都根本也就沒臉混下去了;
能夠參加這樣的堂會,除了自身才學(xué)了得之外,不少人都是非富即貴的身份,大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背景的人;你就算在這里辯贏了未來在京都也未必好過,說不準(zhǔn)人家有著你無法想象的背景,你讓他丟面了,豈會讓你好過?
所以大家也都干脆只談詩詞,知道要來參加今天的堂會,都是早有準(zhǔn)備的人,詩詞歌賦都是張口就來。
女子這邊若是有做詩詞歌賦的,先是在亭閣里念出來,然后再抄錄一份由
女史送到男子這邊,供諸位才子品評。
蘇尋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木槿輕輕拍醒的,“世子,湖對面有人喊你作詩了”木槿蹲著身子,在世子耳邊柔和的說道。
“誰誰誰”蘇尋安表情有些木然,腦子一下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腦袋朝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亭閣里的諸位女子都齊刷刷看著自己,眼中都有種恍然大悟的神色。
卻是剛才對岸的喊話,讓諸位女子都知曉了西涼世子的身份,一開始二皇子和昭王世子親自為她帶路的事情便說得通了。
“喂,對面的;我家世子剛睡醒,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家世子沒聽到”王春春朗聲對湖對面喊道。
起先在別苑門口得知蘇尋安身份的幾名士子,在堂會上悄悄的議論開來,慢慢的男子那邊都知道這西涼世子也來參加今天的堂會了。
這些人里其實也幾個曾經(jīng)在聽音閣里見過蘇尋安的真容,可惜今天女子這邊用屏風(fēng)遮擋住了他們無法看到女子這邊的樣貌,不然早就認(rèn)出來了。
王春春的話一出口,湖對面亭閣里的諸位才子頓時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西涼世子還真的如傳說那般性情,在二皇子、昭王世子舉辦的堂會上既然睡著了這也太放浪形骸了吧。
那名開口要西涼世子作詩的,只能是硬著頭皮再說一次“晚生國子監(jiān)穆輕塵見過西涼世子,方長二皇子殿下提議男女雙方以雪為題作詩,當(dāng)日世子殿下在聽音閣大敗國子監(jiān)四俊杰其三,此等才學(xué)令人敬仰,不如這一輪便由世子殿下開始吧。”
蘇尋安打了個哈欠,嘴里喝了口茶漱了一下口,漱完直接吞下去了,這才開口道“不作,”
“我家世子說了不作,誰愛作誰作”王春春朗聲說道。
穆輕塵聽了皺了皺眉頭“自聽音閣比斗之后,世子殿下的才學(xué)便震驚京都了,今日一見,竟是吝于指教了,是覺得今日在場的諸位不配嗎?”
“你覺得你配嗎?等你哪天能斗敗你們國子監(jiān)的什么四俊杰再說吧”蘇尋安嘴里吃著水果。
“我家世子說了,找面鏡子好好照照看你配不配,等你哪天能斗敗你們國子監(jiān)的什么四俊杰再說吧”王春春對著湖對面說道。
“特么的,顯得你口才好啊”蘇尋安拿起一枚果子向著王春春拋了過去。
“世子不能怪我,一聽他這話小人就特想揍他”王春春的反應(yīng)極快,直接躲過了。
在場的女子看到主仆兩這番模樣,腦子里飄過四個字“成何體統(tǒng)”。
湖對面的眾人聽了反應(yīng)倒是不大,早已知曉了西涼世子跟國子監(jiān)的關(guān)系,對方回得這么不給面子倒也在意料之中。
二皇子朱厚基望著穆輕塵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對于穆輕塵的底細他自然是知道得清楚,此人是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而國子監(jiān)是太子一脈的人,他剛才那話可是有挑唆自己跟西涼世子關(guān)系的嫌疑,二皇子當(dāng)下冷聲說道“作詩最重要的便是詩意了,西涼世子今日既然無詩意,諸位還是自行吟誦吧。”
二皇子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日人頓時明白了,這是明顯是偏向西涼世子的。
“你便是那西涼世子?”一道聲音在蘇尋安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