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離前往大乾的話,路上有眾多的軍事關(guān)隘,此次西涼諜子的身上帶有大離的情報,再加上近期北祁王已經(jīng)下令,通往大乾方向的各個城池、關(guān)隘要嚴查來往的人員,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員立即抓捕。
在這樣的情形下,這西涼的諜子斷斷是不敢從這些軍事關(guān)隘通過的,那么要繞開這些關(guān)隘,能到達大乾的路線便只有腹浦方向、永登鎮(zhèn)方向、支陽城、令居山這幾個路線。
齊景仁趕緊點了幾個手腳利索的,然后傳達了一下郡主殿下的命令,然后匆匆忙忙的追趕上來,喘著氣疑惑不解的問道「郡主殿下,剛才探子回報的消息是在魚腹浦方向、永登鎮(zhèn)方向、支陽城三個方向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員經(jīng)過,跟快馬奔馳過的痕跡,我們卻為何往令居山方向追擊?」
「令居山方向能不能到達大乾?」北祁郡主翻身上馬,行動輕巧得如同一只燕子般,直接開口問道。
「令居山方向也可以到達大乾,只是這條路線有些繞遠,多出了數(shù)百里的路程,對于逃亡來說并不是個好路線」齊景仁牽過另外一匹鐵蹄馬,翻身上去。
「不是個好路線,但是有時候卻是條合適的路線」北祁郡主一夾馬腹,座下的鐵蹄馬立馬在雪地上撒開鐵蹄子飛奔了起來。
齊景仁也一夾馬腹,快速跟了上去,另外六名的九座山的諜子也都紛紛翻身上馬,跟在了兩個首領(lǐng)的后面。
「屬下愚鈍,還請郡主殿下賜教」齊景仁在滿空被卷起來的積雪中開口問道。
「齊景仁我問你,做為諜子最重要的幾點是什么?」北祁郡主在馬背上,隨著馬兒的奔跑,身子也不斷起伏著,沒有一絲顛簸的感覺。
「首先是要心細如發(fā),觀察能力強,善于隱藏、偽裝自己、超強的耐心...........」
「陳末在盛京城隱藏多年,鄰居們對他的映象就是個普通的大離人,性格溫和,平日里老實少語,在路上遇到鄰里之間會打個招呼,遇到有需要幫忙的也會搭把手;對于他所處環(huán)境周圍的人不排斥,但是也不主動攀談;這才使得他潛藏多年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一絲的端倪」北祁郡主直接打斷了齊景仁的話,這陳末就是她們現(xiàn)在正在追查的那個隱藏在盛京的西涼諜子「他昨日卻為何突然與人爭吵?」
「是因為鄰居不小心把他家的院墻給敲掉了一截,這才引發(fā)他和鄰居吵架。」
「院墻被敲掉了重新補回去不就好了?何況那鄰居也不是故意的,為何非要吵個周圍鄰居人盡皆知呢?」
「會不會是剛好他昨天心情不好呢?」
「做諜子要時刻保持冷靜,保持理智,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何況鄰居說他的性格一直很溫和,這些年從未與人有過任何的爭吵,一截院墻怎么就這么讓他無法保持理智了呢?」
「啊這............」齊景仁一時語塞根據(jù)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且昨天吵完架,早上就出城逃走了」
「.....................」齊景仁不知如何應(yīng)答。
「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會先制造出點動靜來,先吸引住一些人的目光,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的時候,就是銷聲匿跡的最好時機了」這些馬用的馬掌都是特制的,冬天的時候馬蹄落在積雪覆蓋的濕滑路面上,也可以很穩(wěn)當不會打滑,座下的鐵蹄馬此時奔騰起來速度一點都沒有減弱。
「所以那個陳末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人暗中調(diào)查了,吵架就是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他再偽裝出多條逃跑的路線,就是為了吸引住我們所有人的視線,然后他再趁機銷聲匿跡」,在北祁郡主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幅陳末的行事規(guī)矩圖。
陳末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被九座山的人給盯上了,
但是在調(diào)查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xiàn),陳末并不是西涼安插在盛京里最大的魚,陳末每一次的行事都是受人指派的,也就是說在他還有個上線,西涼安插在盛京里真正的大魚。
為了釣出背后那條真正的大魚,九座山一直遲遲沒有對陳末實施抓捕,甚至北祁郡主自己還親自過來盯這個事情,如果能夠抓到陳末的上線,那么就可以對西涼在大離的諜報網(wǎng)造成一個嚴重的破壞。
可惜這半個月來九座山一直沒有抓到那條大魚的絲毫線索,這才給了陳末逃出盛京的機會。
北祁郡主一行人,直到第二天才在路途上發(fā)現(xiàn)了有快馬奔馳過的痕跡,詢問了路上的店家,得知確實有個大乾人從這里過去。
一路上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收到其他幾路追捕的消息,那些人一見九座山的人,當成就癱軟在地了,還沒有等九座山的人審問,就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原來這些人都是來自盛京本地不同鏢局的人,昨晚同時遭遇了一件事情,有人上他們家要他們下單五兩銀子,要今天早上幫忙送東西出城,有送信的,有送一些小件東西的,但是都要求他們穿斗篷出行,說是接收方只認這個裝扮的;目的都是一天的路程。
齊真真這邊傳令,要他們帶著送件人到達目的,看看接收的人都是誰,全部都抓回去審問。
終于在下午的時候,北祁郡主、齊景仁等人終于是追趕上陳末,陳末也被逼迫到了懸崖邊上。
「都說北祁郡主是位文武全才之人,今日一見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陳末是個中年男子,看著風(fēng)姿卓絕的北祁郡主用流利的大離語說道。
陳末的遠逃計劃確實是如齊真真說的那般,吵架、分多路安排喬裝的人都是為了吸引住九座山的目光,自己則是在一開始時候悄悄跟隨了一個商隊出城,等到商隊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再悄悄的離開;這就是為何九座山之前在這個路線上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痕跡。
「跟隨我回去,說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保你在大離享受榮華富貴」齊真真翻身下馬,朝著陳末走來。
「郡主殿下小心」齊景仁趕緊跟了上來,護在旁邊。
「我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叛徒」陳末說完,直接一個縱身,朝著懸崖跳了下去。
齊真真大驚失色,跑到懸崖邊發(fā)現(xiàn)這懸崖深不見底,只是隱約聽到崖底傳來聲響。
「齊景仁帶人跟我到崖底下,」齊真真又指著兩名下屬,「你們兩人傳我令到附近的府衙調(diào)派人手,封鎖住各個出入口,然后調(diào)兵來把整座山都給我搜索一遍,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而此時在距離懸崖底五丈高的位置上,一支匕首扎進了石壁里,一只手緊緊握住匕首的柄,豆大的冷汗從陳末額頭滲了出來。
這一跳他是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雖然早有準備,可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心中雖然心有余悸,但是卻不敢有任何的停歇,他能猜想到北祁郡主肯定不會就這么調(diào)頭回去的,還得來這崖底找找。
雙腳在崖壁上找到踩點,另外一只手也找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緊緊抓住,這才將匕首拔出來,往下移一大截再重新扎進了崖壁上;陳末以這種方式快速的爬到了崖底,瘸著腿快速離開,一刻都不敢耽擱。
北祁郡主后面趕到崖底自然是一無所獲,各個府衙的反應(yīng)有些緩慢,在各個路口封鎖之前陳末就已經(jīng)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