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年又無聊了一上午,到最后一節課的時候他干脆睡起了覺。
溫煦就在他身邊認真聽著課,還給他做了好多筆記,準備讓他之后復習看。
最后一節課的鈴聲響了,陳斯年也從桌子上撐了起來,臉上睡出了一些印子來,溫煦看見了,就伸手去摸了摸。
陳斯年還沒太清醒,半睜著眼感覺有人碰他,一下抓住溫煦的手,力氣有些重。
溫煦“啊”了一聲,陳斯年聽見扭頭去看發現是溫煦才放輕了力度,兩只手握住她那只被他抓著的手,他的掌心在她被他抓疼的地方輕輕的摩擦著。
陳斯年的手腕也長,冷白膚色,溫煦的手腕是奶白色的,倆人都白。
“下課了?”陳斯年問,聲音還帶著剛醒的倦意。
溫煦小聲地“嗯”了一聲。
陳斯年拿起溫煦收拾好的書包,這下連班里的人都不在意了,直接勾著她的脖子就帶著人走了。
徐浩在教室的另一頭看見他倆的背影,心里一陣唏噓,拿起手機給人發消息。
陳斯年沒帶溫煦吃食堂,這會去食堂怕是連門口都進不去。
他帶著溫煦走出學校東門門口,外面空空蕩蕩,只有一條大敞的公路和邊上零零散散種著的樹,還有路邊的車。
溫煦有些好奇陳斯年要帶她去哪兒,陳斯年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倆站在樹下,陳斯年偏過頭去看溫煦,溫聲道:“等會兒,有人來接我們去吃飯。”眼神淡淡的,給她理了理頭上被風吹亂的發。
溫煦乖巧的“嗯”了一聲,被陳斯年牽著手站在他身旁。
沒幾分鐘,一輛保姆車開了過來,陳斯年拉著溫煦的手上了車。
車上只有溫煦和陳斯年,還有前面開車的司機。
陳斯年上了車以后就閉上了眼,身體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溫煦也靠在椅背上,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車停在了華尚羅園門口。
陳斯年和溫煦下了車,陳斯年自然地牽著溫煦的手進了他的包間。
熟悉的流程,不一樣的人。
這會兒來的全是訓練有素的男服務員,一個個高挑有禮,不會亂看。
溫煦有些詫異,隨即笑了起來。
她拉過陳斯年的手,笑的像朵花似的。
陳斯年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坐下吃飯。
這頓飯吃的很慢,期間陳斯年手機響了好幾次,陳斯年一個都沒接。
他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靜靜地看著溫煦吃飯。
溫煦吃完以后,去了下衛生間,陳斯年才拿出手機看里面的來電顯示。
今天下午可有的忙。
全是給他打電話讓他簽合同的。
他冷著臉,把手機黑屏了。
溫煦出來,看見陳斯年就感覺他情緒不怎么好,她軟著聲問他:“你怎么了?”
陳斯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想你怎么還不出來。”他說著捏了捏她的臉,眼里一片平靜。
他裝作什么事兒都沒有,隨意的說道:“下午我有些事兒,你先去上課,放學了我來接你,嗯?”他摸著她的頭,雖然是詢問,但卻不容拒絕。
溫煦想問問他什么事兒,但是看他一臉興致不高的模樣,也就沒問,她揚起一張笑臉,對著他說:“那你下午來接我吧。”
陳斯年把溫煦送上了保姆車,讓她先回了學校。
隨后大廳門口又開來一輛賓利,車里面還有其他人,陳斯年裝作沒看見徑直上了車。
“少爺,這些是今天要簽的合同,還有這個公司的李總要您親自去他才肯簽,還有這個”他爸的給他安排的助理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念了又念,聽得陳斯年頭痛。
陳斯年感覺有些乏力。
他也無可奈何。
溫煦回到學校以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陳斯年都沒跟她說他下午要去哪兒。
她過于糾結這個問題了。
溫煦想了想,誰還沒個小秘密呢,陳斯年也有也很正常。
她這樣安慰自己。
以前陳斯年也經常消失不見,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好幾天,更夸張的一次他請了兩個多月的假,本來就沒讀多久,再來學校就直接期末了,當然,他也沒參加期末考試。
而且那還是剛上高一的時候。
溫煦趁著午休睡了會兒午覺,一覺醒來揉了揉眼睛,才驚覺自己已經換了位置,現在自己的同桌位置上沒有人。
她臉上有些落寞,鼓著臉,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給陳斯年發了幾條消息。
她等了好一會兒陳斯年也沒回消息,溫煦放下了手機,開始聽課。
一個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溫煦卻覺得很漫長,今天下午她難得的有些走神,上課不集中。
等到最后一節下課鈴響的時候,溫煦才反應過來最后一節課了。
她掏出手機看消息界面,陳斯年幾分鐘前給她回了一條消息。
【嗯】
就一個字。
溫煦看見這一個字心里有些失落,她想讓他多回點兒消息的。
她其實發了很多她覺得很有趣的事情。
這時候溫煦停留的界面又彈了一條消息出來。
【在西門門口】
他發的消息總是簡潔又短。
溫煦突然又心里一喜,趕緊收拾了書包背著就走出了教室。
西門離他們的教學樓不算近,但這算是他們學校的正門,門口很氣派,修得也很高大上,立了幾塊石碑。
溫煦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西門,她走出校門,一輛超跑在校門口鳴了幾聲,溫煦看過去,駕駛座上陳斯年的臉被玻璃板擋著看不清晰,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興致沖沖的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上去。
旁邊不少學生對著他看了又看,然后小聲又驚喜地說:“這不是陳斯年嗎?”
他們身邊有一些人又會好奇的追著他們問:“陳斯年是誰啊?”
“他爸是這個學校的幕后boss。”
這個學校雖然是私立,但是也有很多年的歷史了。
陳斯年他爸投資的早,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拿錢砸這所學校,這所學校本來只是一個破落戶,因為有了錢,又開始大力的經營起來,有了錢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這所學校招的老師和學生也越來越多,進學校教學的老師的門檻也越來越高,學生成績好的壞的都有。
家里條件好的丟錢把孩子送進來,也不指望他們考出什么好成績,等他們畢業就送出國去,成績好的就在國內參加考試,他們的目標大學都是國內頂尖的那幾所,或者是世界上頂尖的那幾所。
家里條件不怎么樣的學生,都是成績非常非常好的。
溫煦家里的條件也挺好,在這個省內都能排上號,但是跟陳斯年家里的比,也只能感嘆一聲。
陳斯年在這所學校可以說是來去自如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學校里的老師一般不管他的事情。
溫煦不一樣,這所學校是她認真考進來的,她想認真的在這里讀完三年。
可惜她跟它的緣分只有一年半,這是后話了。
溫煦一上車就有些興奮,小鹿般的眼睛里什么也藏不住,看見陳斯年的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
她興致沖沖的和陳斯年講著今天下午班里的趣事兒,一句緊接著一句,笑容也越來越大。
陳斯年有些疲倦,臉上依然笑著,只是沒那么深,眼里波瀾不驚。
他突然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一會兒想吃什么?我帶你去吃。”
溫煦立刻安靜了下來,轉著大大的眼睛似乎在想著什么吃的,然后紅著臉說:“我想吃燒烤。”
“我好久沒吃了。”
陳斯年失笑,“行。”
這個時間一般都沒有燒烤,但是陳斯年說有那就一定有。
陳斯年帶著溫煦來到了一個民宿里,溫煦下車的時候都還有些驚訝,來這里吃燒烤嗎?可這里不是民宿嗎?
陳斯年看見溫煦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攬著她的肩,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撒在她頭頂上,她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往里面走。”
溫煦被陳斯年搭著肩帶著往民宿后面走去,那里有一片空地,風景也很好,能看見很多市區里看不到的景色。
溫煦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跑到邊上去看了又看,活像只小兔子,這里跳跳那里跳跳。
陳斯年走過拉住她的手,看著一些人把東西搬了過來放在平地上。
架子,碳,食材。
他們布置的很快,連火也生好了。
陳斯年拉著溫煦走過去,他坐在烤架前的凳子上,旁邊是一些食材。
他對著溫煦挑了下眉,示意她旁邊的食材。
溫煦興奮極了,拉著陳斯年的手,指了指雞排肉,雞腿,牛肉串
她一口氣指了很多,陳斯年一樣拿了點兒放在烤架上,熟練地動作做起來很瀟灑,溫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他側著臉,鼻梁高而挺,下頜線優美凌厲,垂眸認真的看著手里的動作,額上的發混著汗,被隨意的撩到后面。
溫煦突然想起一句詩。
公子世無雙。
在她心里陳斯年更像是一個大少爺,一個矜貴的少爺,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班級門口,陳斯年迎面走來,身高已然很高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五官也很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總讓人感覺多情。
那天他只穿著一身閑散裝,但是掩飾不了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不讓人生厭,但是也不容易讓人忽略,他像是天生的領導者,身上有一股讓人不有自主就聽他話的威懾力。
當時的溫煦感覺不到這么深的含義,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和這個漂亮的少年在一起。
溫煦看著陳斯年,眼底深處有迷戀,有愛慕,有少女心思,和隱晦心事。
她真的想和陳斯年一直在一起。
溫煦白嫩嫩的臉上洋溢著憨傻的笑,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陣香味,撲鼻誘人,她的肚子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她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吞了一口口水,雙眼在陳斯年和烤架上來回繞。
天色依舊亮著,只是逐漸有了些黃昏色,天邊夕陽熱烈,帶著一抹燦紅,從中心向四周散開,像朵花似的。
陳斯年終于烤好了一些,把食物放進盤子里,讓溫煦挑著吃。
溫煦拿了一串她喜歡的,放在陳斯年嘴邊,陳斯年愣了一下,隨即張嘴咬了上去。
陳斯年看著依舊在他眼前放著的竹簽,揚了揚下巴:“你吃吧。”
陳斯年是故意的,他笑著看著溫煦紅著臉把他咬過的剩下吃進了肚子里。
陳斯年沒烤多少,他就和溫煦一起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
溫煦吃著嘴邊都是油,陳斯年抽了張紙給溫煦擦了擦嘴。
他的眼神停在溫煦的臉上,眼里深處是平靜。
溫煦食量小,吃了幾串就吃不了了,陳斯年給溫煦擦了擦嘴,他不用刻意去做,他的眼神也像是溫柔的能滴水出來。
溫煦紅著臉,紅到了耳根,陳斯年給溫煦擦著嘴,擦著擦著忽然間看到她的脖頸也紅了一片,他凝眸,和溫煦雙眼對視,溫煦不受控制的陷入了他眼里的深海。
陳斯年低下頭靠近她,在她唇上啄了啄,意料之中,燒烤味兒,唇像果凍似的。
他的唇涼涼的,刺激著溫煦的大腦。
他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撫著她的臉,另一只手勾著她的腰。
他舔了舔她的唇,撮了幾口,黯著眸子松開了她。
他輕聲說:“伸舌頭。”
溫煦動作比大腦反應快,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伸出了一小截舌頭,紅彤彤的,像顆小草莓。
陳斯年又啞聲道:“剛剛我對你做的。”
“做一遍。”
溫煦腦海里像是被轟炸了似的,她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她有些顫顫巍巍的抓住他的衣服,學著他之前的模樣,輕輕地吻上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她伸了伸舌頭,卻因為緊張而不小心咬到了陳斯年的唇角,陳斯年沒說話,溫煦學著他的模樣又繼續。
溫煦似乎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雙手緊張的在陳斯年衣服上捏出了褶子,閉著眼睛,眼瞼顫著,像個做了壞事兒小孩兒,不敢睜眼。
陳斯年輕笑,溫聲說:“下次換你來。”聲音還有些沙啞。
溫煦把頭埋進他懷里,羞的不敢看他。
陳斯年沒得到回應,又笑著問了一遍。
“下次換夫人主動一點好不好?”聲音很輕,聽得溫煦的心臟又酥又麻。
溫煦支吾著嗯了一聲,臉紅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