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雷霆怒吼、颶風(fēng)呼嘯!
恐怖的掌力余波,如同疾風(fēng)怒濤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波及而去,使得周圍引頸觀戰(zhàn)的僧侶們,紛紛大驚失色。
這些僧侶忙不迭的轉(zhuǎn)身疾退,便要躲避余波,可惜部分僧侶還是被波及到了,一個個摔得七葷八素,好不狼狽。
而場中,李森一掌打出之后,只感覺一股極陰柔、卻又極為強(qiáng)勁的力量迎面襲來,竟然如同大海波濤、狂野疾風(fēng)一般,使得李森站不住腳!
“蹬蹬蹬!”
伴隨著這三聲極為沉重的腳步聲,李森一連倒退了三步之遠(yuǎn),方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待到李森站穩(wěn)身形之后,渾身上下青衫盡濕,皮膚更是隱隱作痛,好似被烈陽灼燒,又好似被冰窟凍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除此之外,李森的五臟六腑更是被一股陰柔力道波及,使得李森一掌之下,便已經(jīng)受了一定的內(nèi)傷。
李森眉頭微皺,心中暗凜。
“這佛門絕技‘須彌山神掌’,果然名不虛傳,大有詭異之處。”
不過,相比于李森被擊退了三步,渾身疼痛的狀況,對面的悟能顯然要凄慘一些。
悟能的掌力雖強(qiáng),卻偏于陰柔,而李森的掌力卻是一往無前、渾然剛強(qiáng)!
悟能那一掌只是剛剛出手,便被李森迎面轟來的掌力直接給轟的猛然一震!
好似高山倒崩、雷霆轟擊,李森掌力的速度之快,讓悟能連哼都沒能哼出來,就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幸虧可凈長老就立在悟能身后,見狀之后當(dāng)即伸出手來接住了悟能,否則的話悟能八成就要被李森那一掌給轟出廣場去。
“哇!”
只見被可凈長老接住之后的悟能,身軀一個痙攣,直接哇的一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來。顯然是五臟六腑受到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沒有了再戰(zhàn)之力。
畢竟,他修煉的乃是專注于力量的‘龍虎般若功’,跟李森那個專注于挨打的‘金剛護(hù)體神功’大有不同。因此,他的抗打擊能力自然不如李森。
而且,須彌山神掌雖然玄妙高強(qiáng),論起品階不在大力金剛掌之下,但此掌畢竟不是以力量見長的功法,而且是陰柔、迅捷著稱。
因此,兩人面對面的互拼一擊,自然又是蓄力已久的李森,稍占上風(fēng)。
就這樣,一擊對拼之后,單從場面上來看,兩人高下立判。
李森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散掉體內(nèi)的那股陰柔力量。然后神色平靜的看向了悟能。
只見此時此刻,這個身材極為魁梧的武僧,尚且還在他師傅可凈長老的懷中不斷咳血。
顯然,剛才那一擊之后,此人所受的傷遠(yuǎn)甚于李森。
幸而他師傅可凈長老不斷的給他運氣療傷、復(fù)原臟腑,否則的話,恐怕此人未來還會落下什么隱患來。
“可凈長老,悟能師侄。”
李森居高臨下,神色淡淡的看著仰躺在地面上的悟能,說道:“一擊已經(jīng)比拼完畢,兩位可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森一開口,場中上千名僧侶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了過來,并且紛紛看著可凈師徒,想看看他們還有話說。
可凈面色陰沉,重重的哼道:“技不如人,老僧和徒兒均無話可說!這一場,算你贏了。”
李森聞言,微微一笑。
“既如此,承讓了。”
說到這里,李森還終于將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來,雙手合在一起施了一禮,看起來極為風(fēng)度。
只不過,可凈見到李森直到此刻,方才將另外一只手拿出來,卻不禁眼角抽搐了兩下。
但是,他并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一把抱起悟能,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廣場。
不多時,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山腳下的一個偏僻禪房之中。并且房門砰然關(guān)閉了起來。
看樣子,他給悟能療傷完畢之后,就打算在那里閉生死關(guān)的樣子、已經(jīng)不打算再過問島上之事了。
而這名達(dá)摩院首座離開了之后,島上的一眾僧人們,對李森顯然也都和顏悅色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這些苦竹島僧人們對于李森還都是一副一知半解、不明究竟的模樣,甚至對李森還頗有排斥之意的話。但如今,他們卻已經(jīng)開始對李森露出一絲親切之意了。
就連那些一直沉默不語、安靜觀戰(zhàn)的可字輩長老,此刻也終于紛紛開了口。
“圓真師叔果然天資縱橫,異于常人!短短數(shù)日之間便精通了七十二門絕技,古往今來你可是獨一號啊!”
“不錯,圓真師叔的天賦極高,對于我等佛門功法更是輕車路熟,完美駕馭。有他在島上輔佐方丈,我們也好安心修行。”
“圓真師叔剛才一戰(zhàn),身姿瀟灑,出手如電,這等卓爾不凡的英姿,真是令我們這些師侄羨慕不已啊。真想立刻垂聆仙音,跟師叔深入討教一下佛法、佛理……”
……
這些可字輩長老眼見李森擊敗了悟能,逼迫可凈退走閉關(guān)之后,便立刻見風(fēng)使舵的開始恭維李森,大有巴結(jié)之意。
李森自忖,既然要在島上定局一段日子,那么就不便跟他們有所齟齬,因此便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跟這些可字輩的長老一言一語的搭著話。
一時間,賓主咸歡,融洽一團(tuán)。
圓明方丈則一直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李森跟那些可字輩長老紛紛打過了招呼之后,他方才輕咳了一聲。
這個元嬰期老家伙一聲輕咳,在島上眾人的耳中卻不吝于天雷。
轉(zhuǎn)瞬間,所有的僧侶盡皆安靜了下來,碩大的廣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僧人,均是面露恭敬之色的看著圓明方丈,臉上再不敢有任何的非議和不敬。
圓明方丈這才緩緩開口道:“方才比武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圓真師弟天賦過人、天資極高,因此修煉我們佛門功法的速度,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旁人。有他幫忙發(fā)揚我們佛門功法,也是我們佛宗的一大福氣。”
“是,是!方丈所言極是!”
“方丈所言有理,我等欽佩有加。”
……
場中連忙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
李森見狀,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卻不禁曬然。
看來,縱然佛門凈地苦竹島,也有權(quán)利和派系之爭。
而顯然的,可凈長老就屬于強(qiáng)硬派的那一方。今日可凈與悟能這對師徒對自己發(fā)難,看起來好像是臨時事件,可實際上卻是島嶼上潛伏已久的派系之爭。
到如今,只不過是借著自己的這個原因,在島上眾多僧侶紛紛公開質(zhì)疑方丈的時候,終于爆發(fā)了出來而已。
身為達(dá)摩院首座的可凈長老,應(yīng)該就是島嶼上強(qiáng)硬派的首領(lǐng)。他手下掌管著實力極強(qiáng)的武僧一脈,本身實力亦是不俗,幾乎半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元嬰期門檻。跟他通氣連聲的可字輩長老,亦有一小半之多。
在有關(guān)于佛宗再度崛起的事情上,此人與圓明方丈的理念大為不同。
與圓明方丈秉持的徐徐滲透,謹(jǐn)慎觀望相比,這個武僧頭領(lǐng)奉行的乃是高調(diào)回歸大陸,重奪話語權(quán)的策略。
只不過,圓明方丈乃是元嬰期修為,而此人只是金丹后期修為而已。因此在苦竹島的大方向上,還是要以圓明方丈為首。
可凈心中不忿,卻又無可奈何,因此只能隱忍。
今日他見到圓明方丈竟然拉攏了一個身份莫名其妙的道門修士,來做苦竹島的圓字輩長老,就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恰好,島嶼上不贊同此事的僧人眾多,民心可用。因此他便默許了悟能的挑釁舉動。
如果悟能這個悟字輩弟子,就能夠輕易擊敗李森的話。那么李森自然是顏面掃地,縱然在圓明方丈力排眾議之下,成功的成為了圓字輩俗家弟子,那么日后也根本不會有人對李森有什么恭敬之處。
甚至李森還會被這些島嶼上的僧人們各種腹誹,處處刁難。
只不過,可凈沒想到自己的愛徒悟能,竟然會被李森三言兩語挑撥的直接暴走,喪失了理智。
不得已之下,這名老僧只得親自出面,想要與悟能合力制服李森。
可惜,最后還是失敗了。
這一次失敗,不僅僅讓可凈師徒顏面掃地,更使得原本依附于這個強(qiáng)硬派長老的僧人們,一個個人心思危,心生動搖。
這也意味著,可凈長老作為島嶼上的強(qiáng)硬派,已經(jīng)基本算是喪失了話語權(quán)。對于他而言,要么日后加緊尾巴做人,繼續(xù)隱忍下去。要么就拼死一搏,賭一次進(jìn)階元嬰期的希望。
只要進(jìn)階了元嬰期,取得了跟圓明方丈一般無二的境界修為,那么他自然就再度有了話語權(quán)。甚至苦竹島的方丈之位屆時由誰來當(dāng),也將未可知。
因此,在跟李森對戰(zhàn)之前,這名老僧就已經(jīng)有了覺悟,也留下了退路。所以他失敗之后,二話沒說,直接就開始準(zhǔn)備閉關(guān)了。
而隨著這名達(dá)摩院首座的離去,島嶼上的派系之爭也終于告一段落。
那些本來就屬于圓明方丈陣營的僧人,也還罷了。
但是還是剛剛‘醒悟’過來,準(zhǔn)備轉(zhuǎn)投圓明方丈的強(qiáng)硬派僧人,如今卻需要表個態(tài)。
因此,這些僧侶都借著跟李森攀關(guān)系,套近乎的當(dāng)口,從側(cè)面表達(dá)了自己歸附圓明方丈的意思。
進(jìn)而,在之后圓明方丈開口說話之后,這些僧侶更是毫不吝嗇贊美之詞的,對圓明方丈一副恭維之色。
看來,即便是佛門,人際關(guān)系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huán),跟尋常的修真界并沒有什么兩樣。
畢竟圓明方丈身為苦竹島的實際主人,掌控著島嶼上的所有修煉資源配給。這些僧人們?nèi)粽嫦氚舶卜€(wěn)穩(wěn)的修煉下去,又豈能跟圓明方丈一直保持對立的狀態(tài)?
今日之事,于李森而言,一來是樹立了自己的威望,得到了島嶼上眾多僧侶的認(rèn)同。
二來,也算是從側(cè)面幫助圓明方丈統(tǒng)一了島上的派系之爭,促成了苦竹島的團(tuán)結(jié)。
只不過,無論是樹立威望,還是派系之爭,李森卻都不感興趣。
李森只在意,自己什么時候能夠開始修煉‘慈悲力’。
簡而言之,李森只關(guān)心自己進(jìn)階金丹期的事情。而這,也是李森不遠(yuǎn)萬里來到苦竹島上的唯一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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