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大殿中一片安靜,陳開和劉朕二人手捧著‘五行盾’,滿臉奇特神色的站在原地。
他們自然是極想要這兩件高階防御靈器的,但是他們兩人跟李森也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交情也并不深。面對這兩件極為‘貴重’的見面禮,他們也不知道是該直接接下來呢,還是該謙遜一下。
可若是謙遜一下,萬一把這到手的高階靈器又給謙遜沒了,那可怎么辦?
心中念頭紛雜不已,一時間這兩人的臉皮都漲紅了,額頭見汗,完全看不出來身為一名筑基期修士的高人風度。
好一會兒,還是青木子打破了沉默。
“咳咳!兩位師弟,李賢侄既然愿意將這兩件高階靈器贈予你們,還不趕緊謝過恩典哪?”
“是,是!掌門師兄說的是。”
青木子一句話說出來之后,僵硬的場面總算是盤活了。
那兩人也紛紛借驢下坡,順勢將那兩件高階靈器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里,然后這才對著李森滿臉恭敬之色的連連作揖拱手,臉上笑容簡直比見了親爹還燦爛。
“哎呀,李前輩仆一見面,就贈送了如此珍貴的禮物,真不知道該讓我二人如何相謝!日后李前輩若有什么差遣,我二人定當赴湯蹈火、竭盡全力以效死命!”
聽到這番話,李森只是微笑著看了這二人一眼。
“李某處理完此間的事情之后,不久之后就要離開青靈宗,日后青靈宗包括這座白石山的安危問題,就交給兩位了。希望你們能夠恪盡職守,輔佐掌門人打理好宗門,切不可怠慢分毫。”
“當然,當然!”
陳開和劉朕連忙拱手,答應(yīng)連連。
青木子此刻則是哈哈一笑。
“兩位師弟,你們剛來宗門不久,就得到李賢侄如此恩典,說明李師侄他十分看重你們啊!希望你們牢記這份恩情,好好的做事情。日后,有李賢侄幫襯著照顧我等,青靈宗崛起可是之日可待啊。”
“這是自然,李前輩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一名金丹期老祖,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等日后肯定會好好報效宗門,不敢怠慢分毫的。”
陳開和劉朕表現(xiàn)的極為客氣,簡直就是謙遜之極。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兩人剛剛得到了李森莫大的‘恩賜’,態(tài)度自然跟之前大不一樣。
青木子卻又說道:“此間還有一事,李賢侄雖然不愿意承接掌門人之位,那么就只好讓我當尊他為宗門的‘太上長老’了。他雖然謙遜,依然稱呼我為掌門師叔,但我等道門修士豈能亂了輩分?他是金丹期修士,就畢竟是我等的前輩。因此,我等日后尊稱他一聲師叔,總不為過吧?”
“不為過,不為過!以李前輩的修為境界,人品道德,當本宗的太上長老我等是毫無任何意見的。”
陳開和劉朕豈會有什么意見?聞言之后自然是連連贊同附和。
倒是李森聽到了這些話之后,卻沒有立刻表態(tài)什么,而是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說實話,李森對于青木子在內(nèi)的青靈宗大部分修士,并無太多的感情。但是對于楚越和楚靈,李森卻無法置之不理。
只要楚越和楚靈尚且呆在青靈宗之內(nèi),李森就跟青靈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既然如此,索性掛名當上一個‘太上長老’也并非不可。
“李某雖然對‘太上長老’一職并無什么意見,但是李某明面上乃是‘聚星商盟’的吳國總督,身兼兩職恐怕有些不妥吧?”李森慢條斯理的說道。
“李賢侄不必擔憂,此事我日后自然會親自去拜見聚星商盟的魏長老,與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必他也會答應(yīng)下來的。”青木子卻老神在在的說道。
李森聞言,微微一笑,復(fù)又說道:“即便如此,李某身為楚越師父的弟子,豈能僭越在他的頭上,擔任本宗的太上長老?此事若沒有師父的同意,卻是萬萬不可。”
青木子哈哈大笑道:“這一點李賢侄就更不必擔心了,‘太上長老’一職我前些日子就跟楚師弟提及過了,楚師弟也說了,只要你當真進階了金丹期,那么擔任本宗的‘太上長老’并無問題。”
聽到這里,李森的顧慮也幾乎全都打消了。
而李森也是神色微微一肅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李某這個才淺德薄之人,就勉為其難的接下掌門人任命,擔任‘太上長老’一職吧。”
說到這里,李森還為神色嚴肅的閉上了眼睛。
青木子和陳開、劉朕三人見狀,連忙來到李森面前,跪在地上大禮參拜了一番。
等到他們參拜結(jié)束,改口稱呼‘李長老’之后,李森這才徐徐睜開了雙眼。
然后,李森連忙站起身來,親手扶起了青木子,并且輕笑道:“掌門師叔這是作何?快快請起。這兩位師侄,也快快請起吧。”
聽到李森的話,青木子和陳開、劉朕均是徐徐起身,一時間三人均是相視一笑,頗有一絲默契之意。
實際上,以李森如今的修為境界,在青靈宗之內(nèi)除了掌門人一職,也就只剩下個‘太上長老’一職可以擔當了。
修真界之中,向來是‘勝者為王、強者為尊’,因此修為境界上的輩分區(qū)分十分嚴厲,在某些大型宗門之中,一旦有弟子違背這個規(guī)則,不是被當即處死,就是被廢了修為逐出宗門,這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道門的輩分,不能亂。
因此,李森此次返回了青靈宗之后,基本上也就是必須要接下‘太上長老’這個職位了。
但是李森擔任‘太上長老’這個職位的時候,在場面上必須是要端身正坐,接受青木子、劉朕、陳開這些晚輩的參拜,他們參拜之后,改口稱呼一聲‘長老’,這才算是‘禮成’。
這是道門的禮數(shù),亦不能亂。
但李森于情于理,作為一名青靈宗之內(nèi)成長起來的年輕修士,如今要凌駕于青木子這些老前輩的頭頂,并且還要受他們大禮參拜,這種舉動也有一些不妥。若是追究起來,算是不孝。
所以,李森秉身正坐,是為了承擔‘太上長老’一職。
而李森閉上了雙眼,不去看青木子三人大禮參拜的樣子,則是為了給他們這些‘宗門老前輩’留下顏面。
這套看似簡單,實則內(nèi)藏乾坤、別有深意的舉動,十分的合乎人情世故。
因此,參拜結(jié)束之后,李森成了青靈宗的太上長老,而青木子這些宗門老前輩也保留了面子,大家都是皆大歡喜,彼此相視的默契一笑。
都是道上的,并且都會做人,日后也好相見。
只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宗門禮數(shù)、人情世故,若非一名浪跡修真界多年的修士,尋常人可是極難領(lǐng)會的。
若是一個愣頭青坐在那里,恐怕真的會令青木子十分難堪。
接下來,既然輩分問題確定了,那么自然就要準備為李森接風洗塵的宴席了。
好在青木子早有準備,提前就預(yù)料到李森這些日子要返回青靈宗,因此各種美酒佳釀早已經(jīng)備下,紅云嶺的廚房里也是珍饈滿堂,儲備豐厚。
青木子和李森二人,高坐在青靈大殿之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客套話。
李長老這幾年在何處修行啊?商盟那邊待你如何,條件是否優(yōu)渥?哦,你還去了海族?那里可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地方啊。
哪里哪里,掌門師叔這幾年辛勤操勞青靈宗,不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嗎!不知道師傅和師妹師妹這幾年過的怎樣?宗門弟子最近招募的如何啊?可有資質(zhì)優(yōu)越的弟子?
大致上,兩人的客套話、閑話,大致就是這些。
而輩分差了一截子的陳開和劉朕,則是十分自覺的跑去張羅酒宴。
不多時,在門外的廣場上就多出了十多套嶄新的桌椅板凳,均為紫紅色,厚重而喜慶。
野味珍饈、美酒佳肴流水般的一道道從廚房端出,放置于宴席之上。抬頭看去,在那里張羅酒宴的青靈宗弟子們,均是神色興奮而喜悅。
一來是給李森接風洗塵之余,他們這些普通的宗門弟子也能打打秋風,吃點好東西。
二來,則是宗門有了李森這個靠山、這顆大樹,他們這些小小的煉氣期弟子自然也好倚靠、乘涼。以后即便是出了門,面對那些只有筑基期修士的三流宗門,他們腰板也可以挺得筆直,器宇軒昂的用鼻孔看著那些人。
等這些弟子們擺好了酒宴,青木子那邊跟李森的客套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于是乎便起身請李森赴宴。
李森自然是欣然前往。
兩人聯(lián)袂來到了大殿之外的時候,天正晌午,蒼穹青青,日光如火,白云如鱗。
殿外的左側(cè)一丈處,立著一桿三丈高、碗口粗的旗桿,上面懸掛著一面青色大旗,青底火紋,寫著‘青靈宗’三個大字。
有風從東北方吹來,晃動的李森衣袍紛飛不定,也扯動得那面宗門旗幟烈烈作響。
此刻,不用青木子自己吩咐什么,一旁就已經(jīng)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弟子,一前一后聯(lián)手抬來了一面丈許長的巨大藍色匾額,但上面一片空白,并無任何字跡。
就在這面匾額抬到李森面前的時候,旁邊又滿臉恭敬之色的跑來了兩名弟子,這兩人模樣十分機靈,一人手捧狼毫大筆,一人手捧蛟血金墨。
見到此幕,李森倒也并不奇怪。
稍一沉吟之后,李森先是端正衣袖、整理儀容,然后抬起頭來,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蒼天,并且極為緩慢的舉起雙手,對著天地拱手一禮。
做完了這些之后,李森方才伸出手來,拿起狼毫大筆,飽蘸蛟血金墨,手腕猛然一個翻轉(zhuǎn)的朝著匾額之上飛掠而去。
瞬時間,青靈宗三個氣勢磅礴、筆筆如劍的大字,便已經(jīng)躍然于匾額之上!
“好!”
一時間,青靈宗眾人紛紛面露激動之色的踴躍迎合,歡聲鼓舞!
而那兩名身材魁梧的弟子,則是連忙架起梯子,將這塊匾額懸在了青靈大殿的大門正上方。
至此,青靈宗才算是真正的在晉國冀州白石山站穩(wěn)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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