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對嗎？”
    這個人看向了陸正淵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司牧大人，我叫杜泰。”
    這是一個有禮節的人，他穿著長衫，應該是文人，看年紀是中旬，正是壯年成事之年。
    陸正淵之所以關注是因為他背后的人……水師提督靖海侯孫普勝，還有就是他對協議的熟悉程度。
    “并未聽聞靖海侯有杜姓親屬。”
    陸正淵近日惡補。
    他不止要熟悉每一塊封地，還要熟悉每一塊封地的主人。
    事實上有很多貴族因有要職在身而無法親自管理封地，都會從家族中尋人。
    這是允許的，也是為了體現誰的封地誰做主的原則。
    像這些來人中多是同姓，兄弟兒子居多。
    陸正淵對他們的家族情況也了如指掌，前天他去找了錦衣衛右副指揮使李思思得到了全部情報。
    是的。
    在臨安每日給他研磨，還給他捏過肩的淮安名妓已經成為錦衣衛右指揮使……
    陸正淵慶幸的是自己當初沒有雜念，或者說不敢有雜念。
    在錦衣衛有自己人了，調用這些人的家族情報輕而易舉。
    像這些有要職的人，其家族核心成員都有記錄。
    只是陸正淵并不知道這是錦衣衛記錄情報……還是另外的。
    倒是李思思囑咐他不可外傳。
    陸正淵自然三緘其口，他自然也知道，孫普勝確實沒有杜姓親屬，遠親也沒有……
    “回稟司牧大人，我并不是靖海侯的親屬，而是受其雇傭，管理封地……”
    “哦？”
    杜泰的回答讓陸正淵很感興趣，他又問道：“靖海侯是以什么條件雇傭的你？”
    “沒有條件。”
    杜泰開口道：“能作為一個封地的實際管理人，還需要什么條件？”
    “想來在財物方面也不會缺，事實上靖海侯給我的條件很優厚……但被我拒絕了。”
    “你是怎么被選上的？”
    “經過了嚴格選拔。”
    杜泰開口道：“靖海侯公開招募，應征者過千，最終只有我留下了……”
    “厲害！”
    “您說的是靖海侯，還是在下？”
    “你們都厲害。”
    陸正淵由衷的贊嘆。
    封地擁有者毫無疑問是靖海侯孫普勝，可他卻并未尋親屬，也并未自己管，而是找人帶管。
    這是什么？
    就像是他開了一間鋪子，卻并不管經營，而是雇傭了一個大掌柜。
    這是什么？
    陛下似乎說過。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那靖海侯對你有要求嗎？”
    “自然是有的。”
    杜泰開口道：“靖海侯的要求就是在我的經營管理下，封地能為朝廷上繳更多的稅……”
    陸正淵還想說什么，卻被吵雜聲打斷。
    “你原來是做什么的？”
    “一個小商人。”
    陸正淵深深看了這個人一眼，有人聰明，有人卻還在……吵鬧。
    他無奈大聲道：“這位……靖海侯的人說的很對，封地會因個人經營不善而被降等，連著降甚至會被朝廷收回封地。”
    “陛下曾言，封授諸位封地并非是讓你們糟蹋，而是希望你們能讓封地繁盛……封地盛而國興，這不是很好嗎？”
    “而且，并非只有降等，還有升等，白字黑紙寫的很清楚，若是你們經營得當，連年增長，且能通過考評，便能得到更高等的封地，最終得到一等封地！”
    眾人心驚。
    一等封地是只有封王才能有的封地，在大寧現今只有一個朔武王。
    “伯爵……也能嗎？”
    有人已經問了出來。
    “可以！”
    陸正淵開口道：“只要你能做到，就能擁有！”
    “陛下說過，任何事物都是風險與機遇并存，封地管理總署的考評并不算嚴格，打個比方，你的封地原本只有千戶人家，可我們卻要求你在一年內達到萬戶，這怎么可能？”
    “更何況，考評要求不止一項，而是多項一齊評定，若是你人口方面沒有達到，可治安好，能做到夜不閉宿，路不拾遺，則能平衡人口短缺的短板……”
    陸正淵不得不細致的講。
    顯然這些貴族們還沒有真正懂規則。
    他也是現學現賣。
    陛下說這是綜合評分制，還有權重之分……
    眾人聽得模棱兩可，只是覺得有些太麻煩，不是拿到封地就行了，怎么會這么麻煩？
    這就覺得麻煩了？
    陸正淵內心忍不住想到。
    很快你們就會發現，這不止是麻煩，而是一個大坑。
    眼前的這些人都會成為陛下口中的工具人，他們會成為佃農，這些規則就像一條無形的鞭子在后面抽打著他們。
    想要持續的擁有封地就必須要滿足要求，這會促使他們不斷向好。
    當然，他們也能得利益，可最終還是為了朝廷，為了國家出更多的力。
    在他看來，陛下定下的這種分等制，實在是太過高明。
    ps:這幾天工作繁忙，起早貪黑，太累了，更新時間也晚，因為我只能在晚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