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霜以為自己可以難得地體會一下普通小學(xué)生的生活,但實際上，還沒等到開學(xué)，就有教練主動聯(lián)系了她。
    人她還挺熟悉,賀蕓淇打了頭陣，助教沒說兩句她就憋不住從助教手里拿過了電話。
    “妹妹,還記得我嗎？”
    雖然從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李諾霜還是很快就聽出了賀蕓淇非常有辨識度的聲音。
    “蕓淇姐，我怎么會不記得你。”
    “我還沒有謝謝你在訓(xùn)練局的時候幫我那么多呢。”
    提起在帝都的事情,賀蕓淇也沉默了一下：“但我還是沒有幫到你，好像我之前跟他吵那一架,還有影響到你。”
    這事其實跟賀蕓淇沒有任何關(guān)系,實際上,她還得感謝賀蕓淇先激起了胡子豪的怒火，不然她手里還真不一定能拿到這么多的素材。
    可惜,素材還是有些不夠,所以她還得再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跟喬媽說了你的事情,喬媽和王指導(dǎo)也認(rèn)識,王指導(dǎo)現(xiàn)在能說話了,把你特別夸了一頓。”
    “喬媽說,如果你愿意來海軍隊的話,可以過來。”
    “但是我們海軍隊在有些方面也是稍微有一點限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喬媽說，既然是我要給你拉過來的，就讓我給你說清楚。”
    李諾霜應(yīng)了聲：“蕓淇姐,你說嘛,我聽著的。”
    “我們海軍隊畢竟是軍隊體系,有些方面會管得比較嚴(yán)格一點，比如說如果要接代言的話，審批程序會比較復(fù)雜，有時候會影響一點收入，我們的獎金也是按規(guī)定的，就可能有時候沒辦法像地方隊一樣往死里砸錢。”
    “其次，軍運會是所有達標(biāo)運動員必須報名參加的，如果泳聯(lián)那邊的一些分站賽的安排和軍運會有沖突，我們這邊會優(yōu)先軍運會。”
    “然后就是一些生活細(xì)節(jié)上的事情……”
    “另外我們因為出國審批比較麻煩一點，所以外訓(xùn)相對來說沒有那么容易，實際上現(xiàn)在我們也不是很經(jīng)常地安排外訓(xùn)，你如果很渴望外訓(xùn)的話，來我們這里可能不是特別好。”
    “最后就是我們這邊的配置了，現(xiàn)在海軍隊這邊的科研輔助支持上沒有搭建得特別好，因為我們在待遇上是有規(guī)定的，有時候跟帝都魔都他們還是沒辦法拼財力。”
    “喬媽說，如果這些你都能接受，那么我們這邊會給你提供這半年的訓(xùn)練場地，保證你日常的正常訓(xùn)練，如果兩天的試訓(xùn)程序結(jié)束以后你通過了，喬媽說你會是她的關(guān)門弟子。”
    大概也知道自己說的條件好像略微有一點多，賀蕓淇生怕自己剛才這一連串的條件給嚇跑，趕緊提好處。
    “我先說哦，下面這段是我復(fù)述的喬媽的原話，不是我自己的話。”
    “老王就是太軟和了，當(dāng)教練的能被運動員氣得中風(fēng)，還是刀子嘴豆腐心，手段也不夠強硬。”
    “我不一樣，那小姑娘過來，別的給不了，既然老王說她技術(shù)意識好，那主項她自己選，參賽名額管夠，她想報幾項報幾項，只要她自己冠軍賽能游前二，哪怕是并列那也是她上。”
    “她不是被魔都那小子針對么，能罩得住她的也就帝都和我們海軍八一廣軍，其他的你別看粵省給錢多大方，那都沒有用。”
    “妹妹，這個好處和壞處我都給你說了，你可以跟家里也說說，或者跟你之前的教練互相溝通一下，或者再等等看帝都那邊會不會給你報條件，不管你是決定過來，還是決定不過來，都可以打這個電話。”
    “我之后要去世錦賽了，這個是我們會留在國內(nèi)的助教的電話，包括如果你過來的話，幫你安排住處這些也是交給他的。”
    李諾霜聽完以后，并沒有馬上回答賀蕓淇她過去還是不過去。
    她只是提出了兩個問題：“蕓淇姐，我只有兩個問題，你方便幫我轉(zhuǎn)達給喬指導(dǎo)嗎？”
    “當(dāng)然方便的呀，你說就是。”
    “第一個問題，我對訓(xùn)練的人員配置沒有那么多的要求，包括對外訓(xùn)也并不渴望，我不迷信外訓(xùn)。”
    “但我對器材有要求，如果我所選擇的競速泳衣對隊里來說有些不那么方便報銷，在我自己承擔(dān)大部分費用的前提下，隊里可以給我按正常手續(xù)報告泳衣情況，而不對我的泳衣選擇提出質(zhì)疑嗎？”
    “第二個問題，如果有一些我不想接的代言，隊里可以操作幫我擋掉，而不是迫于一些壓力強制我接下嗎？”
    “我指的是個人代言，不是團體。”
    賀蕓淇那邊突然有點嘈雜，接著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我是喬珺。”
    “關(guān)于你剛才提的兩個問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你，都可以。”
    “另外，我們海軍隊也沒有你想得那么拮據(jù)，你想要使用好的競速泳衣，只要你能給出能說服我的理由，我自然會把這些泳衣加入采購單，不需要你自己付錢。”
    李諾霜笑了：“喬指導(dǎo)您好。”
    “很感謝您能非常詳細(xì)地像我闡明加入海軍隊的利弊，并且給我提供選擇的權(quán)利。”
    “我愿意加入海軍隊，也希望能夠通過您的試訓(xùn)考核，并期待在您的指導(dǎo)下，我能取得好成績。”
    喬珺好像是個不太喜歡客套的人：“我這人比較直來直往，讓你過來試訓(xùn)一方面是賀蕓淇這個不省心的天天跟我說，另外就是你上一個教練老王賣了老臉給我打了包票。”
    “希望年底和你見面的時候，你不會讓我太失望。”
    接著電話另一頭的人就換成了賀蕓淇。
    “妹妹，你要加油喔，喬媽有點嚴(yán)格的，期待年底和你的見面。”
    三天后，李諾霜踏上北上的飛機，這一次，她要去的是位于日照的海軍游泳隊訓(xùn)練基地。
    在這里，她將度過接下來的半年時間。
    因為目前她和魔都游泳隊的退隊程序還沒有走完，所以嚴(yán)格上，她和禁賽沒有區(qū)別。
    禁賽，同樣包括禁訓(xùn)在內(nèi)，所以她不能去專業(yè)的游泳館進行訓(xùn)練，但海軍隊這邊給她安排了一個不達競技游泳館標(biāo)準(zhǔn)的室外健身類游泳館，給她弄的是每天下午三個半小時的時間供她訓(xùn)練。
    李諾霜本來以為喬珺會過來看她訓(xùn)練，實際上并沒有，世錦賽回來以后，喬珺作為海軍隊的總教練，就積極投入了今年的第四屆軍運會的備戰(zhàn)工作中。
    實際上，如果不是賀蕓淇這次額外多了接力任務(wù)，喬珺甚至連世錦賽都不準(zhǔn)備去。
    和湯飛金意呂秋松串過口供后，李鳳蘭目前并不知道李諾霜的情況。
    還好現(xiàn)在科技不發(fā)達，沒有后來那么方便的視頻，不然李諾霜感覺自己百分百要露餡。
    為了不露餡，李諾霜特意跟李鳳蘭知會過，自己今年是沖刺提成績的關(guān)鍵期，可能會減少跟她電話的頻率，李鳳蘭表示非常理解。
    讓李諾霜沒想到的是，千算萬算，瞞過了親媽，還是有人沒瞞住。
    十月一個普通周日的中午，她接到了段宏宇的電話。
    “妹妹，你人在哪？”
    李諾霜第一時間就是慌：“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我教練帶我們來魔都打交流賽，我在魔都游泳隊訓(xùn)練館的門口，你現(xiàn)在方便出來見我嗎？”
    沒等她回答，段宏宇又自顧自地說道：“你肯定不方便，有事？在訓(xùn)練？外出了？你要找什么借口？”
    “門衛(wèi)都跟我說了，你被退隊了，學(xué)校注銷了你的學(xué)籍，有人要讓你在魔都混不下去，讓你后悔來過魔都。”
    “為什么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家里人說呢？”
    “妹妹，我真的不理解，你真的有把我們當(dāng)家人嗎？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再告訴干媽和我們，如果這次我不來，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準(zhǔn)備跟我們說了。”
    段宏宇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問那么多，我怎么一次性跟你說。”
    “你現(xiàn)在不會還在門口吧，你先走遠(yuǎn)點，我再跟你說。”
    “你當(dāng)我傻嗎？那門衛(wèi)跟看傻子似的看我，我還能站門口給你打電話？我在我們這次住的酒店。”
    “跟你說可以，說完你可以跟我媽還有干媽保密嗎？”
    “那要看你的理由合理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我就不給你保密，我要告狀。”
    “退隊是真的，得罪人也是真的。”
    李諾霜把胡子豪的所作所為跟段宏宇說了，給他聽得目瞪口呆。
    “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人？這也太，我找不到詞形容。”
    “所以，我被退隊了，但我還不算太壞，至少我不是重要比賽里被他在里面放了興奮劑然后藥檢陽性。”
    “另外，我現(xiàn)在情況也沒有想得那么慘，實際上在我從帝都回來以后，沒幾天我?guī)煾妇吞嫖衣?lián)系了新的隊伍。”
    “只是因為魔都這邊要卡我走程序的時間，所以我暫時還不算新隊伍的人，得這個元旦過完，魔都這邊走完程序，我才能夠算是新隊的人。”
    “我也不是故意瞞著我媽的，第一我跟我媽說這些沒有用，她幫不上任何忙，除了讓她擔(dān)心生氣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我準(zhǔn)備等我進入新隊伍以后再告訴她，那時候木已成舟，加上我之前的主管教練確實生病了，跟她說好是我主管教練給我推薦的新隊，我媽只會覺得教練給我安排得挺好，并不會多想。”
    “誰知道你這個時候會突然來魔都，而且還會來找我。”
    段宏宇這就不服了。
    “不是，我好不容易來魔都一趟，百忙之中還想著來看你，這怪我咯？”
    “不是怪你啊，就是沒想到。”
    “哼。我是哥哥，不跟你計較。”
    “那你在日照吃得習(xí)慣嗎？睡得好不好？那邊冬天會不會很冷，你習(xí)慣嗎？”
    “你冬天的衣服還夠不夠啊，用不用我想辦法幫你買點。”
    “對了，你還有錢嗎，我還有壓歲錢的，可以支援你一點。”